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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法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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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岩城,普安帝国北方一座偏远的小城市。
  城市正北方,就是绵延数千公里的流火山脉,南方则是大片的荒地和山林。
  黑岩这个名字,源于流火山脉产出的一种珍贵矿石,黑岩石。
  这种矿石质地坚硬,可塑性强。打造出来的武器和盔甲,在战斗中有着极为优秀的表现。哪怕是在魔纹师的圈子里,一身黑岩石打造的盔甲也能防御下大部分一级魔纹师的攻击。
  正因如此,黑岩石的市场价格也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作为最靠近流火山脉的城市,黑岩城本应把控着黑岩石的开采权和运输权,借此扶摇直上才对。
  然而事实上,黑岩城什么也没得到。
  一来开采矿石的过程中有魔纹师的身影,二来面对如此庞大的利益,皇室出手的速度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当年黑暗城主只来得及把城市的名字改掉,就沦为了彻头彻尾的看客。
  据说当年他差些没哭晕在黑岩城门口。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黑岩城还是一个破落的小城市,在一片安宁中存在着。
  天色刚蒙蒙亮,黑岩城中心。
  一栋三层的复式别墅座落在城市中心最繁华的主街道上,房子整体呈现出气派的暗金色,房前还有大片的私人草地,占地面积几乎比得上一般的大型店铺。
  房间内,女子和少年相对无言。
  二人坐在沙发的两侧,地上扔着一个被床单裹起来的人形物体。艾文娜有些赌气的先开口道:
  “所以,如果你无法确定我是否会对你造成威胁的话,你是不会睡的是吗。”
  “没错,睡不着。我可是个十分怕死的家伙人。更何况,你可比拎着斧头的歹徒可怕多了。”,伊莫用右手食指按压着太阳穴,语气十分不耐的道。
  在陌生的地方和陌生人共处一室,这让他怎么能睡着。
  每当他闭上眼睛,求生欲带来的危机感就让他感到针芒在背。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撕碎的场景。
  “呵,那你说怎么办。”,艾文娜气极反笑。“你提出来的办法,难道就没有解决方案吗。”
  “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所有人,我都不信任。”
  伊莫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示意艾文娜先冷静下来。
  “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这里有些问题。”,伊莫指着自己的脑袋,并不打算隐瞒这件事情。
  毕竟性格是体现在外在表现上的,接触的时间长了,谁都能看出问题来。
  “因为某种原因,我很怕死,非常怕死。那种彻底消失的感觉,你能体会到吗。”,伊莫描述着自己对死亡的感觉。“你的一切努力,你所有的梦想,就这样噗的一下,全都变成灰烬”
  艾文娜并没有趁机嘲笑伊莫的胆小,她只是十分不解的道:
  “只是你现在太弱了吧,成为魔纹师就好了,有一种说法不是魔纹师是抓到了不死大门钥匙的一群人吗?”
  “钥匙?”
  伊莫否定了摇了摇头,解释道:“魔纹师只是活的比普通人久一些罢了,并不值得骄傲。更何况,如果真的统计起来的话,魔纹师的死亡率可要比普通人高得多。什么叫不死?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然后呢?还不是一样。”
  “死亡是公平的,无论你活了多长时间,无论你留下了什么,只要你掉进这个深渊里,就什么也不剩了。名和利或许能帮助你在死亡后让世人称颂你的名字。但是把眼光放长远,几十万年以后呢,运气好一些,你只只不过会是书本上的一个名字,几个字罢了,就这么长。”
  伊莫用两根手指比量了一下距离,语气中带着几分恐惧。
  “又或许你什么也没有剩下,没有人会记得你。你存在的痕迹全部被时间抹去,你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就好像,你从来都不存在一样。或许你会觉得,快快乐乐的活着,感受着这世间美好的一切难道没有意义吗?或者你的行为改变了世界,这世界永远在你的影响下运转着,难道没有意义吗。”
  “当然不,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需要的是一个叫伊莫的思想,完全属于我支配的人永远活着,能够感受到这世界一切的一切,而不是成为别人口中的那个名字。怎么样,能明白吗?”
