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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狮起霜雪,老巫晓天机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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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风瑞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帐帘。
  “小姐,三王子回来了。”
  偌大的王子帐中只有一个老嬷负责照顾阏氏和王子的起居,这个老嬷是当年跟着阏氏一同赶往翰北的,早在五义关时她就已经在照顾阏氏了。
  阏氏向曲婉就坐在羊毛毯上,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柳眉细长,肤若白雪,桃花般的眸子带着不散的忧愁,及腰长发束了起来,她穿着素色的布衣,正对着帐帘。
  三王子的帐是全翰北唯一一顶坐北朝南的帐篷。
  “母亲。”拓跋风瑞站在帐门处,小心地看着母亲脸上的神色。
  向曲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拓跋风瑞她也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三王子刚刚学刀回来,肯定出了一身的汗,我去给三王子打一桶水来洗洗身子。”老嬷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大帐里只剩下了拓跋风瑞还有向曲婉,这时向曲婉才要站起身子,拓跋风瑞上前几步搀住了自己的母亲。
  “你父亲身体还好吗?”向曲婉低声问道。
  “很好......”拓跋风瑞想了一下,道,“不过有时他会觉得胸痛。”
  “那是他早就落下的毛病,一年的秋猎上他被几头公狼围住了,一头狼在离他心口不远的地方抓了一道口子。”向曲婉摇了摇头,“应该是伤了内脏,应当吃几副药把淤血吐出的,但他不肯吃南素的药。”
  拓跋风瑞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道,“母亲,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他是你父亲。”向曲婉微微笑道,“也是我的丈夫。”
  “母亲,您不是说在南素,夫妻之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吗?可父亲他......”
  “这里是翰北,入乡随俗,更何况出嫁的女子。”向曲婉摸了摸拓跋风瑞的脸颊,“不过以后你的父亲会好好照顾你的。”
  “为什么?”拓跋风瑞很想问出来,可看到母亲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又把话咽了下去,只是十分生硬地点了点头。
  向曲婉似乎是认定拓跋澜一定会一反常态好好照顾拓跋风瑞。可拓跋风瑞在那天莫名其妙地被拓跋澜牵着去各个旗王帐下后,就再也没见过拓跋澜。
  拓跋风瑞不知道自己父亲想要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拓跋澜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可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像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有他母亲的参与。
  “马上要秋猎了,今年你就可以去了,他们要去北面的苏沁草原,那里晚上很冷,要多带些衣服。”向曲婉缓缓走到床榻前,取出一叠叠得整齐的素布衣。
  “我知道了,母亲。”拓跋风瑞抿着嘴唇,鼻头一酸。
  “每年的十二月初八,是你外公的祭日。”向曲婉收拾着衣物,轻声道,“你也不要忘记了。”
  “风瑞不会忘的。”
  “那便好。”向曲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扶着床沿坐了下来。
  拓跋风瑞总感觉今天的母亲有些不太对劲,虽然以往母亲也是这般关心照顾他,可今天却隐隐有一种将要分别的感觉。
  “母亲是要走了吗?”拓跋风瑞问出了这句话。
  这是一定要问的,拓跋澜突然对自己转变了态度,那一定是母亲与他达成了某种约定。因为拓跋风瑞明白,在翰北,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无故讨来的。
  “不会,母亲要看着风瑞长大”向曲婉笑着说道,“既入翰北,便从翰北。以后你也一定要明白,虽然你身上有南素人的血,但你生于翰北,长于翰北,那你就是翰北人。如若以后两国开战,定不可做叛徒。”
  “母亲!”拓跋风瑞抱住向曲婉大声地哭了起来,“风瑞不要母亲走,风瑞也不想参与他们的战争。”
  拓跋风瑞又怎么会听不出母亲话中的意思,别说是加入翰北的军队,就连拓跋氏他都不想呆下去。他只想平平淡淡地活下去就好。
  “母亲如果真要走,带上风瑞一起走好吗?”
  “你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走的。”向曲婉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中苦涩,“因为你姓拓跋啊,你是天神保佑的孩子。”
  又是天神保佑!拓跋风瑞已经从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口中听腻了这个词,拓跋澜说老巫就是满口胡言乱语,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天神。而且当拓跋风瑞问及老巫天神为什么会保佑自己时,老巫就会故作苦思冥想,然后干干地说一句“这是天神的意愿。”
  老巫在胡言,拓跋澜又何尝不是如此?什么拓跋氏子孙不能碌碌无为,王公只有一个,难道每一个拓跋氏子孙都要去做王公吗?
