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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工业革命与魔法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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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5年,欧洲第一列,也是世界第一列全魔术供能的火车从普鲁士的汉堡发车,驶向法国巴黎。
  伴随着汽笛的高鸣,站在新修的火车站台上的人群欣喜若狂,抛出手中的帽子,高喊:“普鲁士万岁!”“威廉陛下万岁!”,随着大地的震动,火车开始缓缓启动,车上的人们掏出手绢,挥舞着,与站台上的人们告别。
  自从1765年工业革命以来,人们对科学自由的向往逐渐达到顶峰,而从中世纪起就流传的巫术与魔法,也在那些伟大的先驱们的努力下发展壮大,魔法打破了枷锁,正式成为一门科学,与物理、化学和数学一起,成为一门重要学科,衍生出了诸如魔术学、炼金术等等各有千秋的学科,推动了人类历史的前进。
  但是,魔法却被旧贵族扣上了迂腐、陈旧的标签,认为这些仅仅是被烧死的女巫后人的幻想,魔法学在欧洲大陆上一度被认为是邪恶的艺术,更别提其中包含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与夺人性命的咒语了。
  在长久的酝酿之中,1801年,于旅法师协会的领导下,欧洲大陆上从法国开始燃起了魔法革命的熊熊烈火,魔法师们用火雨点燃街道,用雷霆击穿厚重的城门,用洪水淹没贵族的土地,社会陷入崩溃之中,这时,力挽狂澜的贤人出现了,他就是路易十六,法国的君王,在他与旅法师协会主要领导人一次又一次的协商与谈判后,革命结束了,火焰在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后,熄灭了。
  自此以后,国王重组了议会,只不过100个席位中有9个烙上了一个六芒星法阵的标志——那是旅法师协会的标志。巴黎郊外新清理了一片土地,第十三所巴黎大学——国立巴黎魔法学院,拔地而起,正式成为了巴黎第十三所国立大学,也成为了所有魔法与艺术顶峰所在,成为所有魔法师向往的存在。
  起初,魔法与工程和机械,势同水火,巴黎没有一个魔法师与工程师愿意住在对门或隔壁,甚至不愿住在同一栋楼里,工程师认为魔法那些唯心的,模棱两可的东西,更本不能算作是科学,而魔法师们认为那些轰鸣的火车,吵闹的工厂是对魔法与自然的最大亵渎。
  但是,位高权重者不会在乎这些矛盾与争端,他们只关心财富与权利,还有国家的形象,虽然有多次魔法与工程的联袂,却不能解决他们之间的争端,就算在国立巴黎魔法学院设立工程学科,在国立工程学院设立魔法学科也不行,那些在各自领域登峰造极的学者们,根本不愿与对手们来往。
  但是,就是这样一种互相竞争的关系,却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相互之间的发展。
  巴黎寒冷的冬季里,街心奔跑的货运列车,为市民送来温暖的煤炭与松软的面包,而在炎热的夏季里,街道上交错构建的巨大魔法阵,为每个巷道送来塞纳河上的水汽与凉风。
  1857年,第一台机械半自动法阵诞生,这个数十吨重的巨大机器,由一根轴心与数十个圆盘组成,轴心转动,圆盘相互组合,构成数百个不同的法阵,让那些就算是没有魔法基础的人,也能通过操作机械拉杆来发动魔法,这是魔法与工程的伟大结合,是赛德斯宾•瑞德罗,这位双料天才的伟大发明。
  可是这一发明却遭到了魔法师们的愁恨与敌视,因为这个铁疙瘩玷污了魔法的本源,破坏了魔法是人与自然紧密交流的本质,也毁灭了魔法师们几十年如一日的阅读典籍,练习绘制法阵和背诵咒语的艰辛努力,把魔法像宠物一样送给世人玩乐,他们要报复,要复仇。
  于是,在德皇威廉一世的支持下,数十位德高望重的魔法师与几位设计火车的工程师,在1865年,共同完成了这个杰作——魔法机车,完全不需要煤炭或者其他燃料,只需要在机车内部被法阵禁锢的海怪心脏的跳动中,不断的疾驰,喷薄而出的魔法能量使她比任何现有的火车都快,炼金钢材制作的双层车厢使她比任何火车都庞大坚固,多种减震与娱乐法术的复合使她比任何火车都舒适与便捷。
  魔法师们很满意,因为这是他们驯服那些庞然大物的证明,是魔法优越于机械的证明,只要机车还在欧洲大陆上上驰骋,魔法就长盛不衰,只要那些机械不变得轻盈与便捷,魔法就始终棋高一招,在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
  列车飞驰,与1865年5月15日夜晚,到达了法国巴黎,乘务员与乘客们都已经离开,去享受巴黎美妙的夜晚,而巴黎火车站工作人员马克还在检查列车,他从车头一路走到车尾,用手中的扳手检查着轮毂与钢条连接处的螺栓,他莫约四五十岁,胡子拉碴,却着实是一位敬业又熟练的铁道工,仅仅凭借扳手与铁壳撞击的声响,就能判断其中有无裂缝,从列车旁走过,就能闻到滴落的煤油气味。
  另一个人坐在站台上,他身形瘦削,显得很矮,布满青筋的手从展开的布包里拿出了两瓶劣质的红酒,吹了一声口哨,说到:“马克!我的老朋友,别管那傻及机器了,来吧,来喝一口。”
  铁道工马克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最后看了一眼那庞然大物似的火车,走向了站台上的老朋友。
  “大钟修好了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酒?”
