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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定神观察着桌上陶罐，原本的釉色染上污泥，分三种大小，大的堪比篮球，小的像个鸡蛋，中间的巴掌大。
这其中，陶罐的数量又跟大小成反比，鸡蛋大的陶罐是最多的。
“你选哪个？奈落？”艾文拿不定主意，试着征求奈落的意见。
有人已经大步向前，没多想，双手拥着最大的陶罐就一提，陶罐却纹丝不动，看似不大的它竟重如千钧。
“格雷格，是他。”
奈落眼睛一眯，这格雷格在骑士预备营里就因为一点琐事，与原主发生过摩擦，希望在以后不要多生事端。
格雷格在众目睽睽下出丑，似乎有些恼怒，他再度蓄力，肌肉绷紧收缩再松弛，最后轻哼一声，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来到中型陶罐前。
这一次，格雷格大大高估了陶罐的重量，直接用力过猛往后扑倒，背后的人赶紧接住了他。
“看来，巴掌大的没有问题，这之间的差距有点悬殊啊。”
奈落暗自思量一番，偏头看了看艾文，“艾文，你怎么看？”
“我？”艾文一脸蒙圈，指了指自己然后道：“很明显啊，这是一场关于天赋的测验，陶罐越大就越强，就格雷格来说，他的资质就属于等二档。”
奈落摸着下巴，不置可否。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三个陶罐，三个标准，划分太粗鲁且差异性过大，不像是简单的天赋测试。
另一边。
格雷格从几个同伴的怀里起来，并不着急离去，他将陶罐放回原地，再去尝试小型陶罐，鸡蛋大小。
不出意料，格雷格很轻易的就将陶罐拿了起来，但脸色转瞬间变得十分古怪，似乎有意外的发现。
他眨巴几下眼睛，把陶罐放回，退回队伍里，耐心观察起别人的结果。
有格雷格给大家壮胆，很快就有第二个人上前尝试。
这人抬起了大陶罐和小陶罐，唯独拿中间大小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场的氛围渐渐热络，所有人都不再顾及，挨个上前。
奈落旁观到一半，就发现，每人都可以至少抬起一个，最高三个，抬起的大小类型杂乱无序。
“走，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奈落偷拉着艾文，在库房里溜达一圈，期望能发现点有用的东西，比如油画。
可惜，奈落转一圈回来，都没有收获，全是蒙上灰泥和蛛网的杂物。
这时候，陶罐前就只剩下一人了。
“要不你先试试？”
奈落向艾文挑了挑眉，后者无所谓地耸耸肩，慢步上前，其结果，是与格雷格一模一样。
轮到奈落。
他轻车熟路地抬起三个陶罐，全部都行，当然，最后只能挑一样出去。
奈落可没胆子去挑战希伯定下的规则，偷偷夹带什么的。同时，他也知晓为什么格雷格之前会神色古怪了，这几个陶罐拎在手里，光凭感觉，居然是重量一致的。
“选什么啊。”
艾文瞬间犯难，其眼神不住地偷瞄某地，分明是心有所属，嘴巴上还习惯性地询问着，以作参考。
奈落斜睨了艾文一眼，这货是典型的心里有想法，却拿不定主意的主，不必搭理，还是抓紧时间思量一下。
否则，耽搁了太多时间，从而触怒到希伯，就不好了。
首先，希伯本人没有给出提示，从侧面反应了，自己等人无论选哪个陶罐对其都是无影响的，或者说，“肥料”的质量不受影响。
那么，是否对奈落自己，在以后的相关行动中没影响呢？这两者可没有必然的联系，不好说。
说一千，道一万，信息太少，还是得赌。奈落用手摸了摸陶罐的封口，异常严实紧密，不知道装了什么。
奈落个人还是倾向于体型最大的陶罐，这种陶罐数量最少，物以稀为贵。
正当他抓着罐颈，准备下定决心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白脸仆役说过的某一句话。
“期间，你会遭遇到很多选择，始终谨记，选择均按照最大概率来。”
奈落一下停住了。
如果按概率来看，体型最小数量最多的陶罐是最优解，虽然拿“概率”来说有点不准确，但白脸仆役想表达的意思可能就是这个。
奈落衡量完得失，决定这次听白脸仆役的，哪怕不是，从目前的角度来看损失也不大。
白脸仆役说了那么多，就算是别有图谋，也应该是最后收网，开赌场的都知道要先给人点甜头。
奈落朝着艾文，语气笃定道：“我们拿体型最小的。”
“哦，好。”艾文点点头，一副很痛快的样子，将奈落后面要解释的话，全堵住了。
奈落干嗯一声，伸手将小陶罐缓缓拿起来，在罐底脱离桌面的那一刻，奈落倏地感到桌脚抖动了一下，这还得益于希伯说过的“感知力”短暂提高。
“等等。”奈落冲艾文说了一声，叫他帮忙扶稳桌子，自己趴下身察看。
地表都是灰泥，奈落用手将泥扒向一边，终于发现桌脚垫了一本古书，书皮破烂不堪，色调为蓝黑色。
奈落赶紧在杂物堆里翻出一些相似的木板，垫在桌脚，将古书取出，等看清书皮上面的文字时，心底已翻起滔天海浪。
“奈落？我们赶紧出去吧。”艾文唤了一声，看着某人抓住书皮的手激动的青筋凸起，轻言道：“我会保密的。”
奈落看了他一眼，颔首。
......
出来后。
奈落偷藏的古书没有被发现，或者说希伯本人并不在意，否则不会扔在库房里。
希伯给了众人一瓶浑浊的黄水，说是可以将陶罐的封口瓦解掉，就让他们各自回寝，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卧室都在古堡二层，单间。
奈落在回去的路上，偷偷将仆役所给的鹅卵石取回，他现在主要的心思都在那本古书上。
回到寝室。
壁面上的油画不翼而飞，奈落精力疲乏，也无力去思虑这掩耳盗铃之事。
他在方形长桌上腾出空间，小心谨慎地将古书放上，生怕稍一用力，古书就化为飞灰。
古书封皮，用熟悉的简体中文写着数个大字。
高等数学下册。
科学出版社。
奈落穿越前，刚好大一，又临近期末考试，他不得不抓紧时间预习，连午休都顾不上，结果在某天下午实在熬不住，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出现在卧室里。
“看来，你也跟着我穿越了。”奈落摸了摸书本。
但是，双方穿越降临的时间段应该不同，这书页被腐蚀得破烂不堪，岁月感十足，怕是比奈落要早来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