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灵愈符

　　时间退回到水十七将小手贴到金九背上的道符的那一刻。
　　在水十七的身后，韩暹正疯狂的给张角传音：
　　“老头你又搞什么幺蛾子？你拿出的那张灵愈符至少要修师境界才能催动吧。我不信你堂堂修士大陆第一符印师会搞不清这种东西，难道说你又把这张道符也改良了？”
　　“笑话，本尊怎么会浪费时间改良这种低阶的道符。”也许是怕影响了正在全力注入灵气的水十七，张角和韩暹两人开始全程不动声色的用传音交流。
　　“我靠，灵愈符还低阶？你知不知道这种相当于一条命的道符在外面有多少修士会为它打破头甚至送命？”
　　“只是对修境界且没有伤到灵魂而言才有救命的效果，难道还不够低阶？要不是我来之前想到了今天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带这种道符简直有失我的身份。”
　　“好好好你牛你说啥都对。那你倒是说说你为啥让水十七去催动这张至少要修师级别才能催动的灵愈符？你别是因为这个道符太低阶就把它的门槛忘了吧？”
　　“……事实上，我还真的是。”
　　“我……”韩暹惊怒之下差点就破口大骂出声，但刚发出一个字节的声音就赶紧忍住，看了眼前方正专心致志注入灵气的水十七，发现好在她已经是全神投入了所以没有受到影响。当即狠狠地瞪了一眼表情依旧淡漠的张角，恶狠狠地传音道：
　　“那老头你还不赶紧把水十七接替下来？你那套狗屁说辞骗得了小孩子可骗不了我。就算你主修雷属性灵气，凭你的天境界修为要是不能完美催动一张你口中那么低阶的灵愈符，老子以后就跟韩信的姓！”
　　“就算你这么说，淮阴天神也不会认你当他的徒孙的。”
　　“哦对了，我刚刚怎么没想起来我本家老祖也出过一个天神？”韩暹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猛然一下回想不起任何一个天神名号的耻辱事件。
　　张角不会告诉他那是他当时施展的一个小秘术，这种秘术可以按照施法者的意愿稍微影响对方的意识，具体效果受双方的修为差距和对方的意识抵抗强度影响。
　　像韩暹这种和张角差了一个大境界，又因为完全信任没有任何意识抵抗的情况，只要不是有太深情感的记忆，在秘术施法期间，张角想不让他记起来他就怎么都记不起来。
　　但张角肯定不会去给韩暹解释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想清静一下好好观察下水十七首次催动道符所表现出的符印感知力，以此来推断水十七在符印师一道上的天赋。而韩暹聒噪的传音又传过来了。
　　“喂喂喂我刚刚都被你带偏了。你快去把水十七接替下来啊，总不能你自己搞错了灵愈符的门槛让人家水十七白受罪吧，快去快去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你能不能闭嘴，你没看到水十七都已经快催动成功了吗？”
　　韩暹闻言一愣，但还不忘下意识的回一句：“我嘴巴本来就是闭着的，我用的传音。”
　　随后韩暹就惊讶的发现，那张灵愈符上的荧光图案已经快要绘完了，而绘完的那一刻，就标志着这张灵愈符催动成功。
　　韩暹虽然并不是一名符印师，但这些关于符印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懂的，而且因为他早年灵境界时也没少在外闯荡厮杀，灵愈符也算是他最熟悉的几种道符之一。
　　可是他却从没有见过有修士能成功催动灵愈符，而水十七现在就这么完成了。
　　甚至在完成的那一刻，灵愈符上那湛蓝色的光芒和清晰的图案还标志着水十七首次使用道符，便几乎是完美催动。
　　“这……这怎么可能？”韩暹觉得自己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这种情况明显不符合他对道符的认知。
　　“恰恰相反，我以前就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是有可能的，只是缺少验证，便也不太确定。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水十七帮我验证了。”张角的传音中居然都带着一丝颤抖，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激动。
　　韩暹并不能完全理解张角的激动，虽然一个打破他对道符认知的事实在他眼前出现了，但韩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毕竟他又不是符印师，亲手用过的道符也不多，只觉得是自己少见多怪了，便也不想再问，免得丢人。
　　就在这时，张角却传来了一道带着困惑不解的传音。
　　“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就金九这种不伤及灵魂的伤势，灵愈符激发的一瞬间金九就应该恢复意识了啊，更何况是完美催动的灵愈符。但金九怎么到现在还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这种越级催动会影响道符的效果？不应该啊。”
　　韩暹听到这道传音后差点笑出声来，一边强行忍住一边赶紧给张角传音，生怕传晚了张角直接上前去看金九的情况，平白坏了眼前的一出好戏。
