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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哥……”
要开始了吗，萧子羽赶紧把脑袋往下低了低。
“我真得不能和你一起去京城吗？”
果然是情事，萧子羽继续当鸵鸟。萧青云倒是一点不急地先解决完了手里的食物。“倩儿，我是去京城赴考，怎么能……”
“就是因为会试很重要，所以我才想跟着一路照顾，好让青云哥你安心备考，最后金榜题名、平步青云。而且，子羽若是跟去，不说其他的，你参加考试的那几天，总得有亲近的人在那陪着、看着吧。”
看来此事不是饭桌上刚提起的，萧青云的这般推脱说辞王倩儿早听过了，理由也更好地组织起来了。
“臭小子不傻，托客栈的人看着就不会乱跑，而我更不需要照顾。再说，你一个大姑娘，跟着我跑到京城，这算什么事，会惹来闲话的。”没怎么深思熟虑的萧青云只好照着王倩儿的话，一点一点地来反驳。害得旁观的萧子羽在听完后真想以头抢地，老爹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书呆子！
果然，王倩儿那本是绯红的脸变得有些煞白。“闲话……青云哥，你是担心闲话吗……”
“不是。”萧青云还算有些情商尚存，赶紧打断补救道，“我不是担心别人说我闲话，而是怕别人嚼你的舌根。”
得，还不如不说呢。
王倩儿更激动了，那压抑了不知几年的情绪就要在这一刻释放。“我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该说的闲话早就被人说完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倩儿，你不用……”萧青云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王倩儿打断道：“青云哥，你和子羽去那京城很可能就一去不回了，等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想再等了，我……我想……青云哥，我的心意你难道非要装不知道吗……”
萧青云也不能淡定地坐在位置上了。“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是……我……”
凡事都怕个但是，王倩儿拽着小手、紧咬双唇，一心忐忑地等着最后的结果。而萧青云半似颓废地停顿了许久，才长叹一声。“倩儿妹子，你没必要的，我就穷酸书生，三十了，还带着孩子，给不了你什么，也配不上你……”
咣，王倩儿一推眼前碗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脸凄怆。“给不了？配不上？如果我真想要什么的，这几年早就使劲手段死缠烂打了！我只是……只是想……想……唔，萧青云！你这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倩姨！”终于爆发了，萧子羽虽然及时出声，但依然叫不住那道夺门而出的背影。
“倩儿！”萧青云也被王倩儿这反映吓了一跳。
“老爹，你还不赶紧去追！”看着木楞傻站不知反应的老爹，萧子羽真有点恨铁不成钢。
而被唤回神的萧青云抬脚跑到门口便停住了身型，喃喃自语：“或许……这样走了……对谁都好……”
“老爹，你怎么不追了？”萧子羽也跑了上来。
萧青云撇过身来，揉着自己孩子的脑袋，感慨道：“四天后我们就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都不好说，现在追上去又能怎么样。就让你倩姨走吧，对她、对我，都好……”
萧子羽很是不高兴地打掉自己老爹的手，顶着嘴道：“最重要的还是对老爹你自己好吧。”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听明白的萧青云顿时板起脸训斥道。
“怎么不是了！娘死……我出生不久，倩姨就进了萧家的大门吧？做饭、洗衣服，那些家务有多少是倩姨自己主动抢去干的。九年呐，仅仅是为了陪在老爹你身边，倩姨毫不利己地任劳任怨！她明明那么爱你，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早该被融化了。再看看老爹你，刚才那些话是多么地绝情、伤人！现在更是扯出了对谁都好的风凉话，你有问过倩姨吗，凭什么替她也决定了！”
萧子羽真是不吐不快，脑海中那些关于这个痴情女子的点点滴滴，掐住了他的理性，让其做不到袖手旁观。
听完自家孩子这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萧青云并未马上解释或者呵斥，而是愣在原地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后，这才喃喃自语道：“这大病三天还能把脑袋给烧灵光的？”
萧子羽也是一惊，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的他刚想旁敲侧击地有所补救，萧青云却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道。
“啧，能说会道，总比调皮捣蛋来得好。唔，这倒是随你娘，小的时候也是活蹦乱跳地没了消停，跟野小子一般。长大后，又简直像换了个人，不仅出落得亭亭玉立，人也是冰雪聪明，从小到大，斗嘴论理就没一次讲赢过她的……”
瞅了眼陷入追忆的老爹，萧子羽大松一口气，趁机拍马屁道：“必须的，我可是江西省解元家的孩子，怎么能不生得聪明伶俐……”
萧青云倒是不吃阿谀奉承这套，当即就瞪了萧子羽一眼，转回正题，训斥道：“乳臭未干的，这种事情，好与不好，你爹我会不知道？还需要你来教？怎么，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还是看上了哪家小姑娘，想从老爹我这松个口子？”
虽然貌似拍到了马腿上，但在这主要矛盾上老爹可真是避重就轻、偷换概念，萧子羽一点也不心虚，抬头便继续问道：“老爹，你别扯这些，就问你一句话，那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对倩姨动过心？不许撒谎！”
“进屋吧，这样站在门口说话像什么样子。”萧青云张了张嘴却又半字未吐，转身回藤架，默默地收拾着石桌上的碗筷。
不回答就是默认，萧子羽眼珠子一转，凑到跟前继续追问道：“老爹，你喜欢倩姨的对不对？我们现在去王记鱼铺里找她吧。”。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更不需要你来告诉老爹我该怎么做。”萧青云的眼睛瞪得比刚才更大了，貌似有点恼羞成怒。
“怎么就没关系。”看来还是得下猛药，萧子羽把预备着的杀手锏抛了出来，“老爹你是娶媳妇，孩子我是找娘亲。爹，我不想再做没娘的孩子，倩姨对我那么好，我想她做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