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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吧唧着嘴，手里把玩着明晃晃的小刀，纵使我知道这里是我的记忆之宫，但还是会感觉到些许害怕。
“我看过了。”小丑蹲下来，面对着我说。
“看过什么了？”我有些疑惑。
‘你的那些记忆，懦弱的你，强大的你。’小丑的手在空中不断挥舞，像是在打着什么信号。
我乘着这个机会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和我记忆里的小丑一模一样，紫色长西装，蓬乱的绿色头发。
“你要知道，我信仰混沌。”小丑出言道，他脸上的皮忽然紧缩起来。
他脸上的皮紧紧的贴在一起，把他颧骨的模样完全显露出来。
“喂，你怎么回事？”我又惊讶又恐惧。
他的面孔惨白，脸皮紧紧贴在骨头上，双腮下陷进去，牙齿的形状清晰的显露出来。
“没事，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小丑大口喘息着，从喉咙深处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
“听起来，你们的交涉出了些问题啊。”电话里，传来老人的声音。
“怎么会？”我哑然，这明明是我的记忆之宫，为什么这个老人也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你忘记了吗？是我把你催眠的。“老人笑着说道。
“而且你也在说着话啊，虽然是自己和自己说话，哈哈哈。”
“哦，我亲爱的老头子，你为什么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好让我一把拧下你的头？”小丑同样笑着问道。
“你可以试试看。”老人回应道，而我，却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或许，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我，因为我无能为力，他想要的只是小丑，因为只有那个男人，才有可能和整个世界为敌！
“好吧，我开玩笑的。”小丑变脸变的飞快。
“呵呵”老人笑笑。
如果再让这两个人进行这样没营养的对话，相信我一定会被那些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抓住，{而且你们也不会想看这两个人扯皮的~作者画外音。}
“那么，咳咳，我们该如何做呢？”我清了清嗓子，向他们询问道。
“首先，你并不是问我，也不应该问我怎么做，你要问问你自己，是否接受你新的人格，是否赞同他的做法，因为这是你一个人的战争！”老人答道。
“你真该把这老家伙的形象在你的脑海里面构思出来，我真想用棒球棍打烂他的头。”小丑吧唧着嘴，低声建议着。
我想了想，身边立即出现了一个老人的形象，花白的胡子长到了胸前，一头银发被宽沿的帽子遮住。
“你这是什么东西？甘道夫吗哈哈哈。”小丑在我身边肆无忌惮地大笑着，笑的满地打滚。
我脸一红，忘记了，小丑和我是共享记忆的，也就是说，我的记忆他能看到，但我们的思想却很有可能各不相同。
“原来在你心目中我是甘道夫啊，原来如此。”“甘道夫”微笑着说道。
这就是老人的形象在我心中的具象化了，内心世界果然是奇妙非凡的，不，不应该说是内心世界，而是记忆之宫，真是奇妙。
“非常简单，我们不能让自己死，就这么简单。”小丑眉飞色舞的回答道，手边的小刀还没有放下。
“我当然知道不能死，可是要怎么做？这才是最重要的！”我有些怒了，因为我在担忧着，如果花费这么大力气弄出来的第二人格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建议的话，那么就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不，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小丑笑着答道。
“我的意思是，只要让自己不死就可以了，但没说不可以让别人死啊。”小丑似乎强行忍住笑声，但还是有声音传来。
我不寒而栗！
“不！不可以这样，你想让我背负起更多的罪孽吗？”我低吼着。
“你是笨蛋吗？”小丑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寒冷而又凌厉。
“如果你自己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起来”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这句话是谁说的想必你不用我再告诉你，这句话的意思你看了那本书这么多遍想必也不用我来解释。”小丑抓住我的肩膀，他的力气好大，像是凶残的鹰抓住了猎物。
“是的....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我喃喃道。
这是我最熟悉的一句话，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看了太多遍那本书了。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因为要拿自己的死，来换他人的死，当杀了人之后，就无法给自己的人生画上句号，也就无法给自己以最终的宁静——死亡了。
死是很重要的，因为能带给我们平静，要走的路在死前便已走完，应做的事在死前也会做完，那么最后只要享受就好，享受着最为平等的，也是最为绝对的宁静。
“所以说，当你杀了那个死胖子的时候，你就失去了杀死自己的机会了，哈哈哈，即使这样，你还要抱着你那不杀人的幼稚思想吗？”小丑大笑着，我的双手颤抖不止。
他说的没错，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资格说不能杀人的话了，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却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是我最大的弱点，也是最恐怖的事情，只能看着别人去死，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没有把命运抓在自己的手里，哪怕是一瞬间，也没有！
“那你说”我咽了一下喉咙，“我该怎么办？”
“非常，非常简单。”小丑松开我的肩膀，在玻璃碎片上蹦蹦跳跳。
“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事情发生变化....杀了他们全部。”他在锋利的碎片上唱着歌，血从鞋子内流出，流得遍地都是，他是疯狂的恶魔，是地狱来的小丑！
而我，选择了这条路，我亲手种下的种子，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好了，林言，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林回到家中，挥着手中的空之境界，微笑着对自己的小天使说道。
“哇，纸质书！”今天林言穿的是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长发微卷，她微张着小嘴惊讶的看着林，看起来十分可爱。
“是的，纸质书。”林点了点头，一手把书递给林言，“你看看，你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爸爸送的，我都喜欢。”林言想也不想的点着头回答，伸出如青葱般的手指接过书。
林看着自己的女儿，微笑着，“喜欢就好。”
“可是爸爸，你昨晚又去哪里了呢？这本书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林言蹙着眉头，偏了偏小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林。
“爸爸昨晚去参加了一个老朋友的葬礼，这本书是他的儿子送给爸爸的礼物，作为纪念。”林躺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道，他说起谎话来也不脸红！
“那爸爸，葬礼会发生什么？”林言的小脑袋凑到林身边，轻声问道，像一只白色的小猫。
“葬礼啊。”林轻叹一声。
“人们会穿上黑色的西装，双手捧着白色的花，神情肃穆的人们围绕着棺木，神父给死者送去祝福，祝他登上天堂而非坠入了地狱，有很多人会哭泣，也有很多人会欣喜，这就是葬礼。”
“那爸爸你在那个朋友的葬礼中哭泣了吗？你们大概关系很好吧，不然的话，为什么要送给你这么珍贵的纸质书呢？”林言轻声问道。
“恩，关系很好，不过爸爸没有哭哦，因为这是那个老家伙自己选的路，他所受的所有苦，都是因为他自己的选择，他自己的，最初的选择”林答道，自己陷入了回忆之中。
而林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翻开了那一本书。
“浓雾弥漫的森林深处，
绿草芬芳与虫儿鸣啼。
我一路前往远方。
我一路走向远方.......”少女如是看到，她也跟着低吟起来，这首美丽的，血腥的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