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尊

　　猪头人说的同样是纯国语！
　　王昊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听到猪头人的话，王昊不答反问道：“你是谁？”说着伸手指了指树干上吊死的人形豹子们，“你们这么快就成精了？”
　　猪头人愣了愣，许是在琢磨是什么意思，“很抱歉，有些听不懂你的话。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朱侠客，这个名字是我的人族老师给我起的，他是个很棒的人族。”
　　“人族老师？和我一样？”
　　朱侠客稍稍疑惑道：“从审美及辨认面部的角度上看，你们很像。”
　　王昊秒懂，猪头人应该是说就像他看黑人一样，人族长得都是一张脸的意思。
　　“你们从哪儿来？”
　　朱侠客拍了拍地面，“很多人族都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虽然我一般选择不回答，但也早就酝酿好了最直接的答案。你看过《地心游记》吗？你们一个白皮人族写的小说，应该叫凡第纳。”
　　王昊没有纠正他关于儒勒凡尔纳中文到底怎么翻译，将背后的木架放下，坐了上去点头道：“所以说，你们是从地心来的？”
　　“地心很热，不会有生物，不过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是从下面上来的。不过，并非是你们这颗星球的地下，按照贤者的说法，我们是两个平行的世界，直到某一天…”朱侠客两手相碰，“它们撞到了一起。”
　　言罢，朱侠客指着王昊手中的钢刀道：“这把刀我看着很眼熟。”
　　王昊看了眼手里的刀，“当然，应该是你卸掉它主人的一只胳膊。”
　　朱侠客显得很无所谓，“那是他大意了，我伏击了他们，不然现在吊死的应该是我。”说着眼珠子眨了眨，也跟着咧嘴笑道：“那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咱们大路朝天，都走一边怎么样？”
　　都走一边的话，老子晚上加餐吃猪头肉么？王昊道：“好啊，你先走。”
　　“不，还是请你先走吧。我杀了这么多豹族，体力跟不上了。”
　　王昊没有挪动的意思，干脆暗自戒备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珍馒头，边吃边道：“正巧，我看你刚才吃的香，引得自己也饿了，吃完我也歇一会再走。”
　　大概体内刻着的基因作祟，朱侠客见到黑珍，下意识的吞了好几口唾沫。
　　“那么，来自平行空间地下世界的你们，短短时间内学会了汉语？”王昊一边吃一边道：“还能熟练的掌握枪械和格斗，真是厉害！”
　　王昊可以确定，他在天水镇碰到的“人”，很大概率就是如同眼前猪头一般的怪物。
　　朱侠客闻言摇头道：“你不必用一副夸赞野猪的语气，地下文明虽然受环境和资源的压制，部分科技发展很慢，但从智力方面，人族还达不到碾压各族的程度。至于武力…我就不必说了。”顿了顿，朱侠客手指黑珍道：“你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而我则不一样，给我一个馒头作为交换，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
　　说好的蠢猪呢？
　　王昊沉吟道：“不给的话，你就不回答我的问题了？”
　　朱侠客点头，“相对来说我更喜欢用拳头说话，所以嘴巴很严。”
　　王昊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馒头扔给朱侠客。
　　伸手抓住馒头，王昊发现朱侠客的手掌也有五根手指，比例大了些，代表他完全可以使用任何工具。
　　朱侠客三两口就将馒头吃进肚子，有些后悔吃的太急，没体会到这馒头惊人的美味。不过他还是准备履行约定，缓缓说道：“地下世界的起源已无法考证，据说是神怜惜地上因大灾变而产生的物种灭绝，刻意将所有生物带到了地下世界，如今地下世界号称百族，且近千年来有很多人族无意中穿过不稳定的空间裂缝，闯入我们的世界，人族的繁殖能力也还可以，所以慢慢形成了族群。在地下世界，人族有四样最出名，第一是会种地，会养蚕织布，会做饭，干什么活都任劳任怨。第二是百族公认，人族，尤其是你们这类的黄皮人，文字和语言是最优美的，早在千年前，所有种族就以学习黄皮人族语言为潮流。第三，则是从狮和虎族这些食肉族群的传言，当然不是什么好话，我就不和你讲了。所以说，几乎所有种族都学习说汉语，写汉字，待来到这个星球上，接触了人类后，我们发现自己适应的很快，毕竟语言有其传承性。”
　　王昊道：“你刚才说人族有四个特点，只说了三个。”
　　朱侠客愣了愣，“我还以为你知道的，地下世界是你们所谓远古病毒的起源地，而我们将其称为神源，通过神源的影响百族后代逐渐改变了基因组从而生出了智慧，而原本有智慧的人族一旦被病毒感染，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看不到吗？”
　　也就是说，因为两个平行世界撞在了一起，超级病毒从空间裂缝中蔓延至盖亚星球，是造成人类几乎灭绝的罪魁祸首吗？
　　王昊点了点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占领了圣水市？”
　　朱侠客毫不犹豫的承认，“不错，我们将所谓的丧尸叫异鬼，清理它们之后占据了城市。”
　　王昊抓起了赤鞭，轻轻抚摸着鞭身道：“所以说，正常人类是你们的老师，待你们学会了他们的语言、文化之后就将其吃掉。而被感染的所谓异鬼，则被你们尽数清理毁灭，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朱侠客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昊，然后缓缓起身。就在王昊准备暴起杀猪的时候，猪头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王昊道：“您说对了一半，不过我也和您说说我的苦衷。我原本是一方诸侯，手底下数千同族勇士，登高一呼无不应从，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造成我现在无家可归，四处都是仇敌，敢露面就会被杀。”
　　王昊已经搓出了火球，引而不发微笑道：“然后？”
　　“豹子三是我偷袭的，但请您看一下。”猪头说着，扭过身子，只见他后背血肉模糊，满是刀伤深可见骨。“我比豹子三力气大，论杀人技巧和手段，我和他水平差不多。但他擅长偷袭，如果刚才换成他偷袭我，即便一只手也能送我去祖坟长眠。所以即便他手下都被我干掉，他也一定在附近舔着伤口，藏匿起来给我致命一击。那么，请问您是怎么躲过他的袭击，并毫发无损的杀了他的？”
　　“很简单，你如果想知道，可以亲身体验一下。”
　　猪头急忙摇头，咧嘴笑道：“每天给我十个刚才的那种馒头，我把命卖给您！”
　　简单粗暴的效忠，让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摩人心的王昊有些不习惯，直接搓出火球道：“下辈子吧！”说着全力奔行，身形快出了残影瞬间到了朱侠客身边。
　　鸡蛋大小的火焰仅差丝毫便于猪头人接触，随后王昊停住了动作，回退几步皱眉道：“为何不躲？”
　　朱侠客睁大双眼，紧紧盯着天空满是忧郁，“生不如死，不如死了。不过…”说着期盼的看向王昊，“死之前，能否再给我个馒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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