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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
周卓脑子一动，之前的诸多异样总算有了个说法。
为什么面对足以覆灭小镇的危机时，完全没有人组织人手进行反抗，是因为最高的首领已经跑路了，只是尴尬的是，这些人本身并不虔诚，连该怎么祷告都是一知半解，直到周卓到来，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团乱糟糟的景象。
“那么你们现在听谁的？”
周卓瞥了一眼约克，试探性的问道。
“神父，我们现在都听他的，只是到了现在他也没出来，教堂里有些人不安分，单独出去了，不过现在也差不多都回来了。”
约克挠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大概都回来了吧，我不怎么会数数......”
此时的教堂内部，已经是一片愁云惨淡了，缺乏可信的情报，又没有足以让人信服的领袖前来领导，让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悲观，甚至已经能听到妇女的啜泣声，有些孩子小声的询问为什么要待在教堂里，换来的也只是大人们的沉默，周卓昨晚没有机会仔细计算人数，只是本能的感觉似乎是少了人。
真头痛啊。
“那么，神父去了哪里？一整晚都在制造圣水么？”
“我也不知道，神父不允许我们在他制作圣水的时候打扰他，我们也就没有去烦他，这次的确是出乎意料的久。”
“以前是要多久？”
约克皱着眉头，然后有些苦恼的说道：“时间不固定，但是一般都是晚上提着灯背着一篓草药，然后在第二天清晨用小木桶装满一桶圣水，神父会用圆碟盛装圣水，然后用圣树树枝沾湿后涂抹在脸上和手臂上，我记得最近的一次就是在一个多月前来着，不过哪一种，好像不能驱逐邪恶。”
“那是【弥撒圣水】，这是【驱邪圣水】，可不是一种东西。”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周卓身侧响起，他循声望去，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
“外来的学者，你想问什么就问我吧。”
老妇人的瞳孔浑浊而无神，满是沟壑的脸上刻满过往的风霜，让她看起来很不好亲近，但是约克却惊喜的叫道：“爱莲娜奶奶，我昨天找你半天了，还好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臭小子，不要因为外人一两句好听的话就被人耍得团团转了。”
老妇人对着约克点点头，面对周卓时却毫不掩饰对他的不信任。
“问吧，学者，你好像有很多疑惑。”
周卓耸耸肩，说道：“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现在唯一的主事人什么时候可以出面管理这里，如你所见，现在这里所有人都很害怕，但是却不知道有什么是能做的，可以的话，我希望神父或者哪一个有公信力的人站出来告诉大家该怎么做，我的经验告诉我，人在绝望的境地下什么都做得出来。”
包括干掉外乡人泄愤什么的。
老妇人微微颔首，又拄着拐杖慢悠悠的朝着教堂深处走去。
“我去喊一下他，阿瑟估计又忙的太入神了。”
周卓盯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个老人家淡定过头了。
“约克，这位老夫人是干什么的。”
“爱莲娜奶奶？应该也是教堂内的人吧，她和神父对我都很好，愿意收留我，还想让我去城里的教会学习知识，想让我做一个传播福音的牧师，只是我那个时候没有去......”
约克说着有些伤感，他看向周卓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羡慕，不过就像是周卓也曾想过认真念书戒掉游戏时一样，这份羡慕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的功夫，约克就从周卓圆润的肚子和毫无肌肉轮廓的身板上找回了自信。
“也就是说，她是一个修女？”
“不，不是修女，额，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她是神父的妻子，或者情人，不过他们两人关系好像不怎么好，每次神父看到她都很不高兴。”
周卓点点头，只能将她的镇定当做是老者的从容了。
“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周卓揉了揉肚子。
“你有吃的没有，我好饿啊。”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直到昨晚为止，他只在肚子里塞了几块切开的黑面包，这些东西的味道实在一言难尽，真要做比喻的话，就是一整块硬邦邦的黑色石灰石切成块撒点盐巴，吃起来就像是啃泥巴味的压缩饼干，还好有热水，但是哪怕饿极了，就着脏兮兮的一木杯热水，也很难吃掉这些动不动就咬出一块木屑的玩意儿，以至于感觉肚子差不多了他就放下这些东西，就着一点水抹了抹脸蛋，就躺下了，地球时养刁的胃口让他哪怕饿极也做不到大嚼这些泥巴。
“学者吃早餐么？”
“有规定学者不许吃早餐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约克败下阵来，嘀咕道：“可是现在只有一些水果，面包我们昨晚已经吃完了。”
水果？
周卓想到苹果和梨子，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说道：“我不嫌弃。”
“可是不用火烤......”
“不用火烤，我就爱吃生的！”
约克见周卓这么坚定，也只能说一句，等一会儿，就钻进人堆里没影了。
周卓心里松了口气，暗自希望这里的果子能满足一个地球人的基本需求。
约克一走，不远处的西姆森也是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实在让周卓没什么心思找他聊天，只能找个人比较少的地方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忍耐饥饿的时间过的总是很慢，他不时睁开眼睛，又失望的合上，肚子的咕咕声让他难以思考，或者说，这个时候想什么都是吃的。
等了一会儿，他又百无聊赖的睁开眼睛，摸了摸口袋，又是一阵叹息。
得了，手机不在身上。
他等待时，忽的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
“哥哥，爸爸妈妈在哪里？”
“别问了，米索，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爸爸说过，要给我讲故事的，可是昨晚也没来，今天也没来......”
周卓看了看发声的人，只见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坐在肥大的包裹上，神色都有些惶恐，稍大些的少年安慰他的弟弟，只是年岁不大的他说出这些话也没什么信心。
周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想要做一个能切实改变他人困境的好人可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异乡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