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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良花银子为韩香君赎了身,出去与付芸儿在茶摊会合,然后一起出了燕武城。
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小良带着韩香君去了八百牛村。
赶了个晚上,并没有遇到村里的熟人,看着酒馆门上的铁锁,小良从酒馆后面的菜园子里找到了管钥。
“还是藏在那...”
小良低声地笑了笑,打开了酒馆的木门。
进到小院里,曾无数次幻想的心情,此时并没有派上用场,只像寻常回家一样,小良此时只是有些放松罢了。
韩香君打量着略显破败地院落,问道:
“这是你曾经住的地方?”
“这是我曾经的家。”
小良拿起院子角落里满是灰尘的扫帚,用力地抖了抖,然后再院子里打扫起来。
付芸儿则是跑到屋子里收拾起来。
“老白叔,说,回,回来。”
阿辛望着酒馆里的一切,痴痴地笑着,似乎想起了临走时老白叔曾对他说,以后还回来呢。
小良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回来,收拾收拾,我们便走吧,下回带着老白叔,再见乡亲们。”
阿辛嗯了一声,也跑进屋子里帮忙,外面只剩下了韩香君和小良二人。
应该说,不止他们二人,韩香君饶有兴致地瞧着到了夜晚格外精神的莫小哥,问小良道:
“这是只狼?”
小良伸出大拇指赞道:
“好眼力。”
付芸儿突然从里面跑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张微微发黄的宣纸。
“芸儿姐,拿的什么?”
小良瞧着她急急忙忙跑出来的样子,不禁问道。
“老,老白叔,给你的信。”
付芸儿气喘吁吁的道,将手中的纸递给了小良。
闻言,小良接过了宣纸,读着上面的话,老白叔的字虽然比不上书法大家,单个的看也只是普普通通,但大篇幅连成一起,就会发现似乎自成一体。
“小良,你看着这信的时候,我估计已经不在酒馆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会在哪里,你在福兴镖局过的应该还好,相信你小子也能看出来,我与聂少喜相识,多年前我还是钦天监正的时候,曾救过他一命,那时候他比你大不了多少,如今却成了靖国首屈一指的高手,你若想修行,跟着他学就好,不过我猜依照你的臭性子,一定已经开始修行了吧,要是你隔了许久才回来,说不定已经体魄大成,混成个高手了,我的身份也不难猜,村里的老家伙们都管我叫白逃儿,说我是逃兵,一点也不假,我就是当初从朝廷的钦天监里逃到这的,不过你小子可先别和芸儿丫头完婚,得等我回来,安了心,我不是安慰你,我会回来的,我得看着你成家立业,还得照顾小傻子呢,要不然不白将你们养这么大?翩翩若梦如斯夫,荏苒时光指寸间,韶华散尽春已去,河风吹老少年郎。老了,我的确老了,才会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好好待芸儿丫头,她没了父母,不能再失去你了,我能想到她现在嘻嘻哈哈的样子,却也明白她在无人时,空落落的心情,就像风中飘零的柳絮一样,我会快些,再快些地回去,让你们风风光光,办一场比陆家更盛大的大婚,我会把八百牛村里的老东西小混蛋都接来,喝你们的喜酒,也让丫头的心有个根,多少人,一辈子都在求这个根...不再说了,我这个老东西也要做些该做的事,不用担心我,虽然我老的不像样子,但这靖国还没有几个人能杀我,等我回来,等我。——小良亲启。”
付芸儿在小良身侧看完了信,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不知平时寻常甚至粗鄙的老白叔,也能写出这种话,是和日子紧紧贴在一起的话,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唯一文雅一点的便是那首上句和下句都不是一首诗的诗,但打动人的却恰恰不是这些东西,是生活,是和小良,阿辛一起过的日子,细腻的像攥在手中慢慢流淌的沙子,于细微处见真章。
小良却没有似付芸儿一样感动得一塌糊涂,他用两根手指夹着信,上下的抖动,伴随着宣纸唰唰的声音,小良笑道:
“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呀。”
付芸儿看着小良的样子,也跟着破涕为笑,自打从陆府逃出来,小良就更像一个大人了,也是从那之后,她从未见过小良笑得如此轻松,畅快了,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和阿辛一样的笑。
韩香君瞧着他们又哭又笑的样子,切了一声,然后低下头,若有所思。
所思不过同在这世间,却无人为我哭笑罢了,曾有一个,名叫尘珺。
小良并没有再酒馆住下,而是带着他们出了海,四人一狼,从燕尾渡租只小船,入了东海,美其名曰,瞧瞧这世间瑰奇,看百川归海一望无际,看水天一色波澜壮阔。
然而出海两天之后,所有人都后了悔。
楼船之上,小良一脸忧愁地望着清一色的蓝,悠悠道:
“这海上好像没那么有趣儿。”
韩香君将头靠在船身上,有些幽怨的道:
“你带我出来,是不是想消磨我对这世间的最后一点留恋?”
