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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灵魂与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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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石板上的提示,艾文娜先是反复确认了几遍,然后呆呆的看着上面任务完成的文字许久。
  终于,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或许还混杂着几分悲伤。
  “接下来怎么办?”
  艾艾文娜习惯性的看向坐在她右手位置的少年。
  虽然打扮的很精神,但是看上去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亮点。瘦弱的身材,死板的五官,再加上眼眶下的黑眼圈,伊莫此时与那些同龄的童工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完成了这一切的人啊。
  艾文娜的思绪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几天前,她还在那个小镇上,第一次见到伊莫。
  那时候的他,浑身沾满了泥土,头发粘连在一起像鸡窝一样。整个人呆呆的,虽然语言上咄咄逼人,但独特却有效的思路却让艾文娜记忆深刻。
  “或许,去皇城吧。”
  伊莫并没有察觉到艾文娜的异样。
  此时,他正看着手上突然出现的瓶子发呆。
  【一级魔纹师灵魂】
  【级别】当然是一级奇物啦,不然还能是二级?
  【备注】用途广泛,价值不低的实用材料,如果保存完好的话,通过几种特殊手段复活也绝非难事。
  【特别备注】我在里面发现了一颗小型的引力奇点,除了固定灵魂,猜猜看它还有什么用途?
  这就是海因的灵魂?
  伊莫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接触灵魂这种只听说过的物品。通过双眼,他只能见到透明瓶子里那团不停扭动的波纹。
  波纹同样是透明的,因为不停扭动的关系,造成了视线上的色差,使得伊莫可以观察到。
  伊莫尝试着轻轻敲了敲瓶壁,那团透明波纹顿时激烈的扭动起来,无时无刻不在变换着形状,就好像是……无数道碰撞在一起的水漪。
  “你能感觉到吗?我是说,用你的灵感去看,这东西是什么样子的?”,伊莫举起手中的瓶子,脸上带着浓浓的好奇。
  这东西放在地球上,怕不是能直接兴起一门新的学科。
  该怎么定义它呢?
  电磁波?还是某种特殊粒子组成的混沌体?
  艾文娜这才注意到伊莫手中的瓶子,感知之下,她能够‘看’到瓶子里,那团灵魂正不停的咒骂着,并一次次的试图冲出这个瓶子。
  “呃,虽然看不见脸,但灵感会告诉我这就是海因。”,艾文娜笨拙的描述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试图将魔纹师的视角讲述给普通人。
  “当我直视它时,我会得到关于海因的特征信息,他的动作,甚至他此刻的情绪。低级的灵魂是不设防的,如果有足够的魔力,我甚至可以翻看他的记忆。”
  “记忆?”
  伊莫更加迷惑起来。
  这种形态下,记忆是以什么形式被携带的呢?而且为什么这样一团波纹,可以生出复杂的大脑结构才能创造出的情绪和意识呢?
  伊莫觉得似乎要把曾经地球上的那一套理念暂时抛弃掉。
  毕竟,他数学也不是很好。
  “算了,不用说了,既然你能看到,那这东西你有办法彻底摧毁吗?”,伊莫把瓶子递到艾文娜手上,没了研究的兴趣。
  一日不成魔纹师,他就和这些神秘无缘。
  他仍然站在门外。
  只不过,他已经有了进门的方法。这一次,轮到他来选择,要进那一扇门了。
  艾文娜愣住了,看上去有些感动,她捂着嘴,像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轻声啜泣:
  “我知道你是为了……”
  “打住!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伊莫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像并没有足够的智慧,同样的招数,上一次没成功,她还期待这次会奏效吗?