  马克说着,用手中扳手的柄撬开了一瓶红酒。
  “没事,明天再修,大钟一天不走,生活却奔流不息,大钟停止,时间却继续流逝。”
  站台上的修钟人笑着,用念诗一样的语气打趣,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
  两个人笑着,互相讥讽,高谈阔论着新法令,新税收与新见闻,一位铁道工与一位修钟人,诞生与工业革命时代的两个灵魂,青年时代见证了魔法革命的两个灵魂,此刻在快乐的交流着各自的想法。
  “我跟你说,钟楼西南角的那个年轻表匠,今天给客人对手表的时间,估计全是错的,哈哈哈!”
  “哈哈哈!”马克推了一下修钟人,“小心市长大人抓你去坐牢,要是被陛下看到了,说不定就赏赐你绞刑了,哈哈哈!”
  “你还从机车的日订配给里偷机油出去卖钱呢,应该砍头吧,老东西,我偷个懒,明天一大早就去修钟,别说陛下了,连上早班的工人都不会知道。”
  “他们当然不知道,他们连买一块手表的钱都没有,那里需要去看那个该死的钟呢?哈哈哈。”
  两个人笑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就都安静了下来,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只有一轮缺月的夜空。
  “你怎么哭了?”马克突然转向修钟人,问道。
  可是,修钟人却早已侧躺在了站台上,不知何时睡着了,他只发出着平稳的呼吸声。
  马克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跳下站台,前去寻找哭声的来源,他顺着今天刚刚到站的魔法机车一节一节的车厢找去,逐渐走到了放置货物的货车车厢,哭声越来越大了,可是货车厢门上有用魔法加固的锁——这是法师们设计的防盗机制,这第一列魔法机车上不仅有乘客,还有商人们的货物。
  铁道工马克一时犯了难,他对魔法一窍不通,若是强行打开,不知道会引发怎样严重的后果。但是,他是一位熟练的铁道工,对巴黎北站的每一列火车,都了如指掌,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马克折回去,跑向站台,大声呼喊着修钟人的名字:“罗什!罗什!过来这边,来帮帮我!货车厢里好像有个小孩!”
  修钟人罗什一下子惊醒,翻身爬下站台,快速跑向马克。
  马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管钳,递给罗什,说到:“听着,这个车门被魔法锁住了,我们不能强行打开。”这时罗什打断他道:“那我们怎么办?找个魔法师来帮忙?”
  “不用,车门两边是用门栓挂住的,上沿一般离顶部还有一些距离,只要用力,把车门往上提,应该能把整个车门直接卸下来,这样就不用去开那把危险的锁了。”
  马克爬上车厢,用扳手卡住一边的门栓,而罗什把管钳艰难地塞进门底的缝隙里。
  “1,2,3,用力,哼——”
  “1,2,3,用力,哼——”
  “哐当——!”
  沉重的车门到了下来,差点砸到了罗什的脚。
  马克从车顶下来,进入车厢,罗什紧随其后。
  火车厢顶,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整个车顶板都发着光,这是一种类似于舞光术的法术,会被车厢地板上的法阵触发。
  两人向深处走去,哭声愈发响亮,绕过车厢正中心,德皇送给法国国王的大雕像,两人向下一节车厢走去。
  果然,一个小婴儿,躺在铺满羊毛的敞开货箱里。
  罗什两眼放光,走上去直接把婴儿抱了出来,开始振动双臂,安抚着那个意外的发现。
  装羊毛的箱子里,还有一瓶用皮革盖住、草绳勒紧的“牛奶”与一张报纸的碎片。
  “对不起,愿上帝保佑你。”
  马克拿起碎纸片,轻声读出上面用炭笔书写的内容,他又闻了闻那瓶“牛奶”,皱起眉头,说到:“不是牛奶,好像是女人的乳水。”
  “那快点拿过来,小家伙都饿得没力气哭了。”罗什把玻璃瓶抢了过去,在婴儿的襁褓上擦了擦手指,坐在货箱上,开始喂了起来。
  “你不会是想养…”马克往襁褓里看了一眼,确定了是个男孩,“…他吧。”
  罗什没有说话,还在喂着那个婴儿。在车厢顶柔和的光线下,婴儿停止了哭泣,安静地睡着了。
  马克转身,他要去去想办法把车门安回去,不然明天国王陛下迎接礼物——那个雕像,他可有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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