虽然她是沧澜的姐姐,但总是挑弄小良的行为让付芸儿很是不满。
小腰一掐,付芸儿哼了一声,挡在了二人中间。
“看什么看,有时间和她对眼还不如去看看有没有地方能靠岸。”
小良无奈的点着头,一边上了楼船的二楼,想要看看附近是否有岛屿陆地可以靠岸。
韩香君却觉得撩拨小良,惹付芸儿生气很是有趣,她跟着上去二楼,还用手搭住了小良的肩膀。
小良跳到一旁,用余光瞄着付芸儿咬牙切齿的样子,快步跑了上去。
“这!”
站在二楼最高处的小良,非但没有看到岛屿,还看到了更惊人地东西。
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在船下,小良从未见过如此之巨的东西,几乎整片海域下面都有这黑影的身体,怪不得行船没有发现异样,如今到了二楼,才发现极远处的海域颜色很浅,不是这般深蓝。
“怎么了。”
付芸儿听到小良的声音,急忙跑了上来,连同着韩香君一起,站到小良身边,能让他如此吃惊的事,绝不是什么小事。
“我们下面是什么东西?”
纵使韩香君曾为一门之主,此时更是万念俱灰对什么也提不起心思,但这船下的庞然大物还是让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付芸儿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呼噜噜...”
就在此时,楼船后面大约是小半个时辰前驶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漩涡,由于距离太远,小良等人没有看清这漩涡的大小,不过既然里这么远都能看到,想来是不小的。
“噗...轰!”
漩涡中喷出一道接天的水柱,然后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以漩涡为中心,四周都排出巨浪,就连几十里外小良的船,也受到了波及。
“这究竟是什么呀。”
小良立刻护住了付芸儿,下到一层之后,将她和抱着莫小哥的阿辛一起送进了船舱。
回头一看,韩香君却没有跟来,小良又急切的跑了上去,只见韩香君正站在最高处,张着双臂任由风浪吹打。
小良急忙跑过去,一把将她拉下来。
“你疯了吗!一个站不稳你连命都没了。”
韩香君却冲他甜甜的笑了笑:
“鲸鱼哎,你知道鲸鱼吗?”
“什么?”
“就是我们船下的大家伙,是一种鱼。”
“你是不是被海水激着了,哪有这么大的鱼?”
韩香君指着还在喷发的水柱,解释道:
“本来我也没想到,但是你看那,那个水柱就是鲸鱼换气时的动作。”
小良一脸的惊愕,顺着韩香君所指的地方看去,有些难以置信道:
“你是说,那水柱是一条鱼喷出来的?”
“是呀,只不过开始还算小的,一会更大!”
小良勉强信了她的话,毕竟一时间也没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那我们赶紧下去,进船舱里面呆着。”
韩香君看着小良的眼睛,摇了摇头:
“不要。”
“什么?你都说你会它喷的水柱会更大,那风浪就会更大,你还在这里站着?”
“刚才浪拍过来,你就护着你家那小娘子下去了,我也要你抱我下去。”
小良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好像都大了一圈:
“韩门主,请自重呀。”
韩香君朝着他身后努了努嘴,小良转头一看,大浪又来了,还真是后浪拍前浪,而韩香君,闭上了眼睛,站在了二层的船头上,只有两只脚的位置。
照这样子,她绝对会被一浪拍下去的,那时候想救也来不及,左右瞧了瞧,见付芸儿并不在此,小良咬着牙,嘀咕着:
“我是救人,不用心虚。”
然后一步冲出,把韩香君拉进了怀里,一只手对着迎面而来的大浪,汹涌的浪花撞上小良的手,被一股透明的气劲弹开,海水在两人的身边飞溅。
这只是前浪,真正猛的还在后面,趁着间隙的功夫,小良抱着韩香君跑下了二楼。
怀里的人瞧这小良有些急迫有些无奈的样子,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不管是因为沧澜还是因为她的无理取闹,总归有人关心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