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宛山小镇 三 ·行剑诀

　　“李叔……”叶天见李叔神色黯然，话只说了一半。
　　两个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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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我练剑吧，如果学有所成，将来或许有捍卫正道的机会。”叶天坦然请教，态度十分诚恳。
　　“哦？”李全本来忧心烦愁，听闻叶天请教，便拿出剑舞了起来，说道：“看我剑招。”
　　一边舞剑，一边说道：“行剑六式，我只舞前三式的剑形，你若有这份天资，我就将这后三式剑形、剑诀都教与你；若无此天份，我也无能为力……”
　　或许是李叔舞剑的速度有些慢，又或许是叶天太渴望学一身本领，他竟然将剑招一一记了下来，等到李叔舞完剑之后，接过宝剑，有模有样的舞起来。
　　叶天舞剑时，刚开始觉得十分顺畅，后来却突然感觉宝剑变得沉重了，舞的剑招也慢了下来。他以为这是李叔对自己的又一个考验，咬牙、努力、坚持着舞完了前三式的剑形，虽然不甚完美。
　　“突破到二阶灵徒了”，李叔一看便知，心中明白这是叶天扎实的基础、不断的努力下，自然而然形成的结果，犹如水到渠成一般。
　　“看来是个好苗子！”李叔直言，接过剑又舞起了后三式剑形。
　　叶天听到称赞，心中甚喜，认真看着接下来的剑招。
　　李叔舞完之后，抽出两张黄符纸给了叶天，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就是“行剑诀”的剑诀了，却不知是何时写上去的。
　　“练熟剑形之后，依剑诀可练变招、可用灵力增强威力，适合二到四品的修灵者修炼，因此这也是剑宗弟子的必修招式之一。”李叔讲解道。
　　叶天听到“剑宗弟子”四字，想要拜师，却被李叔拦住了。
　　“我自云游四海以来，凡是见到有缘的年轻人都会教这几招，拜师却是不必了……”李全十分惜才，尤其见叶天为人天性正直善良、态度诚恳、虚心求教，在修炼上又是个可塑之才，便想多教一些东西。
　　然而自己四处游荡，独自一人生活习以为常，从来没有收徒的想法。教太多招式又不太符合“剑宗”的规矩。
　　深思熟虑之后，从空间戒中取出一块淡黄色石头，说道：“这是我的师叔——‘南华岛’的‘南华大仙’赠予我的，他参悟了整整三年也没有悟透其中的奥秘，不想再白白浪费时间，就将这机缘送了我；我也参悟了十月有余，终是没能参透。想来师叔的造化比我高出不少，他都参悟不透的东西，我也难啊……”
　　说着将黄石递给了叶天。
　　“我？……”叶天听说李叔与他的师叔都参悟不透，猜想自己更无可能了，就推辞道：“我的境界太低，只怕更参悟不透了……”
　　李全想起大约在一年前，自己意气风发的样子，修为提升迅速，实力境界已至大宗师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六阶灵尊境界，本以为在修道之路上大有前途，却没想到第一次渡天劫失败，受了重伤，之后多次尝试都没能突破至灵尊。这枚奇石就是渡天劫失败后“南华大仙”送给他的，也有一些鼓励的意味在里面，希望李全重拾信心、早日突破到灵尊、继续守卫正道。
　　李叔对叶天说：
　　“你还年轻，悟性又好，人生了充满希望。我一则悟性不足，受了些挫折，更无心思再去琢磨这块石头了；二则年龄也大了，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只想把时间都花在本门法术上，学精、炼精本门法术，不愿在去另辟蹊径、找寻门派之外的机缘了……所以，这块石头你就拿着吧。”
　　叶天愣神的片刻，李叔那把剑又飞起来，他一跃跳上剑身，御剑而行，向东域无量山的师叔师伯们报信去了。
　　“九子妖兵”重出世间，他只能与本门前辈们商讨对策。
　　只留下天空中传来的一句话：“只行善，不作恶，则道运恒昌。”
　　叶天细细品味那句话，只道是李叔告诫自己——为善不为恶，才能在修道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其实这句话，李全也在说自己，他心中猜测叶天将来会有所作为，能成为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物，所以此时行善帮助他成长，将来便可借他之力捍卫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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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走后，叶天在原地找了一根树枝代替宝剑，将“行剑六式”的基础剑招重复演练了十几遍，直到十分熟练以后才停下休息。他又拿出那块淡黄色的奇石，捉摸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发现，只知道它十分坚硬：用牙咬它，则咬得牙齿生疼；用其它石头砸它，则其它石头碎；用它砸其它石头，还是其它石头碎……
