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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还是那个云城,高大,孤独,倔强。
叶白站在高大城墙面前,驻足望着前方。
守城士兵却早已认出叶白大声的打着招呼。
叶白向着他们挥挥手,牵着大黑马,走进云城。
一路上不少的城民与叶白打招呼,叶白皆一一回礼,笑的纯澈,干净。
从西城门回到城北的小破屋,却是花了整整一个时辰。
小破屋没有上锁,就像他走时那样干净,整洁,连浮灰都没有一丝。
叶白解开黑马的整套鞍具,拍拍黑马屁股,大黑马便高兴的撒着丫子跑走了。
这黑马像似通灵。
叶白十三岁那年,驿站掌柜有事离开云城,便委托叶白去帮驿站照顾马匹,那便是这一人一马第一次相识。
叶白抱着马草来到马棚前,只见一匹匹棕马听见声响便整整齐齐在马棚前侯着,打着响鼻。
只有大黑马站在马棚后不屑一顾。
叶白一一分好了马草,又给黑马留了一份,递到大黑马嘴前,
大黑马却一转脖子,鼻孔都翘到了天上。
叶白惊奇,这大黑马竟然如此骄傲。
叶白又依次拿来了马爱吃的饲料,这黑马竟然都不屑一顾。
最后拿来了水果,大黑马才下口吃,
而且这黑马不吃扔在马槽里的东西,有一个专门的瓷盆用来装大黑马的食物,大瓷盆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与这马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至此,叶白每天喂马匹们马草的时候,还要喂大黑马水果。
这大黑马似乎能听懂人话似的,叶白说什么,他似乎都能听懂。
这一来二去,叶白便和大黑马熟络起来。
每日除了喂马,也会和大黑马聊天。
这一人一马,坐在一起,却出奇的合适。
他们都是生活在俗世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但又像长了翅膀的蚂蚁一样,与蚁群格格不入。
叶白有些话,有些特殊的话,有些特殊语言的话,只有他能听懂,所以便只好与大黑马说,大黑马也许听得懂,也许听不懂。
大黑马食水果,又趴着睡,丝毫不像一匹马。
他们是朋友,而不是简单的人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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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卧室的门,摆设照旧,一张破旧的床,镶嵌在卧室的最里面,破床靠着墙,上面凌乱的放着一床隆起的被子,与整洁的房子格格不入,
另一头床前却放着一双精致的靴子,上面秀着柳叶,显得恬静文雅极了。
这是云韵的鞋子!
叶白走到床前,掀开被子一角,
果然,被子下面睡着一个精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是云韵。
初夏的傍晚,夜风仍然寒冷,可能是被子扯开透了风,小丫头冻得转了个身子,一双玉手胡乱扒拉着,将被子扯了回去,但却并不见睁眼。
叶白向房子四周望了望,并没有灵气波动,那个整日跟在她身后的侍卫确是不在。
叶白帮云韵将被子盖好,便收拾了下行李,从城北门出去,来到那个偏僻的小山坡上。
经过老王酒肆,便拿了两壶酒,在隔壁又买了两块用油纸包着的切好的熟牛肉。
山坡平缓,荒无一物,说是山坡,其实也就是个大点的土包罢了。
来到山顶,周围张满了杂草,叶白在一个小土包前放下东西,亲自拿起那把剑,几下便将杂草清除干净。
剑嗡鸣着,微微颤动,像是不满叶白把它拿来砍杂草。
清理好小土包,叶白在土包前那块空地上做了下来。
天色已暗,却并未黑透,发红的夕阳在城墙那头挂着,只漏出来一半,却像是烧着了半边天一样,红彤彤的。
叶白拧开酒壶,在小土包前倒了半壶,又一仰脖,一口气把剩下的喝了个干净。
“老头子,咱也是第一次离开云城,这回来便想着你,给你买了你最爱喝的老王店里的酒!”
说完便又拧开另一壶酒,小口的喝着。
“别说小子不孝啊,您老在那边也得注意身体,少喝点,小子我身体好,替您老多分担点!!”
“我今年16岁了,您说我这辈子拢共就活了16个年头,你就走了八年了,我一个人也算是活了半辈子了。”
“您老打了不少仗,想必是极为痛恨那越国人,可我走这一遭,这越国人也没多一个头两个胳膊的,怎么就老喜欢打仗呢?”
“可能马上又要打仗了,您老跟着汉军打到那条河边,又被越国人追回了都城,想必打起仗来也从不想这么多是是非非。”
“老头子,我遇到了一个公主,她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就像你捡回我的那场大雪。”
“老头子,如果打起来,我不会手下留情,但我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老头子你慢慢喝,小子我酒喝完了,也该回去了……”
叶白嘴里嘟囔着,却是靠在山包上一动不动。
“白哥哥!”