  “首先,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其次,莫伊顿可以根据他的瓶子找到你,我相信这也是他把瓶子传送回来的目的。如果能明白现在的情况,还请麻烦你尽快动手。”
  “真是个无趣的家伙。”
  艾文娜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端详着眼前的瓶子,忍不住露出发自内心的傻笑。
  我最亲爱的引路人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这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很快,她整只右手化作金色的毛茸茸猫爪,全身的魔力都汇聚在了手中,开始一点点渗透进玻璃瓶中。
  伊莫好奇的看着这副画面,向全知确认着什么。
  “魔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激发魔纹能力需要用它,使用灵感需要它,抹除灵魂它也可以产生作用?难道它不是纯粹的能量吗?”,尽管对于灵感不甚明了,可在能量方面,伊莫觉得两个世界的概念差不多。
  【备注】魔力是钥匙
  “就这一句?你加特别备注吐槽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沉默的!”,伊莫知道这已经是全知的极限了,也没再多问,只得反复咀嚼着它突然想起来的这句话。
  钥匙么。
  那么它开启的是什么?还是说,它其实只是个入门手段,进了门以后,钥匙就不再重要了。
  好烦啊,就不能都编篡成教科书搞成启蒙读物吗?神秘侧的世界果然都是靠着把控知识来控制魔纹师数量的啊。
  瓶中的海因灵魂还没有完全恢复神志,在本能的作用下,它害怕的四处乱窜,不让自身接触到瓶中出现的魔力。
  然而瓶子并不大,艾文娜很快就把它彻底用魔力包了起来。
  接触到艾文娜满怀恶意的魔力,灵魂似乎能感受到痛楚似的,疯狂的扭动着,哀嚎着。
  不过在伊莫眼中,艾文娜只是紧紧捏着瓶子,然后瓶子里那团波纹先是被挤压成一个小球,紧接着快速震动起来。
  仅仅是观察了一小会,伊莫就觉得一种不适感从内心深处涌出。
  所幸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伊莫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噗的一声,瓶中的异象也消失了。
  艾文娜并没有中止魔力输送,反而加大了几分力道。
  在伊莫看不见的视角里,一枚圆形的引力奇点,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这个东西很麻烦,我需要至少半个小时才能搞定。”,带着些许不安,艾文娜出声提醒道。
  “放心,除非莫伊顿能瞬移。”
  伊莫看了眼面前即将完成的灵性萃取仪式,没有丝毫担心。即使是二级魔纹师,几百公里也需要至少一天才能赶回来。
  那个时候,他早就溜了。
  惹不起,惹不起。
  “你打算一会儿就走?”
  艾文娜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没找到理想的觉醒药剂,当然要去大城市碰碰运气,等莫伊顿回来我怕事情会更麻烦。”
  “这样啊……”
  伊莫看了眼情绪有些莫名低落的艾文娜,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黑岩城住了这么久,想到可能回不来了,这一次竟有些舍不得。”,艾文娜看了一圈属于自己的房子,感慨道。
  “等一下,没说一起走啊?”
  伊莫的疑问打断艾文娜尚未酝酿好的感情。
  这次皇城之旅,伊莫曾考虑过要不要邀请艾文娜,后来还是决定作罢。
  即使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他还是无法做到信任艾文娜。赶路过程中,每晚的休息只会让他睁大眼睛,以防被这个女人一爪子穿透了脑袋。
  “呀,我好歹也是魔纹师,遇到危险还是保护你的好吧。”,艾文娜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幽怨,好像被无情抛弃了似的。
  伊莫摇摇头。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抱歉,你才是那个危险。”
  除非能有什么约束。
  想到这里,伊莫随即想起了那块公会的任务石板。
  契约魔纹的力量,倒是可以借助一二。
  可是他没有魔力,无法激活石板发布任务,而且任务失败也没有足够的惩罚措施,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随时都可以毁约。
  见到伊莫态度坚决,艾文娜也变得闷声不说话起来,只是默默加快了摧毁引力奇点的动作。
  咔嚓!
  十几分钟后,圆镜突然猛地一震,几道裂纹贯穿镜面。
  二人对视一眼,而后同时带着几分好奇看向镜子。
  随着镜子碎片哗啦啦的散落一地,原本安静躺在上面的安杰斯尸体也仿佛诡异的化作镜子的一部分,身体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一道道缝隙,如同一尊精致的陶器,此刻受到了内部的冲击崩碎一样。
  砰!
  下一刻,仪式所有的东西都变作易碎的杂质,在一声巨响中窸窸窣窣的堆了一地。
  一团毛茸茸的光球,自原地飘起。
  一级盾魔纹的灵性。
  伊莫小心翼翼的接近着光球,在全知给出的无害判断后,尝试着伸出右手指尖,轻轻点在了光球表面。
  光球十分松散,似乎是由无数光点聚集而成的。成千上万的细线连接在每两个光点中间,还有些细线探了出来,造成了看上去毛茸茸的效果。
  伊莫的手指很轻松就伸入了光球内部。
  并没有什么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一团气体,只能在指尖感受到轻微的接触感。
  艾文娜也看着这团光球,目不转睛的同时,纷杂的念头也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最终,她咬了咬牙,看着眼前好奇少年的背影,严肃的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去皇城的理由,应该是为了见到更多的魔纹师,收集什么东西吧。”
  “差不多。”
  伊莫并没有惊讶,艾文娜从来就不是个单纯的女人,如果这种观察力都没有,恐怕早就被海因控制的死死地了。
  也有着这方面的考虑,他更不希望同她一路。
  接触的时间越长,暴露出来的风险就越高,尤其在自己没有自保能力的基础上。
  “那不如陪我一起去月影湖吧!”
  艾文娜终于说出了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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