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就是那家伙把方胥父亲打伤的，他也是一个觉醒者。”穆嫣偲提醒道。
　　“他身上有原力波动，我能看得出来……”梅姨说着，已经返身走回到“挺尸”的老和尚身边蹲下，眉头皱起：“到底是哪不对劲呢？感觉怪怪的。”
　　“的确有些奇怪。他使用的是空属性原力，‘巳’系技法，据他自己说，是来自什么‘万法会’，反正我以前没听过。”穆嫣偲也走到了那老和尚身前。
　　梅姨没有立即接话，而是伸手按在了老和尚左肩之上，片刻后开口道：“我说得奇怪不是指这个。这人……怎么说呢？他身上透着股很特别的气息，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姬明月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小手使劲儿捏了捏老和尚的脸，目露思索。
　　不一会，梅姨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姬明月：“小透明，这大和尚和的原力波动和你的有点像啊。”
　　“唔？”
　　姬明月瞪圆了眼睛，忙不迭也把手按在了老和尚肩膀上，不一会儿，摇头傲娇道：“他是空属性原力，我是纯原力，本质完全不一样的！好歹人家也是天醒者，一生下来就有天赋异能的，虽然战斗实力稍微差了那么一丢丢，但我的尊严是不容践踏的好嘛？！”
　　“不显摆自己能死啊……”
　　一旁穆嫣偲顿觉心累，白了姬明月一眼。
　　梅姨却只是笑笑，道：“你再感知感知。”
　　“有啥好感知的嘛，本来就是不……”说着，姬明月突然停住了，忍不住“咦”了一声出来。
　　她看了看那老和尚，挠了挠头，然后又瞅了瞅方胥，嘀咕道：“什么鬼？这年头天醒者都已经烂大街了么？一个小院里居然就有仨……”
　　“发现不对了？”梅姨问道。
　　姬明月点头：“这家伙肯定不是空属性原力，不然的话，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元素力残留的。”
　　“对，空其实不等于完全没有，而是各类元素力驳杂，没有任何一类能满足属性进阶，这类觉醒者无法使用属性原力，在战技格斗方面天然劣势。但是天醒者的纯原力不同，因为纯原力过于强大，抑制了血脉中元素力的活跃程度，所以在觉醒程度不到四阶、身体筋脉无法完全承受过去澎湃的原力之前，天醒者同样无法使用属性原力。”
　　梅姨看向穆嫣偲：“所以，判断原力属性的时候，不仅仅要感知原力，同样也要判断有没有元素力残留。”
　　“所以……”穆嫣偲微微抿嘴，神色复杂看了那老和尚一眼：“这家伙也是天醒者？”
　　“不仅仅如此，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
　　梅姨说着，突然一拳重重砸在了老和尚的心口之上，只听到那老和尚猛地痛哼了一声出来，旋即，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老和尚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就仿佛是肉色的橡皮泥再被一双无形之手捏按，与此同时，他的躯干和四肢也开始扭动，传出了“咔咔”的声音。
　　不稍片刻，那老和尚俨然已经换了一副嘴脸，不再是原先老态龙钟、满脸皱纹的模样，反而看起来眉清目秀，皮肤光洁如玉，隐隐还有透明色，不过却看不出年龄，看不出性别。
　　方胥看得目瞪口呆，这变脸变得，太神奇，也太让人不寒而栗了。与这个比起来，电视上那些什么易容、化妆之类的，简直不要太小儿科。
　　穆嫣偲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就是她，都没有见到过类似的场景。
　　就在容貌变换完成之后，那“老和尚”突然眼皮微动，哼哼了几声，悠悠醒了过来。只是一睁眼看到穆嫣偲，瞬间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要跳起，却被眼疾手快的梅姨直接以禁原锁困住了手脚。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家，伤害我父亲？”
　　没等梅姨、穆嫣偲和姬明月开口，方胥抢先问了一句出来。
　　那人目光依次扫过另外三人，却是根本没有看方胥，一开口，雌雄难辨：“你们是不是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和慧明那个老秃驴勾结好，就等我上钩？”
　　听到对方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穆嫣偲忍不住皱眉，冷着脸道：“老实点！什么勾结不勾结的？告诉你，你现在面对的是中华龙组，最好把你的目的一五一十老实交代出来！”
　　“中华龙组？呵呵……”
　　那人冷笑一声，却是转眼看向了方胥，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以舌舔齿，笑道：“真香啊……可惜我似乎是没有这口福了。小东西，你真以为你叫来的这些人能救得了你？太天真了，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这表情，这话语……
