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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能说是意外吧。当年大水死了不少人,只是没想到老天把他带走了,反而把我们两个留了下来。”老太望着跑出去的黄狗,唏嘘道。
言泪轻懵懂地吃着饭,愣了愣,没有回话,只是吃得更慢了。
而一听这话,老爷子脸上顿时染上了几分怒意,“提那小子干嘛?死了也好,免得把祸事带给别家!那鬼村是想进就进的?”
“鬼村?”许离一怔,问:“是望月……额,是两百年前出现的那个吗?”
“什么两百年几百年的。”老爷子烦躁地一挥手,吧唧又喝了杯酒,才道,“那鬼地方从我小时候就有了,也只有鬼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
许离只能苦笑,老太似察觉到什么,斟酌着问道:“你们到这边不会是打算去那个鬼村吧?”
“有点想法……”
“不准去!”老爷子啪地拍了下桌子,酒醒了几分,旋即想起自己根本管不着人家,不由地怒哼了声。
而老太犹豫片刻,也看出来许离的无动于衷,开口道:“我们以前就住在那鬼村旁不远的一个村子里,算是邻居。后来发了大水,地里收成也不好了,就和很多村子里的人一起搬到这里谋生,这周围很多人家都是我们以前村子的人。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多我也不记得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些能人,但真心希望你们不要在这段时间过去,在我记忆中,这个时间正是那处村子闹事闹得凶的时候。”
许离安静听着,没有插话,片刻才想了想问:“您能说说那儿都发生过什么事吗?”
见这小伙子似乎听进去了,老太心间也松了口气,道:“每年这时候,那个村子里头都会传出男人的哭声,然后有许多人影在那里晃动。另外村子外面还会出现许多死去的动物,各种各样的都有,曾经有人去捡过那些来吃,结果都死了。
“也有想进村子看看的,但要么没能出来,要么出来过不久便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死。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这些事有些是我见过的,有些也是听别人所说。”
外头传来鸡鸣狗吠,许离端起酒盅抿了一口,他其实想问问从里面出来的人都看见过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别了,转而问道:“您知道那村子以前主要住着哪户人家吗?”
老太思考了一会,终是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失望,那边闷闷嗑着花生米的老爷子忽然震声道:
“许!……那村子很多年前就叫许家村!”
他一顿,继续说:“现在那里头什么都没了,每户人家被搬得连根鸡毛都不剩!村子后头有个湖,湖前面立了块碑。写的什么,以前那臭小子死前提过,说得太糊了,谁听的清啊?当他老子顺风耳啊?”
老爷子几乎吼着说,他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灌了一口,砰地又摔回桌上,起身向外走去,声音小了许多,带着几分嗓子“过劳”的沙哑:
“我去拿酒。”
话音落下,老爷子走出门,背影显得格外坚挺,他步子迈得很大,手晃得幅度也很大,快蹭到头了。
言泪轻似被吓住了,没再吃东西,而许离默默看着这一幕,忽而有点难受。自己就不该问那么多的。
“他就这脾气,你们别在意。”老太笑着,抚了抚言泪轻的头发。
许离没接话,那边老爷子却是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坛子酒晃荡着,道:“小伙子,这回可不能藏拙了!老头子我再怎么样以前也是个快先天的高手!”
话语间,他把酒坛扔在了他与许离共用的桌上,然后把桌子上的酒壶拿了过来,嘿嘿笑道:“小子,这回我用这个喝,你用那个!”
说着,他指了指那其中一个酒坛。
“好!”许离刚应下,那边老太就已几步冲了过来,一把夺走了老爷子手里的酒壶。
“好什么好?你只能用这个!要么就别喝了!”她掷地有声地拿起酒盅啪地砸在老爷子面前。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老爷子憋屈,拿起那酒盅伸手比了比,“这玩意喝着根本就没味!”
“那你别喝了!”老太冷笑。
“行吧行吧。都依你,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老头无奈。
许离微笑看着这一幕,他其实有一些能针对酒精的丹药,但却没说。这样就挺好,顺其自然,人各有命。
屋外又传来鸡叫犬吠,那只黄狗不知为什么咬了一嘴毛,被只光屁股的母鸡追得到处乱窜,看得言泪轻笑出了声。她偶尔会看看许离那边,一如以往小口吃着饭食,但不多,只是寻常女孩应有的饭量。
又过了些时间,许离忽而灵觉一动向外看去,就见一个光膀子中年大汉挑着两个木桶走进了院子,他瞧见许离二人,顿时笑了起来,“二老,家里有客人呢!那俺也不唠叨了,这是今儿个卖剩的鱼,专给您们留着呢!您二老慢慢吃。”
说着,他把木桶往地上一放,抽出扁担便往外走。那边,老太慌忙扔了碗筷就冲了出来去拦,“大彪,你这可不行,咱吃完再走吧!”
“不了林婶,俺家娘子孩子都还在家等俺呢。可不能让他们饿着。”他憨憨笑着摆手。
老太又劝了几句,还是无果,便只能叹着气回来,“这孩子……”
这顿饭吃得再没有波澜,老爷子喝得还算尽兴,硬逼着许离喝了一坛酒,午后老爷子便醉醺醺地被老太扶进里屋醒酒去了。
临走前,老太似乎还是不放心二人,便又补充道:“你们如果硬是要去那个村子的话,可以先去我们以前住的村子转转,出了宁云城往西南不到两百里,一个叫‘姬兔村’的地方就是了。那里的人没搬光,你们可以去问问那地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许离同意了,暗中帮二老顺理了经脉,之后便带着言泪轻去买衣物。小姑娘对这些并不在意,基本是许离拿什么她都点头,只是苦了许离在买某些衣服时被当做了变态……
晚间。
宁云城中心一座酒楼的房间内,许离盘膝坐于床上,言泪轻被其安排在了隔壁。
他缓缓吐出口气,感受着内心的宁静。老道一共教了他两门主修的功法,一个叫做“天岚诀”,而另一个却没告诉他名字。
其中“天岚诀”是他灵力运行,灵气吐纳的依托,这是一部照见本心的功法,千变万化,在灵力运用上穷极变化之道,可控制天地水汽——雾岚、穹云等,将这些短时间转化为自身的力量。同时,凡修行了这部功法的人便天生占据了兑象以及一部分乾象,自生锐气,适宜修剑枪这类的兵器。
老道教他的另一门则是一部神魔同修的心法,光看内容似是根据阴阳之道所创,但又有不同,这部心法所描述的神魔之阴阳并不是均衡的,其中有着明显的主次先后关系。
在老道的建议下,他选择了首修神性再修魔性,以从神性中领悟的“御念”之法控制魔性而不失本心。
“神”可以出世入世,随心而为,但“魔”绝不可能不入世。
所以三年前开始修魔的他下了山,开始了他的第一段入世……
思绪有些恍惚,许离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我这是与猫犯冲吗?”
他靠着墙壁,盘膝打开,目光微微放空起来——自从修行了那部神魔同修的心法,自己的修为便是一日千里,如今若是将魔性修至与神性并肩,不知能到什么程度,尤其自己还在宗师这个修心重于修法的阶段。
可魔性要怎么修呢?坏事做尽?那毫无疑问,神性会垮,到时本心失守,万劫不复。
魔啊……
他想着,脑海里又出现了许多三年前的事。
望着窗外月光,许离缓缓吐出了口浊气。
活着,真是一件不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