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么,拍电影吧

　　庄休随手抽出几张餐巾纸擦拭掉脸上和头发上的可乐，接着他面不改色的拿起面前的塔克卷咬了一口。
　　“庄休……”杰拉德卡住了，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庄休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将手中的塔克卷重新放在了盘子中，“但在这之前，对于你喷我一身可乐的这个行为，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呃，抱歉……庄休，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看着一脸认真的庄休，杰拉德仍旧不确定的问道。
　　“你的‘玩笑’是指什么，是指我和我的‘爹’要钱，还是说拍电影这件事情？”
　　杰拉德愣了一下，他发现庄休似乎没有在开玩笑，他的眼睛慢慢瞪大，整个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是，我，你，唔……都，都是！都很奇怪！天！你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庄休轻轻的笑了一声，“别激动。”庄休瞥了一眼四周。
　　杰拉德看了一眼四周那正对着两人行注目礼的人后，尴尬的坐了下来。
　　“庄休，咱别乱来。”杰拉德小声的说道。
　　庄休摇了摇头，“我没开玩笑。”伸手制止杰拉德的开口后，庄休继续说道：“听着，老九。这些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很多问题。我可能并不适合当演员。”
　　“庄休……”
　　“你先听我说。”庄休的身体不由的前倾了一些，他轻轻将餐盘向前推了一点，两个胳膊拄在了餐桌上，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餐盘，“老九，我不适合当演员，这一点，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想你应该也一直都知道。”
　　庄休停顿了一下，而杰拉德则默默不语，一种无形的低气压在两人之间开始生成。
　　突然的，庄休抬起头来看向了杰拉德，目光咄咄逼人。
　　“老九，我不适合当演员，但那并不意味着我成为不了演员。”
　　杰拉德不自觉的避开了庄休的眼神，他仍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庄休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和他想象中的进展不大一样。
　　“老九，你知道的，我可以拍电影，我有这个能力。等我们有了钱，出名了，我才有机会继续自己的演员梦。”
　　杰拉德转过头看向了庄休，“是的，我知道。”
　　“你不愿意相信我？”庄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杰拉德再次避开了庄休的目光，“不，我相信你……真的。”
　　庄休被杰拉德的反应搞得有些糊涂了，他思考了一下后缓声问道：“老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杰拉德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他犹豫了，他看向了庄休，然后又避开了庄休的视线，他再次看向了庄休，然后又一次避开了庄休的视线……反反复复，犹犹豫豫。
　　“老九？”庄休被杰拉德搞的有点不耐烦了，但他仍旧强忍着烦躁，没有太过催促。
　　“没什么。”杰拉德总算是开口了，但他似乎并不想和庄休说明白，“真的没什么，庄休，你别问了。”
　　庄休怀疑的看着杰拉德，他努力的搜索着自己全部的记忆，想要搞明白杰拉德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思来想去，庄休还是想不明白杰拉德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一阵后，杰拉德突然的，笑了？
　　庄休默默的盯着杰拉德，杰拉德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决然，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洒脱。
　　杰拉德转过头看向了庄休，他低声问道：“你想好了要和你那个爹要钱？你确定？”
　　庄休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是看明白了，杰拉德绝对不会和他说明白，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将刚才的问题放一放了。
　　庄休微微点了点头，“对！不要白不要。”
　　庄休的那个爹有钱，很有钱。但这个父亲和庄休三兄妹之间的关系却极其恶劣，如果是以前的庄休，打死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但对于现在的庄休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问题。
　　杰拉德微微摇了摇头，“那么，你打算拍什么？小成本的独立电影？”
　　“还没确定，但剧本我大概已经有一定思路了，是独立电影，但不见得是小成本。”
　　说到独立电影，庄休不得不庆幸他所穿越来的这个地方，这个时代。
　　在这个世界，华夏是允许独立电影存在的，拍摄电影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许可证，想拍就拍，至于院线上映，也是只需要通过院线大联盟的审核评级，而所谓的评级也并不是强制性的。
　　当然，地方和司法机构有权利限制某部电影的上映，但这已经是司法问题了。
　　而现在，庄休所处的1991年，这个年代，也正是独立电影的黄金期，一部部的独立电影，如雨后春笋一般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要说到最近崛起的录影带市场了。
　　因为录影带市场的崛起，各大录影带销售或租凭公司纷纷成立并快速扩张。这个年代，没有淘宝，没有电商，录影带的售卖和租凭必须通过门店，而门店的规模总是有限的，货架就那么些，在茫茫多的电影面前，货架总归是不够用的。
　　摆上哪部电影，不摆哪部电影，摆上谁的电影，不摆谁的电影，就成了一个尖锐问题。
　　票房确实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标准，但这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货架的问题。几大制片公司为了争夺货架的存量，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可这不但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反而激化了各个制片公司间的矛盾，甚至激化了租凭销售方和制片方之间的矛盾。
　　在这种情况下，租凭销售方联合制片方出台了现在的货架制度。
　　即：每个制片公司所摆上货架的电影数量只和这个制片公司的影库存量有关，票房和奖项因素等，只影响其影片摆放的位置。
　　随着制度的出台，激化的矛盾被迅速缓和了下来，而各大制片公司则将目光转向了独立电影市场。为了扩充自己的影库，抢夺货架存量，几大制片公司开始大规模的抢购独立电影。
　　所以，只要电影的质量还可以，对于有点名气的导演来说，就不愁影片能不能卖出去，在这种近似有人托底的情况下，本来就比较激进的导演们还不玩了命的拍电影？
　　这也就造成了现阶段，独立电影的迅速崛起。
　　当然，庄休对货架制度影响到了独立电影的发展这一点并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他只要知道，独立电影可以搞，有搞头，就已经可以了。
　　在这种大环境下，再加上庄休在地球1中的见识，他确实有理由底气十足，他也确实有理由将第一桶金瞄向电影行业。
　　“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杰拉德一脸好奇又期待的问道。
　　“制片人怎么样？”庄休一脸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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