  或许只有涉及到死亡的时候,伊莫才会一次性说出这么多话。
  沙发上,艾文娜久久没有说话。
  伊莫的言论仿佛有什么魔力,让她不禁思考起来。
  是啊,强大的魔纹师又能怎么样,最终还是投入了死亡的怀抱。
  旋即她又想到了什么,反驳道:“不对,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长生不死。这世界上魔纹那么多,一定有什么魔纹能力可以做到的。”
  伊莫露出了熟悉的腼腆笑容,装作不好意思的道:
  “真巧,那正是我的目标。”
  “……”
  最终,经历了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二人最终得出了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在黑岩城暂住日子里,艾文娜只能在一层的范围内活动,楼梯和各个通道伊莫都需要亲手加固一番。二层属于公共区域,研究仪式和双方交换信息都将在这里进行。
  而伊莫平日里,只会在三层最角落的房间内休息和生活。
  “萃取仪式所有的材料一会儿我会写下来交给你,在黑暗城生活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你应该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一天的时间内找齐吧。不过仪式的法阵,我会在亲眼见到觉醒药剂之后交给你。在此之前,我要先休息。所以还请你先把改装房子的木板和钢条找来,顺便再给我买一身干净的衣服。”
  伊莫不客气的吩咐道。
  他一直都在试探艾文娜的底线,并施加给她一种无法拒绝的心理暗示。不然万一艾文娜仔细思索与自己交流的全过程,还是会或多或少的有所怀疑的。
  把艾文娜打发出去,伊莫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和全知认真交流起来。
  因为双方是通过伊莫脑中的思想来交流的,所以伊莫并不担心被人偷窥。
  表面看上去,他只是眯起眼睛躺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你还知道多少进阶知识?这世界上有没有长生不死的魔纹?”,伊莫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备注】我什么也想不起来,要不是那个小妞提到了沉星面具和月影湖,我又亲眼看到了她的猫魔纹,我对这方面也是一无所知。
  ”那么书籍呢?如果你看到了书籍中相关的知识,能不能想起关于它更多的信息呢?”伊莫尝试摸清全知能力的关键点,皱起眉头询问道。
  全知的能力,某种程度来说方面来说强大的可怕。
  魔纹师进阶的关键只有两个,知识和资源。
  如果运用得当的话,伊莫可以凭借足够的资源,飞速的晋升成高级魔纹师,直到触碰到全知知识的边界!
  【备注】我也不清楚。嘿,我还只是个孩子,怎么搞的我像是犯人似的?
  那就先试试看吧。
  伊莫没有理会全知的吵闹,做出决定。
  即便精神衰弱的厉害,他也没有休息的打算。
  从安杰斯的藏品中翻出那本字迹有些模糊的手札,伊莫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幸亏魔纹师使用的依旧是通用语,不然伊莫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学会一门发展了上万年的语言。
  魔纹师,顾名思义,是通过神秘魔纹掌握各种超凡能力的人。
  在已知的历史中,最早的魔纹能力出现在距今三万多年前。在那个灵智未开混沌愚昧的年代,一个名为摩?里泽的普通骑士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摩?里泽最多也只达到了一级魔纹师的程度。也就是说,仅仅比普通人厉害一线,还没有达到非人的程度。饶是如此,摩?里泽依靠着自身蛊惑人心的能力加上他非凡的才智,竟然统一了这片大陆上多半的土地!
  顺便创建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帝国,赛安公国。
  尽管在后来魔纹师陆续崛起的年代里,赛安公国很快就陷入了分裂的战火,快速的消失在大陆上。它还是少有的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魔纹究竟是什么?
  这本书给出的答案是,一种能与规则交流的沟通手段,一种能够借助规则力量的神奇工具。
  对此,伊莫不置可否。
  脑海中曾经属于凌钧的记忆告诉他,魔纹的存在更像是一串编辑好的代码,输入后就可以得到相应的结果。
  经历了几万年的演化和推算,如今的魔纹师已经有了严谨的等级制度和进阶手段。在这片大陆上,目前已知的魔纹师最高等级是九级,无不是各个组织中战略级存在。
  魔纹师每次进阶都需要经历相关的进阶仪式,或是服用相关的进阶药物,并辅以进阶魔纹。
  稍有不慎,轻则扭曲成六亲不认的怪物。
  严重些,当场去世的也不在少数。
  每隔一次进阶,魔纹的表现形式就可以经历一次扭转。
  譬如艾文娜的猫魔纹,二级进阶依旧没有脱离猫的形式,以月影猫的方式存在。然而,在三级进阶时,她就可以舍弃掉猫魔纹的特征,选择月影亲和的道路,转化为三级的月影魔纹。
  当然,也可以选择成为更强大的月影生物。
  毕竟猫魔纹,已经不适合出现在三级魔纹师的争斗中了。
  魔纹并没有准确的分类,因为在不断的扭曲进化中,无数的配合方式可以有无数的魔纹能力出现。同样是火魔纹,二级可以有火球,火焰鞭,火焰喷射,升温等多种进化选择。
  而到了三级魔文,就可以进化出爆炸,融化,召唤火焰异世界生物,化身成为庞大的火焰巨人等等更多的魔纹能力。
  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不同的魔纹能力出现。
  那么……最强的魔纹是什么?
  看到这里,伊莫脑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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