一声脆声响起,在这荒芜的山包上是那么的明亮,动听。
叶白抬起头看去,正是小丫头云韵。
小丫头双手拈着长裙,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那双秀着柳叶的翠绿色长靴,沾满了泥土,却显得更加的文雅。
行至身前。
“白哥哥,我梦到你回来了,给我盖被子呢!醒来看见墙上挂着的弩,便知道是你回来了!”
小丫头蹲在叶白的身前,双手抱膝,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叶白摸了摸云韵的小脑袋,亲昵的说道:“咱们先回去吧,天气冷,冻坏了云妹,雷叔可得怪我了!”
说罢便起身,拉起云韵的小手,斜挎着两个空空如也的酒壶,往破屋走。
“我知道你回来了,便会来这里喝酒!”
云韵被牵着,仍然一蹦一跳的走着,笑着说道。
“老头子一个人待在山上,也是孤单了些,我走这一个月,想必是念极了这酒的味道!”
见叶白有些落寞,云韵便拉起叶白,往小破屋跑着,说道:“白哥哥,咱们快些回去,你可要好好给我讲讲外面的故事!”
叶白看着前面的牵着自己的小女孩,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那个美丽慵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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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屋,叶白将酒壶挂在墙上,便与云韵坐在那张古朴的桌子前。
“白哥哥,你都去了哪些地方啊,那里的人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呀,听说草原上面马贼特别多,你有没有遇到马贼?”
刚刚坐下,云韵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问个不停。
叶白看着桌子上空着的水杯,缓缓说道:“马贼倒是遇到了,但确是一伙假马贼!”
“啊!”
云韵捂住了嘴巴,小声说道:“那白哥哥是不是把那些马贼都打跑了!”
叶白想起草原那幕,横七竖八躺着的马贼尸体,却已经不在感到恶心反胃了。
叶白笑着说道:“对啊,他们想抢我的钱,我就把他们都赶跑了!”
“哇,白哥哥真厉害!”
云韵满眼小星星的看着叶白。
“我还参加了越国的祭祀大典,他们先是去打猎,然后又举行祭祀仪式,不过我都睡着了没有看到!”
“我去了梁国,那里的人和咱们汉人很像,虽然他们与越国接壤,却似乎长得更像汉人一些!”
“然后去了越国,越国人生的高大,你呀,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一丁点大的小孩子!”
叶白笑着说道,又伸手揉搓着云韵的头发。
云韵打开叶白的手,小声嘀咕道:“我才不是小孩子,人家已经13岁了!”
“是是是,咱们云韵已经是大孩子了!”
叶白笑着说道,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还在草原上遇到一个女人,一个绝美的女人!”
“女人?”
“草原上怎么会遇到女人?”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似乎认识我,或者说认识知道我是谁的人!”
叶白摩挲着下巴,想起那张脸,和斜躺在草原上的身影,便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急忙又转移话题道:“我又做了那个梦,不过有了后续!”
不等小丫头回话,叶白又接着说道:“梦中有个男人出现,救了那个小男孩和老头,不过他似乎是那个追兵的哥哥,他自称白羽!”
“白羽?天啦!”
小丫头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叶白露出了苦涩的笑接着说道:“是啊,应该就是那个白羽,那个,一剑破万法的白羽!”
“也许他也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叶白想到那个男人,便似乎能感受到那恐怖的灵气一般,举手投足,禁锢天地。
但却不如世间所传一样锋芒毕露,梦中的那个他,强大,安静,不喜不怒,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曾经超凡脱俗的他,又是什么让他变成如今这个人们口中用剑的疯子的呢?
叶白不知道,世间也没有人知道。
十五年前,他与那个新雪王,他的亲生父亲决裂,怒而挥剑,便在那遥远的北方划出了一道惊人的峡谷。
如今甚至成为了一个小宗门的立身之所。
峡谷内剑气环绕,经过漫漫十五年,经久不衰。
想必在其中修炼能悟的半分,也抵得上自修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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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了,天空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兴许是善于夜间捕食的禽鸟。
小屋内,云韵艰难的将叶白拖到床上,脱掉鞋袜,盖好被子,
想了想,自己也钻进了被窝,蜷缩成了一团。
屋外的中年人看到此幕,不禁暗暗摇头,低骂这小丫头一点也不矜持。
疲惫的叶白不知何时竟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云韵却也不嫌弃他一身的酒气,照顾好叶白自己也疲惫不堪,也就在这小破屋将就一晚了。
小屋很破,四面漏风,但在这小小的卧室内,却充斥着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