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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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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放亮,张宏远带着十队战兵来到抛荒田地里列队排开,所有战兵肩上都扛着根削尖了一头的木棍,每个人脸上都用墨汁涂抹过,这一招是在王二身上学会的,他那日见王二带队攻击县城的时候,墨汁涂在脸上,很是有些提升士气,就直接拿来用在自己身上。不是张宏远不想给每人配根铁枪,现在太缺武器了,王二亲信那边都还有小半人在用杀猪刀,锄头,到他这里就更不够用了,他已经让人搜刮锄头,镰刀等铁制品了,打算让陈满仓融了试着弄点兵器出来。
  伍长李连发紧紧握了握手头的木棍,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主要的武器,他在流民营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被人敲晕,他亲眼所见,有个晕死的,被一群饿疯了的饥民开膛破肚,没一会就肢解的只剩下一堆烂衣服了,来了这里之后还看见肉就想吐,以前觉得蝗爷可怕,蝗爷过路寸草不生,可经历过人吃人,朝不保夕的日子,才能深刻知体会有个能睡安稳觉的地方是多么幸福,所以心里对张宏远是很感激的,可每次路过院门口看到那三颗已经有些干枯腐烂的头颅,又总让他有一种危机感,见了张宏远很是敬畏,听见军令都很努力的执行不敢有一分懈怠,每次训练都很是卖力,即使这样努力也总是被罗法官二狗子揍,二狗子老说他是顺拐,齐步走跟别人的不一样,每次都得挨上几棍子,二狗子说再走不齐就要撸了他的伍长,让他做个战兵,可他有次看到王二大帅手下当差没那么规矩,偷偷问那当差的,能吃得饱不,那人却说每日里喝粥,手脚都发软,羡慕墨面军蒸馍管够,晌午有肉吃...
  “全体立正!”
  李连发一个激灵,眼白斜过去就看见什长提着小木棍子大步走过来,赶忙挺胸站好,每个什都是站成两排,什长在左侧,中间两伍战兵,伍长站在队前头,李连发这个伍长也是站在队伍最前面,抬头一眼就能看到张宏远。
  “全体立正,向右转,起步跑!”张宏远站在大声下令,站在队伍左侧也跟着跑了起来。
  队伍慢慢转身后,一片整齐的脚步声,李连发连续训练了七八日,现在能分清左右,只是顺拐的毛病总是改不过来,就这一会他屁股上已经挨了两下,听说这些什长都是张老爷亲自带出来的,也是成天挨张老爷揍,别看张老爷看着年岁不大,规矩可不少,每日早上跑操,上午练习队列刺枪,下午练习体能,睡觉前还要再次队列。
  战兵操练一天,张宏远也跟着操练一天,到了晚上把所有人都集中在院子里,让每个人都站在台阶上诉说自己受过的悲惨遭遇,他们现在人还少,百十号人,几天就能轮一番:“俺家的地都被西安秦王府的管事占了去,他们把俺爹打断了腿,还让俺做他家佃户,俺没出息,俺对不起俺爹啊...呜呜...”
  能被张宏远选上的光棍汉都是有故事的,每个都出来讲自己的遭遇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同情与共鸣,这个在后世只要干过销售的都知道。
  今晚的这个队都挨个上过台,然后杨清又站了上去,对着众人人大声问道:“张大人让咱大家伙吃饱,要不要给张大人效力?”
  底下整齐划一的喊道:“要!”
  “张大人把咱大家伙从流民营救出来,要不要报答张大人?”
  “要”
  “张大人带咱大家伙杀大户,愿意不愿意给张大人效死?”
  “愿意!”远处的野狗听到这声音都被吓的汪汪汪的。
  就这样几句反反复复的被杨清大声对下面的人问道,直到杨清的嗓子都有些沙哑的才停下,让众人回屋歇了。
  就这样的过了十来天,种光道大半夜的跑了过来:
  “老九,老九,你这家伙这些时日也不去找俺吃酒,也不找女人快活,整日跟这些泥腿子厮混,待气杀俺了。”
  “俺有正经事找你,手底下人说官军又要来打咱们了,这几日赶紧好好乐呵乐呵吧,保不准赶明儿咱就得去打白水县,大哥今晚跟我漏了口风,我这不第一个就来你这了,够意思吧!”