　　“老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蠢了？你看看金九和水十七现在的姿势，你要是金九你会舍得搞什么动作让水十七发现自己已经醒了吗？”
　　张角闻言一愣，然后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看好戏的坏笑。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就从仙风道骨的天公天尊变成了一个为老不尊的猥琐老头。
　　“你别说嘿，真没看出来金九这小子还有这股不要脸的聪明劲儿，颇有老夫年轻时的风范。”
　　“天尊不必过谦，您现在不要脸的程度也丝毫不差。”韩暹非常冷静的传音道。
　　“你是头皮又痒了吗？”张角的传音似乎带着一声冷笑。
　　“天公天尊您仙风道骨，法力无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师道尊严，高风亮节；实在为当代楷模，学习典范。在下佩服佩服。”这道传音是韩暹头顶的“犄角”发出的，绝不是韩暹本人发出的。——来自韩暹本人的注释。
　　“诶你说等以后水十七知道了灵愈符的效果，金九会不会死的很惨？”韩暹再次将话题转移到了眼前这场“好戏”。
　　“大概会吧……”张角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当即就往前走去。
　　“诶老头你要干嘛？我承认我们现在在后面看着有些不太道德，但你要去棒打鸳鸯的话岂不是更加罪恶？”韩暹有些急了。
　　“我可是打算要收这俩娃娃做徒弟的，后面他们若是想起来今天之事，金九倒是没什么，我在水十七心中的形象可就毁了。”
　　韩暹听到这道传音时，张角已经走到了水十七的身边，慈眉善目的说道：“孩子你且把他放下，去歇一下吧。放心，用了灵愈符，他必无大碍。”
　　可怜水十七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除了她之外的三个人都知道金九现在是在为了占她便宜而装晕，红着脸说道：
　　“没事，我不累。”
　　不过这下子金九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最后留恋的吸了一口靠在水十七身上闻到的体香，金九轻微的动了动脑袋。
　　水十七感到了肩膀上的异动，连忙将金九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开，不过还是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免得他摔倒在地上。
　　“九哥哥，你醒啦？”
　　只见金九迷迷糊糊的轻微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还站立不稳的样子，水十七更加不会怀疑他其实早就已经完全恢复了，还以为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于是扶的更加小心了。
　　“无耻啊……太无耻了！天尊不是我说，我要是你现在一定就把金九这臭小子揍一顿，揍的他半个月下不了床，让他知道人不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韩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传音又过来了。
　　“还用本尊出手？本尊已经看到了几个月后得知灵愈符效果的水十七暴揍金九的画面了，金九躺半个月都是轻的。”张角的传音里也透露出一股看好戏的欢快。
　　然而金九此时还在心里对自己灵机一动装晕的举动大感得意，丝毫没有想到后面因此引发的“杀身之祸”，继续施展着自己的演技天赋。
　　“水……”金九颤颤巍巍的开口，伴随着半睁着的迷离双眼，感觉神志还不是很清楚。
　　“诶，九哥哥，我在呢。”见到九哥哥一恢复意识就叫自己的名字，水十七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哗……”只见一道刚刚和金九身体同样粗细的水柱从金九头顶倾泻而下，瞬间金九就清醒的没法再清醒了。
　　条件反射般的脚步一错，金九拉着水十七瞬间蹿到了一丈之外，才发现好像只有自己刚刚站的那个地方“遇袭”了，再看眼站在旁边正把浮尘慢慢地收回来的天公天尊，哪还不知道是谁搞的鬼。
　　“咳咳，老夫还以为是你要水呢，以前听人说从昏迷里清醒的人第一件事都是要水。”张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卧槽老头你这演技也不差啊，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由你来当金九师傅真是太合适了，总感觉水十七有金九那样的师兄再有你这样的师傅好可怜。”
　　韩暹有些惊异地看着张角，传出这道音后又有些怜悯的看向水十七。
　　“那如果老夫要收你为徒，让金九当你师兄，你拜不拜？”张角的传音仿佛带着些蛊惑，但他却并没有用那个可以影响人意识的秘术。
　　“不拜，因为你根本不会收我为徒。”韩暹撇了撇嘴。
　　“嗯，看来那秘术没什么后遗症，他现在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张角心里满意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