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不一样的未来

　　跟妹妹结束通话后，裴渊把阮春星送到了家门口，回小区的路上终于可以分出一点心思思考早上发现的诡异变化。
　　奇怪的是，他昨晚仅仅只是睡了一觉，并没有捡到什么奇怪的玩意儿，也更没有遭遇车祸，女友出轨遭人羞辱这样的戏码对他而言也是无稽之谈，更没有被雷劈，却在梦境中见到了那么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接着早上还证实了那些事情的真实性，感觉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那么这样一来，问题只能是出现在昨晚家里，他的房间，是否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一切都跟梦有关。
　　把电动车停在地下室，一边上楼梯他一边还在思考。进了家门换好鞋子后，他拿着笔记本和钢笔进了客厅，决定写下来理一理脉络。
　　时间：七月七日晚十二点左右。
　　地点：自己的房间。
　　人物：本人。
　　起因：睡着后做梦。
　　经过：①梦中自己化为神袛在天空逡巡，被人推下，坠落，受伤，黑色的空间，粘液、触手和茧子，感到窒息，金光，一句话（非常模糊，回想不起来），力量爆发，脱缰的野马般的感觉，后来又有清凉的感觉，火焰熄灭，平复。
　　②一个女人（看不清脸，好像是她推的），类似古装片皇宫的场景，难以控制的力量，爆发与燃烧，奇异的怪兽，穿着道袍悬停在半空的老人，类似玄幻小说片场的打斗，眼熟的类似华夏小篆的文字，散发银色光芒的符禄，清凉的感觉。
　　“啧。”
　　裴渊皱了皱眉头，上下对比了一下，序号一更像是一种感觉，而序号二里的则是后来他才记忆起来的画面，而且这样列起来……似乎很多点都对的上。
　　裴渊左手摸着下巴，凝视眼前的文字良久。
　　“能串起来么?是否可以合成为……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把身为神或者说拥有什么超凡力量的我，从天上推了下去。然后……我有种坠落的感觉，如坠深渊……一片黑暗的地方没有任何声音。”
　　“有类似体内什么东西破碎掉的感觉，有很舒服很温暖，像水流般的什么……能量吗?在全身流淌。”
　　“然后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皇宫’某处，身体无法控制的‘燃烧’，引来了长相奇特，能喷水灭火的——对，那是螭吻!”
　　裴渊眼睛一亮，加上了“螭吻”这一条线索，画了一个圆圈将其圈了起来。前两天刚买了一本文学杂志，里面就有谈到过这个，他的印象还蛮深刻的，一下子想了起来。尽管知道那个世界恐怕有很多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东西，还是感到很惊讶，在现实世界螭吻只是一种传说中的东西，据说有灭火的能力，因此许多古建筑的屋顶上都有他们的存在。然而在那个世界，他竟然亲眼看到石头雕塑“活”了过来，还真的就可以灭火。尽管他们似乎全被失去神智的自己烧死了……
　　接着是老道过来，压着当时破坏力极大的他打，然后祭出了符禄，冰凉的气息渗入骨髓，自己身上的火灭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故事至此结束。
　　看起来有些无厘头，但好好想一想，应该可以分析出来不少东西。
　　首先是身份，他一醒来就是在皇宫，似乎是常住在那里，而且他把附近烧了个乱七八糟，那名厉害的老道也没见把他当场打杀了，而是手段温和地压制，最后控制。由此可以初步简单的推测，他与皇家有关，身份比较重要或者敏感，正常情况下……应该不是皇家的敌人，搞不好还是皇子呢。当时那老道好像惊讶地喊了什么，可是他听不懂。
　　接着是最直观的，当时是夜晚，天上是满月，远处灯火通明，皇宫却好像没什么人，侍卫都没几个，好像有庆贺的歌声，来救火也是从一边儿匆忙赶来。大胆的推测，难道是八月十五，中秋?所以附近没人，都去庆祝了。如果是中秋的话……结合记忆里宫廷的画风，也许这是一个与华夏历史上的古代有着高度文化重合的世界。
　　然后，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世界居然真的存在超凡的力量，就像是小说漫画里的场景一样，无论是雕塑变成活物，吸水灭火；还是御空飞行的道人，一把拂尘打下去的五彩光芒流转；自己身上的金光与火焰……
　　裴渊从不否认自己的中二，不然也不会那么热爱网文与动漫。他不是一个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的人，他脑海里有各种奇思妙想，从来都认为世界有无限可能，所以接受能力较高，不会出现三观崩塌的事情，也时不时幻想着小说中的情节真实发生。
　　那么果然，这世界没那么简单。
　　在现实中想要突然推翻原来理所当然架构的世界观，去接受一个新的“故事背景”、“自然法则”还是有难度的，就像是按照游戏规则玩游戏已经玩了很多个版本了，突然更改规则，当然会不适应、没手感。小说里大家都知道这是讲故事，也就放开了思维，任凭“洗脑”，但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会无比复杂。
　　如果，如果今天睡觉，在梦境中他又进入了那个世界，就不得不面对一些问题了：
　　除了先前的简单推论，其他的他自己一无所知。
　　语言、文字、生活、阶层、另一套历史、等等等等方方面面大到世界架构小到那个世界自己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只要做梦就会到那个世界吗?是意识穿越到别人的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全穿越到了那个陌生的世界?如果要回来，也需要在那个世界做梦吗?如果在那里自己死了……在这里，也会死吗?反之亦然。
　　这一个个的问题都亟待他去解决。
　　真的不是自己思虑过多瞻前顾后，人得有自知之明，不能有点奇遇就真当自己是位面之子天道气运所钟了。哪怕身负系统的人……背后也可能有人笑呵呵地玩着幕后黑手流啊!不然系统凭空出现的?哪里来无缘无故的爱，人家凭啥帮你?就算随身带个老爷爷，教你几套功法编几个缠绵悱恻或者荡气回肠的小故事，就当真不怀疑老爷爷的动机了?说不定还是人家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夺舍，要修养一段时间再把你当炉鼎或者十全大补丸什么的……
　　就算这些没问题，异界也不是什么老老实实当学生党或者小混混或者上班族的同志一朝穿越就能狂霸酷炫拽的舞台。小说反派的智商……没有自带降智光环，还是不要把别人当傻子的好。真要是傻子，还能混到一方巨擘，还要毫无顾忌的亲自下场，最终给主角送上全家全族全门派的大把经验……应该是等级V0的NPC刷分宝吧?
　　他还没活够，不得不多想。
　　拿起钢笔，裴渊将几个重要的地方圈了出来，比如那女人是谁，为啥推他，他忘记的话是啥，他为啥会到另外一个世界……也许随着对那边世界越来越多的了解，这些问题都能得到揭晓的谜底。
　　担忧是有的，不过裴渊写着写着，有点兴奋了。
　　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应该会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