  张宏远对于种光道这个人是很有好感的,种光道为人仗义,听说为了王桃花的事,已经跟王二吵过两次了,总说王二这样干不仁义,大家伙都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怎么能这样坑自家弟兄?他却跟这个老九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时不时的就来蹭几顿肉吃。
  “哥哥,咱此去白水是先打城外的士绅财主还是直接打县城?”张宏远捏着下巴皱着眉看着种光道问道。
  “可能是先打财主吧,财主院墙低,多赶些泥腿子过去,眨么眼的工夫就打下来了!”
  “哥哥高见!小弟近来粮食兵器短缺,哥哥可否禀告大哥,均给小弟几石先嚼巴几日?”张宏远抿了一口酒,略有所指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种光道却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趴在桌上打起了咕噜。
  九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张宏远骑着一匹驽马上,走的很慢很稳,赵大有带着几个狂热的护卫,挎着腰刀护卫周围,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墨汁涂面的墨面营,区区百十号人队列成一排,却走出千军万马般感觉。杨素娥跟一些家眷也坠在队伍后面。
  而正在驱赶饥民的王二,种光道等人则纷纷侧目望了过来,心里暗自嘀咕,就这么排成一排有驱赶难民一哄而上厉害吗?
  李连发胸堂挺的笔直,用力的踏着步子,经过这些时日,每晚的诉苦大会,喊口号,他迫切想维护眼下的生活,再看向张宏远的时候,脸上也尽是狂热表情。
  其实饥民的要求很容易满足的,张宏远又把后世销售公司的手段用在他们身上,正是歪打正着,效果出奇的好。
  远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的就像地主老财一样卫所千户,挺着肥胖的肚子,趾高气扬的指挥二十来个家丁冲进一股流民队伍里,自己则嘻嘻哈哈的看着流民恐惧又痛苦的嚎哭,有个家丁奋力劈砍眼前的女人,女人的眼睛里早已经没了神采,嘴巴大口张着,嘴角上尽是鲜血,而怀里还死死护着一个破布裹着的包袱,脸上对这个包袱充满了不舍与怜惜,家丁用刀尖挑了挑破布,就听见包袱里面传来“哇”的一声,赫然竟是个小孩被刀尖戳疼了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家丁暗骂一声:“晦气!”举刀就砍了上去,小孩被这女人藏了很久,一直没被流民发现吃掉,却被官兵给砍杀了,真是世事难料。
  “爷,他们才二十来个人,咱干他们吗?这些官兵真不是东西,就会欺负人,连女人孩子都杀。”杨清恭敬的对张宏远指了指那伙官兵。
  “快点把脑袋砍完,再杀下一伙,天黑之前凑齐三百颗脑袋,回城给大伙庆功!”胖千户踢了一下眼前的无头尸体笑嘻嘻的对着家丁喊道。
  “好咧,这些泥腿子,干啥不好,非得造反?”
  “泥腿子不造反,咱上哪升官发财去?去跟鞑子拼命?俺可听说鞑子凶着咧!还是泥腿子脑袋好砍...”众家丁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要升官发财的场景。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远处出来一阵阵喊杀声:
  “杀啊,杀狗东西,杀官军啊!”
  胖千户吓了一跳,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官道上冲来一排穿着花里胡哨的流民冲来,不安的情绪也逐渐平复,在胖千户心里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再多也是战功,他已经杀流民杀的很是自信了。
  就见着一群脸上涂的黑乎乎的流賊冲杀了过来,二十来个家丁迅速排成阵势,没成想这所流民根本就不怕死一样,前面一个被砍倒后面接着又补上一个,最后只剩下胖千户跟三四个还能动弹的家丁被绑到张宏远面前。
  这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张宏远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感叹这句话了,望着大车上面堆满的头颅,让他心底凉气直冒。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下官,不,不,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触怒了大王,求大王饶小的一条性命,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胖千户惊恐的趴在地下,战战兢兢的求饶。
  张宏远看着趴在地上肥胖的身躯,眼睛里充满了厌恶。可是作为第一个投降的朝廷官员又让他有了些别的想法。
  “你为何要砍杀这些流民?”
  “大王,这个这个...”胖千户略显尴尬的说不出来口。
  “你等可是要杀良冒功?”
  “大王英明,大王队伍犹如天兵神将,我自知不如大王队伍悍勇,自然是不敢对大王有什么想法,只好...”张宏远对于这个胖子的不要脸都无语了,你杀良冒功,自己知道打不过?就杀手无寸铁的流民?刚才不是还咋呼着要杀了我去领赏吗?怎么可以这样无耻呢!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感觉他还有些用处就对赵大有道:“给我扒干净他身上的衣甲,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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