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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明末乱世人 / 第二十四年 己巳之初

第二十四年 己巳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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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小冰河时期对于明朝有很大的影响,但是身处北方的满清鞑子受到的影响更大。
  崇祯二年九月,辽东白雪皑皑,今年的风雪比往年下的要早下的也很大,在回屯子的道上,正白旗的阿林保骑在一匹棕色的马上,他穿着臃肿的羊皮袄子,头上戴的羊毡帽拉得很低,走了段停下来,手里的马鞭狠狠抽了一下眼前的包衣,催促着快点往前走,剧烈的抽击让毡帽直接扣在了眼睛上,阿林保用胳膊肘子在帽沿上蹭了蹭,把毡帽扶稳,然后继续赶着众包衣往家走去,马蹄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身前有三个男包衣和两个汉族女人,口中不停咒骂着,两个男人身上都背着沉甸甸的背篓,里面装着盐,煤碳和粮食,一个男人推着独轮车,两个女人身上栓着绳子在前面拉,费劲的在积雪里抬腿迈步,五个奴才全是皮包骨头,身子往前佝偻着,上半身几乎已经与地面平行。
  大雪已经覆盖住路面,推独轮车的男包衣,不小心把车推进一被雪覆盖住的泥坑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独轮车上有一袋粮食撒了出来,阿林保在马上直接甩起马鞭子就抽了下来,拉车两个女人见了赶紧躲到一边打着哆嗦,另外两个男包衣也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一点声响都不敢弄出来,阿林保不依不饶,死命往他抽打着马鞭,一边打一边叫骂着,“打死你这尼堪,打死你这狗奴才!”那个瘦弱的男人在地上打着滚,不住的求饶,脸上尽是鞭痕,渐渐连求饶的声音也渐熄,阿林保打的累了才停下鞭子,踹了身边一个男包衣,朝着地上的粮食嘟了嘟嘴:“王光利,你这狗奴才,看什么呢,还不把粮食捡起来,少了一粒米赏你一鞭子!”
  这个男包衣是里面最年轻一个,大概十七八岁,身上棉袄里面已经没有了棉花,袄片里面塞进了些麦秸,看起来十分臃肿,鼻子冻得通红,不停的流着鼻涕,两个袖子上脏的发亮,讨好道:“主子爷放心,您吩咐的事,奴才一定办的妥妥的!李二憨这狗奴才您打的好,就得往死里打,不打不长记性!”阿林保笑了笑,显然对王光利这个狗奴才的话很满意。
  两刻钟过去,粮食被捆好,这次绑的紧紧的,王光利把被打包衣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原本李二憨还有些气息,在冰天雪地里逐渐僵硬。
  进了家门后,几个包衣在把粮食物资都归置好,王光利主动牵过马去喂上草料,阿林保似乎不放心的来马棚转了一圈:“王光利,我的马喂上草料了?”
  王光利讨好道:“主子爷放心,已经喂上草料了,这种事交给奴才们干就行,您还跑一趟!”说完还去拍阿林保身上的雪花。
  阿林保让他拍了后,也没再理会他,径直的推开正屋的门,身后飘着几片雪花走入了正屋中,屋里面暖融融的,让他感觉一阵舒服,然后直接脱了鞋子盘腿坐上了已经烧的滚烫的热炕。
  在炕上顺手把毡帽取下,一根猪尾巴一样的小辫落下,在身后摇摆了几下,露出一张三十来岁的脸,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麻子,满脸络腮胡子,眼睛一瞪显的特别狰狞。
  阿林保搓了搓手,往手心里哈出一口热气,然后看着对面倚靠在被子上的老妇人道:“额娘,这粮价又涨了,吃了这些粮食,咱家里就断顿了,我寻思着咱家奴才多,卖两个给隔壁的苏和泰,换些过冬的口粮!”
  老妇人一脸阴翳,冷冷道:“那就把剩下那两个尼堪男人卖了吧,那两个尼堪女人你留着多生几个崽子,你阿玛就是被尼堪杀死的,多生几个崽,多杀几个尼堪!”
  阿林保道:“阿玛,把包衣奴才都发卖了,明年开春就得咱自己种地了,我怕自己干不过来,这尼堪女人都是小脚,干啥都使不上力气!”
  对面人低头想了想:“既是家里没了吃食,怎么也得卖两个,那就卖一个尼堪男人,一个尼堪女人!”
