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奖励

　　回到玄思阁，天色已晚。待夜辰按照楚凌风的指示，将天眼珠交回给玄思阁金银阁出来的时候，楚凌风已被一大帮人围了起来，场面身为热闹。
　　“楚少爷，听说你这次缉妖可威风得很呢！”
　　“可不是嘛，一下子斩杀了水形妖和食尸鬼，这本事可真是没谁了！”
　　“哪里，哪里！”楚凌风似乎很受用，他却假惺惺地谦虚了起来。
　　夜辰经过楚凌风身旁的时候，楚凌风就像是没有发现他一般，兀自地与周围的人谈起了自己的“光辉缉妖史”。
　　夜辰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楚凌风了，不过脑子还是冒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词——“无耻”。
　　不过夜辰摸了摸口袋中的1000阳币，心里还是爽滋滋的，毕竟这些钱，现在都在自己的口袋里。看在钱的份上，他就不想与楚凌风计较了，毕竟他们已经说好了，缉妖功归楚凌风，钱归他夜辰。
　　这就是长老常说的“钱货两清”吧，夜辰不禁想道。
　　从玄思阁出来，这是夜辰第一次在玄门市的街头闲逛，这东荒大泽的第一大城市，可谓是处处都是水泥森林的大厦林立，现代的文明，就像是一个非得让你接受的强迫者，不管夜辰接受不接受，它就这般兀自扎进在了他的眼里。
　　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酒吧内外大呼小叫恣意放纵的人群，古香古色的街道闪烁着名牌啤酒的广告灯，到了深夜却虫声唧唧、满眼烟岚的深山。
　　口袋揣着这1000阳币，夜辰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用手机搜索着长老给他安排的住处——兽奇大道189号。
　　在这样的城市里，夜辰显得有点傻傻的，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在跟他作对一般，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为了找到这兽奇大道，他花了整整的一个小时，来来往往的人，他问了不下十几号人了，但是这些人却似乎总觉得他是坏人一般，行色匆匆。要么就是随手一指，要么就是摆出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夜辰从没想过，城市也可以这般冷漠。在没来这玄门市的时候，他曾想象过这里的样子，大城市，繁华却又热闹。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这里的人，他从没接触过。
　　靠着星星点点的指引，他终于来到兽奇大道189号的跟前。
　　这是一幢可以用破败不堪来形容的建筑，老式的阁楼模样，斑驳的墙体昭示了它的时间痕迹和历史。
　　夜辰敲了敲那门上的兽面衔环——夜辰知道这个，因为他在巫族的房子门上就是这样式，长老说，这是北方玄武，用来镇宅最合适。
　　“吱”的一声，开门的是一位老者。
　　“你好，我叫夜辰，是巫毓介绍过来的寄宿者。”夜辰礼貌地做了揖，轻声说道。
　　“你好。”老者回道，但却没有让夜辰进去，他靠着门缝，用他那满是沧桑感的眼睛定睛地看着夜辰。
　　“喏，这是巫毓的‘符节’。”夜辰从口袋里抽出了巫毓长老给他准备的“符节”，长老曾拍着胸脯说，看到这个，那人肯定就会让他寄宿了的。
　　“进来吧。”老者接过“符节”，都没打开瞧上一眼就放夜辰进了厅。
　　夜辰心想，看来巫毓长老没有说谎，虽然他老骗他。诸如在训练的时候说，里面只是一个等级低得要死的妖兽，可是进到里面，夜辰面对的却是差点让他没命的姑获鸟；又或者是巫毓常说，只要通过某一项训练就给他最想吃的冰糖葫芦，可是却从没有兑现过一般。
　　“你以后就住这楼上第一间房子，”老者慢悠悠地介绍道，“这楼里的东西，除了客厅和厨房的一些日常用品，其他一概都不能碰。”
　　夜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四周，除了客厅摆放着一套老式明式的红木家具，饭厅摆着一张有点历史感的餐桌，其余各处，贴得到处都是符咒，还有一些驱魔名器（诸如玳瑁、玉器、桃木剑之类的），夜辰点了点头，答应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住在这里，每个月得给我500阳币作为住宿和伙食，从这个月开始。”老者严肃地说道，“这很重要，记着每个望月结算一次，不能拖欠，如有拖欠，则自行扫地出门。”
　　“哦。”夜辰的心里那个是一个波涛汹涌，他原来以为巫毓给他找的是免费的住所呢，想不到，眼前的这老者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按照玄门市的住宿标准，普通的民房每个月就250阳币这般，含了饭食也就最多350阳币，但是眼前的这破房子，竟然要他500阳币。
　　夜辰不禁用手捏紧了口袋里的1000阳币，他的心似乎有些疼了起来。
　　老者说完，冷冷地看着夜辰，不再发一语，似乎在等这夜辰下一步的动作。
　　夜辰有些不情愿地缓缓地从口袋里抽出了阳币，沾了些涂抹在手上，一张张的认真清点了5张，慢慢地不舍地递给了老者。
　　老者也不急，他毫无表情地看着夜辰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伸了手接过夜辰的阳币，转身将阳币放入了自己松松垮垮的裤袋里就离开了。连自己是谁都没说。
　　夜辰看着离去的老者，内心颇不是滋味。
　　初到这东荒大泽的玄门市，夜辰这两天，可真是一言难尽。
　　刚踏上这玄门市，进了玄思阁，就遇到了奇葩楚凌风，再到这兽奇道的老者，夜辰竟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看来棠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巫毓就是天底下最不能让人相信的人。
　　上了楼，进了房间，夜辰简单地将背包里的东西全数拿了出来，在几套简单的衣物上面，有一个用小袋子包裹起来的东西引起了夜辰的注意。
　　夜辰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眼泪似乎不听使唤地不断涌了出来。
　　这是他最爱的冰糖葫芦。
　　夜辰知道，这一定是棠棠给他准备的。自打知道他要离开巫族到东荒大泽以来，棠棠就开始神神秘秘的。离开的那天，她还偷偷趁着巫毓找他嘱咐的时候，到过他的房间，被他发现后还一脸的不承认。
　　夜辰这才想起来，原来棠棠是在给他这个东西。
　　这也是棠棠最爱的东西啊，她怎么舍得。
　　夜辰记得，小时候，他总是跟棠棠抢糖葫芦吃，巫毓总是批评他。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棠棠身有不治之症，他只是知道糖葫芦也是他的最爱。后来，稍大些，他似乎也懂事了，总是让着棠棠了，所以每次吃糖葫芦，他就只要最顶上的一颗，一颗就够了。。
　　夜辰轻轻地打开了袋子的一个口子，轻轻地咬了一口最顶上的一颗，浓浓的甜味儿在嘴里四溢。再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山楂，含在嘴里，有一股酸涩的味道流淌进口腔。在一刹那间，夜辰的皮肤，每一个神经，都好像融入了，陶醉了，那滋味，简直使人心旷神怡……
　　此刻，夜辰觉得，他得到了自己最好的奖励，虽然他让自己只是吃了这糖葫芦的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