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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绒绒套着单薄的外套就抖抖瑟瑟地往楼下走去，现在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但肚子里发出的悲鸣使她不得不出这趟门。
——“欢迎光临。”
熟悉的迎宾客服音从头顶敬业地响起，席绒绒轻车熟路提着个购物篮子摸到零食区。
“xx薯片……什么！已经卖完了？算了，就当是省钱好惹。”席绒绒悠转了一大圈，最终还是提着没多少东西的篮子无精打采地结账了。
“绒绒，出来买夜宵啊。”
今天的收银小哥是席绒绒出租房隔壁的大学生，听说近期才开始搬出学校宿舍勤工俭学努力打工攒学费中。
“啊你好呀～今天晚上没吃饭，现在饿得慌，下来买些存粮。”席绒绒尴尬地笑了笑，实际上她不是晚上没吃饭，而是她这几天以来都没有进食，憔悴得脸色苍白。
最近因为被奇葩公司辞退了，到处奔跑忙着找工作，日子过得紧巴巴。
“前几天，本来想请你吃东西的，感谢你送我的那些书，都很好看。但一直，没能遇上你在家的时候。”收银小哥有些憨厚地笑道。
“心意领了，那些书我放也积灰，不如让需要它们的人带回家，你喜欢就好。”席绒绒抬手挠了挠脸颊。
“择日不如撞日，我快到下班点了，请你吃个夜宵吧？我看你买的都是零食，这些吃了饿得快。”收银小哥担忧着好心劝说道。
“不了、不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买些零嘴解解馋就行，我先走了，拜拜——”席绒绒逃似地冲出便利店，提着轻晃晃的塑料袋回到了家。
“啊……好烦。”
席绒绒倒在地毯上大字一横，一副历经沧桑的样子面对着整个房里的脏乱。
“叮咚～叮咚！”久违的门铃声响起了，但席绒绒没有立刻去开门，她只是呆呆地躺着，盯着发灰的天花板出神，直至门铃声消散。
一封白色的信封从门缝被强行塞了进来，极其别扭地待在冰冷的地板上。
席绒绒并发现它的存在，只顾着起身然后一头直栽进被子里，不一会就熟睡入梦打起了轻鼾。
“您好，我是来面试客服文员的席绒绒。”席绒绒笑得阳光，没有现在的一点颓废感。
“席绒绒是吧，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明天，或者后天？”对方严肃地推了推些许下滑的金丝边眼镜。
“明天就可以来上班。”席绒绒满怀期待地回应着。
“那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上班。工作很简单，不会的都可以直接来找我。”对方严肃的脸缓和了些，逐渐变得和善。
“好的，非常感谢！”席绒绒感激地接过对方给的资料，恨不得立马鞠个躬将自己内心的喜悦挥洒地淋漓尽致。
……
“席绒绒，你现在手头没什么工作需要负责的，就先帮组长把这些报表做完再下班。”对方朝她的桌子上甩了几叠文件夹后，就急匆匆踩着刺眼的高跟鞋离开了。
“好、好的，主任！”席绒绒望着那些多出来不属于她负责范围内的工作量逐渐沉默。
……
“绒绒，经过这段时间我们觉得你表现得很好，但不适合这个岗位，所以抱歉，明天上完最后一天班，财务会给你结清工资，以后你就不用再来上班了。”对方传来的短讯让她顿时像摔入冰寒刺骨的废水池内，无法呼吸也没办法去呼吸，张嘴是去世的加速，不张嘴也是去世的趋势。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主任，这段时间的照顾了。”席绒绒双眼中原本努力维持闪烁的点点光芒，现已消失不见变得空洞无神。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觉得我的外貌平平无奇觉得碍眼，还是资料做得不满足期待，还是……
无论独自反复纠结是什么让我第一次被开除，我都已不能再去得知是什么原因了……
熟睡中的席绒绒眼角滑落了炙热的透明液体，或许在梦中宣泄是她唯一能抛开日常强颜欢笑藏着浑身利刺展现脆弱那面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