  拓跋风瑞拼命摇头,眼泪顺着脸颊落到地上,“风瑞要和母亲在一起。”
  “风瑞。”向曲婉双手搭在拓跋风瑞肩膀上,郑重地说道,“母亲不会走的。”
  拓跋风瑞怔怔地看着向曲婉,他擦去了眼角的泪,低下了头。
  “李妈妈,风瑞的水打来了吗?”
  “打来了。”早已候在帐外的老嬷这才端着盛着温水的木盆走了进来。
  “风瑞今天练刀一定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继续,可千万不能在秋猎上丢了人。”向曲婉说着就拉起了拓跋风瑞的胳膊。
  “疼!”拓跋风瑞吸了一口凉气。
  向曲婉赶忙拉起拓跋风瑞的袖子,这才发现拓跋风瑞的双臂已经红肿。
  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向曲婉拿汗巾沾着热水敷在了拓跋风瑞的胳膊上,可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扭过头擦了一下眼泪。
  “风瑞不怕累不怕苦。”拓跋风瑞认真道,“秋猎上风瑞一定不会丢人的。”
  ......
  王公金帐
  拓跋澜坐在正位的金椅上,对面跪坐着他的两个儿子。
  大王子拓跋浚德已经二十岁,他长得与拓跋澜有几分相似,身上的衣服被肌肉撑得鼓鼓的,他的左眼角有一处伤疤一直延伸到后脑。这是他小时候和拓跋澜一起被狼群围住时受的伤,幸亏当时拓跋澜反应快一把把他拉到了身边,否则他的那只左眼就瞎了。
  二王子拓跋弘毅不如大王子强壮,但长得有几分英气,据说是像那位故去的大阏氏,他眼睛是罕见的碧色瞳,与别人对视时,总会给人几分压迫感。
  “浚德,以后要多学学你弟弟。”拓跋澜手中握着一把带着黄金鞘的刀,“现在弘毅都知道给自己的弟弟送礼物了。”
  拓跋浚德闻言疑惑地抬起了头,却见一旁拓跋弘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拓跋澜握住云铁刀柄,只听一声清脆的刀鸣,青光喷涌,刀未完全出鞘仅仅只露出了一半,一阵寒气直逼向两位王子。
  眨眼间明亮的刀刃上就覆上了一层白霜。
  两位王子无不惊愕,拓跋弘毅没想到自己找人画的草图竟然锻出了一把这样的好刀。
  “阿爸,我可以看一看这把刀吗?”拓跋浚德问道。
  拓跋澜合上刀,拓跋浚德几步向前,恭敬地用双手接过了那把刀。
  拓跋浚德握住刀柄,丝丝冰凉的感觉直钻心窝,他一用力,抽出半截刀刃隐约看到铭刻的“罡狮”二字还有那流畅的花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层霜就覆在了刀上。
  “是莫桑图做的。”拓跋澜缓缓说道,“连云铁都从铁器营拿的。”
  “不止是云铁,还有......这是折叠锻打法,这把刀不是云铁的雪白色,而且偏暗。”拓跋浚德诧异道,“他加了影青铜,而且还是主料。”
  “我知道。”拓跋澜把目光转向拓跋弘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所用的一切东西都是我默许的。”
  “可影青铜是罕见宝物,莫桑图这样浪费,那些旗主不会抗议吗?”拓跋浚德忧心忡忡地问道。
  “仓库中的影青铜没有少,莫桑图用的是当初我默许他从开采的矿石中克扣的那部分。”拓跋澜声音低沉下来,“而且这把刀只有两斤。风瑞再练习之后拿刀可谓是绰绰有余。这都是弘毅的良苦用心啊!”
  拓跋弘毅终于羞愧难当,他伏在地上,全身发抖。
  “弘毅,你这是做什么?起来!”拓跋澜冷声道,“你知道照顾自己的弟弟,阿爸很高兴。”
  “阿......阿爸,当时的刀并不是这样的。”拓跋弘毅吞吞吐吐道。
  “我当然知道!”拓跋澜一拍桌子,怒喝起来,“你当你做的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吗?你让你的弟弟去拿一把十几斤重的刀去秋猎,拓跋弘毅啊拓跋弘毅,你可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拓跋弘毅懵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阿爸竟然会因为这件事生气,明明阿爸是最不喜欢那个南素小子的。
  拓跋浚德也愣住了,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微妙变化,心中在疑惑的同时也在暗暗庆幸。
  拓跋弘毅干干巴巴地听着拓跋澜地一通训斥,最终狼狈地退出了金帐,可他的脸色却是阴沉无比。
  他同样感觉到了丝丝的危险,那个南素小子带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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