  阿林保无奈的叹道:“额娘,今年这粮食一直都贵,这都快入冬了,也没轮到去抢一次。雪下的又早,这样下去把剩下的奴才卖了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阿林保他额娘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不住的念叨:“要不是那些川南兵杀了你阿玛,咱家岂止连粮食都吃不上了。”阿林保面无表情的看着桌子上的烛光,他阿玛原来是个正白旗白甲,南下劫掠的时候,摔下了马,落在地上时腿骨被马踩断了,正好被一个官兵捡到砍了脑袋,从此家里剩下孤儿寡母的,阿林保好歹被老妇人拉扯大,长大后跟着南下抢了些东西,家里才过了几年舒坦日子。
  阿林保已经二十九,这个时代都普遍显老,他已经是个披甲人,随时可能成为巴牙喇,他从小就跟着牛录里的披甲人学习,长枪骑射,若不是因为前几年家里实在穷的话,早就成家立业了。
  “额娘,你放心,我若是再遇到明军,我一定多砍几个脑袋回来,给阿玛报仇!”
  “你这傻孩子,尽说些胡话,额娘已经没了你阿玛,你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让额娘可怎么活啊,见了明兵你别想着拼命,你得活着回来!”老妇人满脸痛苦神色,似乎回忆起阿林保他阿玛的时候了。她晃了晃脑袋,赶走了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继续对阿林保道:“傻孩子,只要你活着比啥都强,到了战场上冲的慢点,多杀些普通尼堪,多抢些东西,碰到明朝官兵躲得远着点,只要活着你额娘就有盼头?”
  老妇人唠叨了一会道:“你额娘靠着你阿玛活着的时候攒的银子把你拉扯大,可眼下银子越来越不经花,你阿玛留下的金山银山都都快用光了,你要是再不去抢些,就只能把那剩下的尼堪奴才都卖了...”
  阿林保一直呆坐一旁在听老妇人唠叨着,屋中木柴燃烧的哔啵声,听了良久,老妇人许是累了才倚靠着被子缓缓睡去,阿林保准备去找那尼堪女人...
  这时突然一声低沉牛角号声传来,倚靠着睡着的额娘睁开双眼,一件担忧的看着阿林保,阿林保道:“额娘,是牛角号,我得去村口探听探听消息!”
  阿林保说完连忙抓起毡帽扣在头上直接往大门跑,刚到门口,就看到街坊四邻大门洞开,从门里出来的人赶紧往村口赶,
  “呜...”
  又一声牛角号声音想起,阿林保看到邻居都往外跑,于是也急急出门,等他赶到村口的时候,牛录额真已经村口上站着,其他一些人也迅速向村口聚集,这些村民里有一些脸上还有旧伤。
  阿林保站在人群里,人群里议论纷纷:“听说了吗?咱们旗也要抢个痛快了!”
  “要我说啊,这还得看抢谁,去朝鲜的话一点油水都没有,顶多抢几个包衣有啥用?还浪费粮食,今年这粮食多金贵,谁舍得给奴才多吃几口?”
  阿林保还待再听听,就见大路上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巴牙喇乘着快马赶到,背上的三角背旗吹得猎猎作响,大家都停下说话,巴牙喇停下,对着牛录额真大声喊道:“甲喇额真大人有令,速去帐下议事。”说完迅速策马朝着下一个村子飞奔而去。接着牛录额真便上马往甲喇额真的墩堡而去。
  剩下的人在村口议论了一阵,讨论是去蒙古、朝鲜还是抢大明,胡吹着哪次抢的东西多,听他们也没个准信,掉头回了屋里,他额娘已经杵着拐棍,由尼堪女人扶着走到家门口四处张望,见到阿林保立即问道:“这么冷的季节出兵,要去哪里知道不?”
  阿林保摇了摇头:“不知道。”
  “额娘,我这一走不知几时能回来,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我去卖两个奴才多预备下些粮食!”说要径自的找了根草绳,套在一男一女的包衣身上,这对男女顺从的跟在他身后,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那个尼堪女人才转身对着王光利对了个“保重”的口型。王光利眼圈红了起来,对着两人挥了挥手,这个尼堪女人被人转卖了好几次了,能活到现在实属幸运,王光利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两个人平时怕被挨打,白天都不敢用言语交流,但是这女人心眼实诚,王光利三次被差点打死,都是她照顾着,才捡回一条命,所以他有时候弄到一点吃的,也分些给这女人几口,算是抱团取暖啊。
  一男一女被阿林保牵着,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院子跟前,院子里有一个女真正白旗旗丁,阿林保远远的就开始打招呼:“苏和泰,我想用这两个尼堪奴才跟你换两石白面!”
  苏和泰走了过来,然后在两个奴才身上一阵乱摸,还挨个的掰开嘴巴,看了看牙齿,摇摇头,他觉得两个奴才太瘦,尼堪女人还是还是小脚,张口道:“阿林保,这个奴才太瘦干不了重活,这个尼堪女人是个小脚,只能生养!只能给你一石白面。”阿林保犹豫了一阵还是答应了。
  在两人寒暄的时候就听见村口传来村口传来一阵欢喜,一阵马蹄声急驰而过,牛录额真骑在马上一路大喊:“十月征明,要去的自备兵甲弓箭马匹,来我这集合!”
  人群里一阵欢呼!
  仔细一想其实满清鞑子跟流寇差不多,都是靠抢明朝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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