　　虽没头没尾，让人云里雾里，可是听得方胥却心理咯噔一下，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这暴脾气……”
　　穆嫣偲俏脸一黑，不由分说，直接一脚便踹了上去。
　　“嘭”的一声。
　　那人的脸直接就绿了，痛叫一声，身体弓成了熟虾状。
　　“果然是个男的。”穆嫣偲冷哼一声，伸手拍掉鞋尖上沾的尘土，淡淡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老娘的面儿嘲讽！”
　　“你……你们等着，会有人来找你们麻烦的！”那人五官纠结在一起，咬牙切齿道。
　　“啪。”
　　一旁的姬明月顿时也怒了，直接把手机摔在了那人脸上：“梅姨，给这货解开禁原锁，让他现在就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找麻烦找到我们龙组头上？！”
　　梅姨倒是冷静得多，说道：“宗派力量毕竟传承了几千年，还是有底蕴的。你们两个小姑娘啊，可别把话说得太满。”
　　“切，who怕who？不就是宗派那帮老古董么？梅姨，咱们龙组什么时候怂过？”姬明月傲娇道。
　　这时候，一个男人声音从小院外传了进来：“小透明，我记得你一直挺怂的啊，啥时候转性了？”
　　这声音，方胥听起来有些耳熟。
　　穆嫣偲和姬明月却是脸色同时一变，看向了小院大门。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女的。
　　“妈，妹妹！”
　　一见来人，方胥忙迎了上去，原来是李秋兰和方芸回来了，紧跟在母女身后出现的，正是之前到学校找过方胥的那个寸头小胡子。
　　看到自家院子的大门横躺在院落中央，不远处客厅里面一片狼藉，刚赶来的这对母女顿时傻眼了。
　　“哥，咱家这是怎么了?”方芸眼睛瞬间红了。
　　“小胥，你爸呢？”李秋兰问道。
　　方胥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爸在屋里躺着呢。不过你们放心，他没什么大事。”
　　闻言，李秋兰顿时神色稍缓，转身看向寸头小胡子：“警察同志，您可要给我们家做主！”
　　“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你先进去看看家里的损失，统计一个数字出来，我都会报上去的。”寸头小胡子道。
　　“谢谢您，谢谢组织！”说完后，李秋兰拉着方芸赶忙进了屋。
　　方胥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等方家三人进了屋之后，穆嫣偲冷哼了一声，远远的拿眼角余光瞥了瞥寸头小胡子：“要说扯虎皮做大旗，还是你顾志国在行啊。呵呵，这才几天没见，你什么时候加入警籍当起警察来了？”
　　“怎么着？我顾某人做啥事儿还要向你汇报？穆嫣偲，就凭你管得了那么宽吗？要不，待会我上厕所的时候你也跟着？反正什么先来后到、良性竞争、循规蹈矩之类的东西，你也不在乎。”
　　“嘴巴放干净点！顾志国，请把你的屎尿盆子端好了，别臭着别人！”
　　“穆嫣偲，你特么给我好好说话！”
　　“顾志国，你还要不要脸了？是谁先不按规则来的，你心理没点数？”
　　“敢情不按程序调动学生档案的事儿是我做的？”
　　“你不恶意把人电梯弄坏，我需要去提前调档？”
　　“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狗拿耗子？对对对，你是耗子！哈哈哈哈！”
　　两人那声音是越来越大，吵到最后面红耳赤，都快把屋顶掀翻了。
　　“你们刚才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这是我俩的恩怨，与你无关，哪凉快……”
　　穆嫣偲说到了气头上，下意识地一摆手，可是动作刚到一半，却停住了。她一扭头，正看到一只脚迈出门的方胥。
　　“呃……”
　　穆嫣偲顿时哑口，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遍刚才的骂战，眼睛一亮，伸手指向顾志国。
　　“都是那个不要脸干得好事！就是他！是他在高考第一天上午故意把你住得那个宾馆的电梯给弄坏的！”
　　方胥脸色异常难看。
　　顺着穆嫣偲的指向，他远远看着寸头小胡子，没有说话，不过却是咬紧了牙关。
　　姬明月微微耸起肩，吐出舌头。
　　梅姨微微皱眉，轻轻叹息一声。
　　“没错，是我干的。”
　　顾志国抬头，把嘴里叼着的牙签吐掉，看像方胥：“不管我做了什么，出发点是好的。有些事情你现在不明白，但是以后一定会理解。年轻人，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往往做不出正确的选择。”
　　“是么？”方胥向前迈步，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所以，你就你就剥夺掉我选择的权利？”
　　“我是为你好。”
　　看到越来越近的方胥，顾志国突然有些怂了，避开了目光。
　　这时笑声响起。
　　沉默了好一会的那“老和尚”突然开口。
　　“已经快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好选择的。呵呵，照我说啊，不如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