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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发了阵呆，叽喳的清脆鸟禽叫声让墨戎回过神来。
呼呼~窸挲~
若有若无的气流，树叶摇曳发出的挲挲声在耳朵边极其清晰，墨戎转头望向四周。
几搂尘粒在树丛漏下的光线内飘浮，眼力再仔细点，墨戎甚至能看到隔着几米外，一株粗糙树皮上的黑蚁。
他用力的晃了晃头，脑壳轻透得如同换了个脑瓜子，而且耳目出奇的敏锐。
这感觉跟吃了一百盒脑黄金一样。
听到几下沉重的呼吸，墨戎往不远处的木根底望去，见到墨老头眼神紧闭，衣衫褴楼躺在树下，本来就消瘦脸庞此时两边脸颊都凹了进去，看着生死不知。
墨戎抬步走去，脚踏实地的充实感令到他怀疑先前经历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看见墨老头左手断截处仍然焦黑，墨戎撕开一截衣料帮老头包扎起来，可能笨拙的动作疼醒了墨老头，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随即脸上浮起惊恐！
感受到手臂钻心的痛疼，墨老头忽然发难，举起残余的右臂向着墨戎轰去！
墨老头刚抬起手臂，墨戎就已经察觉，身体迅速往后急退几步。
撤到较为安全的距离，墨戎皱眉看着墨老头，开口说道：“你疯了吧。”
墨老头并没有看墨戎，他背脊紧靠着树桩，胸膛急速起伏，一脸惶恐不安的举头四望。
入眼是茂密葱郁的树荫，斑驳的光线从叶缝间透下，讲林色渲染得光暗斑斓。
没发现雷教宗，墨老头脸上的惊恐才稍微平缓。
到得此时墨老头发愣的双眼才回复清明，他望了墨戎一眼，似乎现在才记起面前的少年叫什么名字，他语气带着疑惑：“墨……墨戎？”
喉咙滚动咽下口沫，墨老头喘着粗气，语气惊惶问道：“他们……”
话说一半，声音立马高了八度，惊讶问道：“你的手！”
墨老头愕然看着墨戎完好的右手，他清楚记得墨戎被那女娃儿废了整条手臂，现在怎么完全伤愈了！
看到墨老头中气十足的样子，墨戎倒是放下心来，他耸了耸肩膀：“我们让人救了，他顺便治好了我的手臂。”
我们让人救了？在两个至少破窍的大境面前救下他们？
墨戎的淡然听得墨伧堂愣住了，不但救下他们，还顺带帮墨戎医好手臂？
这个语气轻松得就跟出门摔倒了，刚好隔壁邻居路过，顺手扶他一把似的。
没等墨老头反应过来，墨戎抬头辨别一下阳光方向，转身往旁边的密灌丛走去，边走边说：“我去找点吃的。”
此时墨戎决定先跟老头子保持距离，不然需要跟他一顿解释，况且自己好久没吃东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看着在幽林间远去的墨戎，墨老头僵硬的面色露出疑惑，他有点神经质的打量着四周丛林。
救？谁能在两个大境面前救的自己？
墨老头现在脑子十分凌乱，他甚至觉得昨晚是不是做了一场大梦，想到这，他抬起断成半截的手臂看了眼，断裂处仍然焦黑，还带着隐隐的痛麻感。
“不是梦……”墨老头低声自语，他背靠着树杆缓缓坐落，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伸手扣了扣屁股下的泥土，还拔了一把青草放进嘴巴里面嚼搅，感受到嘴巴内的苦涩，他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死。
疑问终究是疑问，苦思一阵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劫后余生的喜悦终究让得墨老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笑得几声，却又快速住口，生怕笑得声音大了，会再次引来那些个大境捉他似的。
…………
视线内全是苍劲粗粝，需数人合抱之庞的的古树，偶有一两只飞兽滑空而过，在如丘起伏的林海中投落巨大的黑影。
依照老头子的说法，当下就是在找到一些进山的雇佣兵，或者是商队，跟随他们找到城镇再作打算，毕竟两人都没什么丛林经验，很容易在无边无际的山脉中迷路，从而遭遇危险。
但是在这片不知名的森林里面走了接近一天的时间，墨戎有着颇大的不满。
“老头子，走这边行不行，那边要遭野兽啊。”墨戎跟在老头子后面说了几圈，说得嗓子都干了。
说话间，墨戎似乎后面长着眼睛，将手中的枝条往后甩去，顿时一条几乎和周遭树色融为一体的隐尾蛇被他一棍子抽飞。
“唔？”稀里哗啦的动静从身后传来，墨老头疑惑地侧头瞧了眼。
附近虽然枝繁林密，但好歹光线充沛，回头发觉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有几片落叶从头顶飘落，
墨戎双手杵在一根粗棍上，脸上一片无奈神色。
“跟着我走就行了，哪来这么多话，你当多少年人了？”墨老头厉声喝道，扭头不再管墨戎，兀自前行。
墨戎就没见过这样的路痴，以天上的太阳为坐标好歹有大概的方向，但是墨老头却瞎走一通，专挑偏僻光线阴暗的地方走，说是比较隐蔽，墨戎觉得他是被雷教宗那些人吓傻了。
还不能说他，说得他火气上来了就会反问墨戎活了多少年，照着以前老头的性格墨戎肯定得挨耳光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经历过死里逃生后，老头子暴躁的性格似乎收敛了许多。
墨戎杵起棍子纵身跳上旁边的粗树，几下爬上树顶从中探出脑袋张望。
阳光正逐渐西斜，将浩瀚林海洒照染上一层金黄，极远处的天底下，有层颜色阴沉，左右望不到头的宏大云雾从天际垂落至丛林，将后面的景物全数遮掩。
我们现在是朝着云雾的方向走？
看着极远处的云霾，墨戎皱起眉头，心中生起不妥感，那云后面不会有什么其他东西吧。
“老头子！前边我觉着不对经啊！要不你来看看？”墨戎蹲在树丛上对墨老头叫道，但是墨老头回应他的只有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墨老头这倔脾气……自从断了只手，墨老头的脾气比以前更加固执了，只要是墨戎的质疑都会触动他的火气。
又不能不管老头子独自走人。
看到墨老头朝着前方一颗又大又绿的树木走远，墨戎跳下数，无奈地追了上去。
哪颗树够大够绿他就走哪边，说是迷路了还能靠树找方向，这要是天黑了你还能见着哪颗树绿？你说这是什么怪毛病？
…………
光色熏黄，血红的夕阳有三分一已经隐入云层内。
天际上起了厚云，遮挡着洒照下来的阳光，遮掩在厚云下的林莽光线黯淡起来。
附近的光线晦暗，竖起耳朵倾听的墨戎感觉越来越不妥了，他发现周围几乎悄无声息。
此前一路走来偶尔会出现骚扰的野兽、毒物什么的，现在几乎不见踪影，就连虫鸣鸟啼都消失了。
而且周边的树木枝叶上面都铺着轻薄的浮尘，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因为一般的尘沙吹不进这么深的丛林。
但是墨伧堂并未发现这种异常情况，边前行探路边说。
“跟你走？跟你走这辈子都只能跟这片林打转了！跟我走你看，越走野兽越少，可能快找到村落了。”周围骚扰的毒物野兽不见踪迹，墨老头说话间带着点沾沾自喜。
“老头子，前面不能再走了。”墨戎沉声道。越往前走，他觉得浑身不舒服，而且周围无论树植还是草灌都铺着一层薄灰。
墨戎看着暗绿地面上的积尘，还有墨老头踩出的一连串脚印，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