　　看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叶天回到了镇上，准备找个客栈住一晚，养足精神，第二天好继续赶路。
　　找客栈的路上，叶天遇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一起，像是在观看什么表演之类的。于是，他就挤了过去，到了前排，发现一块高高挂起的大木牌上写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目光游移，又看到擂台后正端端坐着的姑娘，赫然便是赠送自己银子的王家小姐——王嫣。
　　王嫣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中年人，看他样貌不凡的样子显然是王嫣的父亲——王猛。
　　叶天心生疑惑：王家在宛山镇也算是有钱、有势，怎么会办这种不靠谱的擂台赛？如果胜出的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丑八怪，难道也要嫁给他吗？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议论声不绝于耳，有的人与他有相同的疑问，有的人知晓前因后果就解释起来：
　　王家并不是宛山镇上唯一一家三阶势力，还有与其实力相当的金家也是，两家一直有矛盾，经常因为各种生意上的利益冲突而大打出手，都有些伤亡，但还算是维持着多年以来的平衡。
　　然而听说在不久前，金家的主人——金漠花费重金请了外地的杀手袭击王家。这个消息不久就传到了王家，就有了这场荒唐的“比武招亲”。
　　不过在王猛看来，当地没有比他更强的高手了；如果有，选做女婿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了，所以并不荒唐。
　　“有高手！”叶天往高处看时，发现一个人影，眉头微皱，已经意识到王家有麻烦了。
　　咚——
　　人影稳稳地落到了擂台上，脚下的擂台被砸出凹坑和裂纹。只见这人高大威猛的样子，比身材魁梧的王猛还要高大几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王猛叹道，挺身跃上擂台。
　　“阁下可是王家王猛？”
　　“正是！”王猛不惧，俨然是一条硬汉。
　　“我乃‘刀霸’陈胜，有人出钱买你的命，受死吧！”他自报名号也只是想名声大振之后抬高佣金，为名为利。
　　两人很快就打成一团，陈胜的兵器是一把巨大的刀，大到足以配得上他的高大威猛；王猛用的则是一把普通大小的精钢宝剑，与对手相比，显然落了下风。
　　在境界上，王猛是灵者五星位；陈胜是灵者七星位，灵力比王猛要浑厚许多。
　　因此，两人交手没过多久，陈胜摸清了王猛的实力，他将大量灵力运上双臂，挥起大刀，自上而下向王猛砍去。
　　王猛本已勉强接招，又逢大刀砍至，只好拿宝剑来挡。
　　大刀击中剑身时，宝剑应声碎裂，但也挡下了七八分力气。王猛急忙侧身来躲，却躲闪不及，被大刀砍到左肩之上，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陈胜快速翻转刀刃，向左直取王猛脖颈。
　　王猛已经顾不上流出的鲜血了，他急忙低头俯身，堪堪躲了过去，只落下一缕头发。大刀已经挥过，他借助低位的身体姿势，双腿向大地借力，奋力跃起；又从怀中掏出一把殷红的铁爪向陈胜攻击。
　　陈胜的一击耗费了许多灵力，此时动作有所迟缓，闪避不及，胸前被铁爪划伤，出现了三道血痕，鲜血流出。
　　那铁爪沾了血，突然抖动起来，像是活物一般。
　　王猛一惊，甩手抛出铁爪，又与对手拉开了距离。此时，两人站定不动，都在恢复元气。
　　铁爪落地之后，在周围出现一团黑雾，渐渐地，黑雾越来越浓，几乎看不见其中的铁爪。
　　“嫣儿，快走！”王猛扭头对王嫣大喊。
　　王嫣之前始终在旁边提心吊胆地看着，突然被父亲一喊，心里遭受不住，竟想要跑向王猛那边，情绪几乎失控。
　　“爹！！”
　　“快走！”王猛连喊几声，奈何陈胜再次杀来，只好迎敌，不敢分心。
　　叶天心想：既然王嫣对自己有救济之恩，那么自己就不能坐视不管。因此，他悄悄跑过去拉住了王嫣，劝她冷静。
　　台下之人，本来都是看热闹的，后来见到擂台上的两人出手尽是杀招，招招致命，由于害怕被殃及，都四散逃跑了。
　　这时金漠趁王猛与陈胜相斗、无暇顾及他人之时，带着金家的一众人马向王家发难。
　　转眼间，金家和王家的人也打起来。
　　时不时地有人向王嫣这边打过来，但本领不高，都被叶天一一挡下来了。只是王嫣却是死也不肯走，两人随时会有危险。
　　“走吧！你父亲那么强，一定能平安无事的！”叶天安慰道。
　　“这是我家的事，与你无关。你快走吧，不用管我，我是不会走的。”王嫣看向了王猛，神情凝重，说道：“要死就死在一起！”
　　叶天本来只想带王嫣逃走，报了救济之恩，然而没想到她视死如归，这下心里可犯了难：若是强出头，搞不好小命不保；如果一走了之，又属实无情无义……
　　心里纠结了一阵，他最后捡起混战中掉落的一把剑，逐步走向擂台，嘴里小声嘀咕着：“苍天保佑我刚才学到的剑招起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