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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墨般漆黑，如死般寂静。此时我精神力早已透支，无法使用真视之眼了。
“嗬嗬……”粗重的喘气声。我的肺感觉像是要窒息了。
“呼呼……”身下传来女人的急促的喘息。
“这就不行了吗？继续呀！”远处的扩音器传来男人沙哑的怒吼。
“老爹……发疯了吗？这样……往死里……整咱们。”凤翔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别说了，继续打吧。”我吃力地拉起凤翔。
感觉到她手用力一拉，另一只拳擦着我的手朝我脸打来，我已经没力气闪躲了。可她这一拳只是轻轻拍在我肩上，然后身体一滑，又倒在地上。
我们确实已经到极限了。每天反复进行负重长跑、仰卧起坐、深蹲、格斗……没完没了的魔鬼训练。
“休息十五分钟，做铁牛耕地两百次，然后去洗澡睡觉。别想给我偷懒，我装了红外摄像头！”扩音器中老爹的声音如金属般冷酷。
“希望这世界上坏人再多一些。”凤翔忽然开口，“这样发了疯的老爹就会有很多刺杀任务交给我们，我们也不用每天这么辛苦了。看看我这身肌肉，我真的不想当肌肉女呀！到底怎么回事啊？小的时候老爹不是这样的。”
凤翔似乎在轻轻拍打自己的大腿，一边还发着牢骚。
“自从三年前，老爹把秦时月送走后，回来就把我们往死里整。也许是发现人家的孩子是格斗天才，自己家的孩子像草包吧？”
“干嘛老把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孩子比？老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荣啊。”凤翔大喊起来。想让老爹听到吗？
“别吼了，反正最多一周，老爹就会外出，到时我们就能轻松一点了。”
“可是他最近在训练场地装了摄像头呀。”
摄像头这种死物，能难住我这样的黑客么？如果需要，我能让老爹看到我们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训练的视频。
“想想我最拿手的是什么？”我卖起了关子。
“你最拿手？偷窥么？能起什么作用吗？”
“我什么时候偷窥了，我一个盲人。你不能污蔑好人。”
“凭我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洗澡，就感觉有人在偷窥我，那时这地方就你我两人，不是你是谁？”此时我没用真视之眼的能力，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一双凤眼瞪了过来。
她这简直是……野兽般的直觉！
“直觉什么的，我不相信，这种东西做不得数的，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科学，不科学！”我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声音中那心虚的味道。
忽然感觉她把头凑近了我。在盯着我看吗？没来由又是一阵紧张。
“我的身体好看吗？”我耳边很近的距离传来一声轻问。
“好看……呃……什么好看？我没听清。”
还好我反应快。凤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记得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之后，她还抱着我，鼻涕眼泪呕吐物弄了我一身，之后一个月，又老做噩梦，非要我陪着才能安心睡觉。此后的任务，她更是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一阵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忽然，我的脸被一双小手狠狠地蹂躏起来。
我赶紧抓住她的手。
“好吧，我承认了。你要打我可以，但是别打脸，男子汉大丈夫，还得出门见人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看了多少？”她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道。
这该怎么回答呢？抗拒和坦白都是死路一条。算了，拖延一下先。
“看……看了什么？”
“废话！当然是我的身体！”
这语气似乎越来越不善了。
“呃……脸……”
“还有呢？”
“手……”
“还有呢？”
“没了。”
“你撒谎！”她揪住了我的衣领。
“别动粗啊！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说就是了。你先松开我。”我把她的手从我的衣领拿开，慢吞吞地整理起衣服来。
“快说！”
刚才坐地上休息了片刻，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全部！”我大叫一声，飞快地站起身，拔腿就跑。
“臭鹏飞，我非狠狠揍你一顿不可！揍得你一个星期都别想下床！”凤翔的脚步声跟了过来。
“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边跑边喊。
“要你管！有本事别跑啊！”
“看来你们没到极限嘛，给我加跑十公里！”扩音器又是一阵咆哮。
我的天！老爹你疯了吗？
不过，跟这小妮子一起同甘共苦训练，不时斗斗嘴，惹她发发脾气，这样的没心没肺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呢。
……………………
漆黑的世界，这里是哪里？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孩子，你要记住，好好活着，才能感受世界的美好。”好温柔的声音。是妈妈！妈妈！
“妈妈去把他们引走，你千万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妈妈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死了，也会变成天使，永远和你在一起。”
不要去啊！
脚步声远去。
“是个女人，哈哈，女人最好吃了，抓住她！往那边去了！”杂乱的脚步声响成一片。
“抓住了，哈哈，这块肉我要了。”
“大腿给我，我喜欢吃腿肉！”
“我什么肉都不要，把头留给我，我要吃脑子！”
……………………
远处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和食人者的欢声笑语。
“住手啊！”我不由发出一阵怒吼。
漆黑的世界忽然变亮了。
一群奇形怪状的恐怖生物围了过来，它们身上尽是畸形腐烂的器官，淌着绿色的粘液，尖利的牙齿暴突在外，暗红色的舌头像蛇一样吐出，它们的畸形爪子里，挥舞着人类的残肢断臂。
“杀光你们！”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挥刀冲杀过去，刀光霍霍，碎肉横飞。
忽然身体一滞，再也无法动弹，身体被几条章鱼的腕足紧紧缠住，后脑勺和手腕处又一痛，章鱼怪的触手如钻头猛然刺入，开始吮吸我的血液……
“这不是我的经历，这些怪物都是假的。”
鹏飞心里大吼一声，忽然清醒过来。世界又变得漆黑一片，怪物消失了。
似乎在梦中经历了很多往事，可是鹏飞没有心思去回味，他的后脑勺和手腕还是很痛。
似乎不能使用真视之眼的能力，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绳子死死绑住，手部因血液不畅，又麻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