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拜见黄道周

　　隆武元年九月初五，吴德操带着队伍离开长汀往漳州方向而去。原本去福京的路线直接经延平，便可到福京。但是吴德操为了去见黄道周特意从漳州绕道去福京。
　　福建山路崎岖，道路难行，吴德操给每个乡勇都准备的绑带，并教会乡勇扎好绑脚行军。乡勇已经进行过多次长距离拉练，负重四十斤日一百里是常事，但是为了照顾缺乏训练的卫所兵。队伍只能保持在日行八十里。好在卫所兵有绑脚，并没有出现脚胀或蛇虫咬伤的情况出现。
　　九月初十，漳州府龙溪县境内，一只三千人的队伍在官道上行进，队伍中只有十几匹托马，队伍中人大多只拿着扁担。队伍前打着旗牌开路，上书吏部尚书、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只见队伍的前部有一顶轿子，轿子中坐着真是隆武朝首辅黄道周。如果不是这一路的旗牌开路，恐怕很多人都会把这三千人当场逃难的百姓。黄道周从漳州出发时，夫人蔡氏看着这支扁担军，哀叹道“道周死得其所矣！”
　　一名哨探骑马飞奔来到轿子前，然后迅速下马跪地，大声喊到“禀阁部，前方五里发现一股军甲齐备的队伍，打着长汀知县的旗号”
　　这时从轿子中传出声音说道：“去问一下，可是长汀知县吴鉴之，若是请来他见本阁”
　　哨探绝尘而去，不一会，就领着一名青色官袍的官员来到轿子前。着青色官袍的官员正是吴德操，原本计划去漳州拜见黄道周，但是黄道周已经在九月初一便从漳州出发去仙霞关。于是两支队伍便在龙溪境内相遇。
　　“学生长汀知县吴德操拜见阁老！”知道轿子中是黄道周，吴德操撩起袍子便下跪行礼。
　　“鉴在，起来说话！”黄道周见来人是吴德操，便从轿子里出来，然后拉着吴德操来到路边仆人搭建好的椅子上坐下。
　　“鉴在，你即为长汀知县，为何来到漳州地界”黄道周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回阁老，学生受命查抄汀州知府王国冕押解回京审问，但学生听闻老师回漳州募兵北伐，便取道漳州回京，不想在此遇见老师。”吴德操一脸恭敬的说出在龙溪相遇的原因。
　　“本阁，听闻你在长汀编练乡勇，剿灭匪患。还把因匪患未能上缴的一万两税银押送福京。甚是欣慰。七月时，陛下亲自考选推官，本阁记得，幼光得了第一，你只得了第七。不想你为官短短一月就颇有建树。”黄道周说着吴德操的功劳，并用欣赏的眼光靠着吴德操。
　　“谢先生夸奖，国事艰难，学生只是做了人臣的本份！”
　　“好一个人臣本份，若是我大明官员都还记得人臣本份，何至于如今只剩下这不到半壁的江山。想那郑芝龙本为区区一海盗，受朝廷诏安，如今陛下对他封侯拜将，他却拥兵自重。陛下多次要北伐，可惜郑芝龙袖手江山沦丧，却不肯出兵。本阁只得舍这身老骨头为陛下收复旧河山。”黄道周义愤填膺的说道。
　　“老师一心为国，是学生的楷模。然我看老师所募之兵粮饷不足，士兵即无兵器也无训练。恐怕上阵后既不能杀敌也不能护得老师周全。学生这次前来，希望老师能留学生在帐下为老师效力。”
　　“鉴之，你我虽有师生之情，但你我都是大明之臣，如果朝廷命你押解犯官回京，你自当速速复命，怎可因为老师而因私废公制朝廷命令不顾。”黄道周气氛的说道。
　　“老师说的是，学生莽撞了。但老师若带领这样的军队上阵，学生不放心，既然老师不允学生随老师北伐。学生请老师留下一百精锐乡勇。这一百乡勇虽人数不多，但都是经历过战阵训练和上阵厮杀，一来这些乡勇可以助老师训练士兵，二来，这些乡勇装备精良，可作为老师的督标，也可护得老师周全。”
　　黄道周听吴德操说的有道理，便接受了吴德操的好意。“既如此，老夫便依鉴在之意，留下这一百乡勇作为督标。”
　　见黄道周同意留下这一百乡勇，吴德操连忙喊来王世番，“子玉，快拜见阁老，以后你和你的一百乡勇就是阁老的督标，一定要护得阁老安全。”
　　“卑职，长汀乡勇百总王世番，拜见阁老！”王世番想黄道周跪下行礼。
　　吴德操然后又想黄道周介绍王世番，“老师，子玉的父亲便是史阁部的幕僚王秀楚。曾是扬州府童生，现弃文从武任这支乡勇的百总。”
　　听到王世番是读书人，黄道周正声道，“子玉，起来吧！本阁曾在扬州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以后你便自称学生吧！现在国事艰难，你从军报国也是没事，但学问不可落下，待国家承平后，子玉你还是要考科举的。”
　　“学生谨遵阁老教会！”
　　“你既是鉴之推荐，以后你就任本阁的督标参将。”
　　黄道周一句话就把王世番从一个七品百总升到一个四品的参将。王世番简直不可思议，心中兴奋却又不敢回话，便看着吴德操，吴德操见此便说：“还不快些阁老”
　　“谢阁老提拔，学生虽死难报。”王世番再次跪下拜谢。
　　“哈哈，起来吧！你快去准备随本阁出征，我还有事要与鉴之商议。”
　　待王世番走后，黄道周问道，“鉴之，你如何看待如今的国事？”
　　吴德操听黄道周问自己，在心中想好腹稿便道：“老师，学生愚见，以学生看来，如今清军势大，我朝虽在江西有所小胜，但于整个天下而言，我朝还是危如累卵。陛下励精图治，将平寇之策改为御虏之策，便使湖广招募忠贞营三十余万。然浙东鲁王自封监国与朝廷相互攻伐，西南的瞿式耜却一心想着用力桂王。兄弟御于墙而外御其辱，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却还抱着门户之见。要知道满清于我朝是外族，他们不仅仅是要占有我们的土地，更是要灭我们的衣冠文化。若大明不在，不是亡国而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