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海州之民 下

　　海州之民的故事，要从500年前说起。一般小说里都这么写。但海州之民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无人知晓。
　　据说，海州之民和良渚人有共同的祖先。但一论起祖宗来，就更加说不清楚了。两千年后，匈奴人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夏人的后代，和汉人本是同根生。结果呢，也打了几百年。打到最后，倒也是民族大融合了。现在没人敢说自己是纯种的。连狗都没有纯种，更何况人呢！
　　而海州之民的抢掠行径少说也持续几百年了，至少良渚王国大祭司的外婆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这海州之民主要生活在今天江苏的连云港、徐州以及山东南部一带。就主岛所在位置，张凯认为是在云台山。
　　后世，孙悟空所在的花果山就在其中。这里为什么要说个后世？因为孙悟空曾经和哪吒打过架，这哪吒就出生在商末。这商立国500余年，孙大圣在大闹天宫之前，还在人间混迹过300多年。由此，估摸着他应该出生于商朝初期，而这离良渚王国还有1500年。
　　再加上他去东海龙宫取得大禹治水的那根金箍棒也可以佐证。大禹治水要比良渚王国时期晚了1000多年。
　　当然，海州之民肯定不知道未来他们的家园会出现一只孙猴子。他们只知道，几百年来，陆地不断地往东迁移，随之而来的是良渚人和东山之国人。
　　主岛西面的海域已渐渐缩小。海草一家告诉大家，他们的外婆的外婆的外婆，告诉他们的外婆的外婆，从主导行舟三日可上陆地。如今，半日足矣。
　　海州之民和他们的祖先那样，始终控制着良渚王国和东山之国之间的十几个岛屿，扼守着自北向南玉石之路上的东西两道。如今，越来越多的商人们开始选择利用夜晚的掩护，冒险闯过海州之国。
　　从各方面的信息来判断，海州之民大约有五、六千人。这最大的主岛上，生活近一半海州之民，剩下的主要分散在三个较大岛屿，各有千余人，再剩下的就散布在各个小岛之上了。
　　那主岛高耸地竖立在大海之上。如果从上帝的视角去看，在这一带会看到突出的三个点。一个是南面如同圆疙瘩的震洲，一个是中间三角形的海州主岛，还有一个就是北面的雄伟东山，就是今天的泰山。
　　当商人们说起海州时，一般指的是主岛。这主岛高耸入云，千百个海州家庭都居住在主岛近海一带。有意思的是，越是等级高的家庭，住的离海越近。
　　那些地位低的家庭，反而被赶到山上去了。每次下海，都要先走很长一段山路。
　　离海近的屋舍其实也不直接对着海。这主岛的底部，是一圈20余米高的崖壁，如用刀削过一般。
　　整座岛只有一个十余米宽的入口，想上岛必须通过这个口子。而口子处，有大量的礁石。不熟悉此处险情的冒失者，没有不船翻人亡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海州主岛的天然防御基础比震洲更好。
　　所以，海上遇到海州之民，多少有些无奈。打不过，跑不过，即使那天打赢了，追上前去，到了人家家门口，硬是进不去。
　　而一旦进入了这个口子，里头是别有洞天。这是一个巨大的深水泻湖，据说里头的水有千米之深。纵使外头十米巨浪，里头依旧风平浪静。
　　海州之民就在这个大泻湖中造船、游泳、练兵、驯化海豚。都说海州之民有千只豚舟，全部放入这个泻湖，也只占去一半大小，一定也不拥挤。
　　再从里往上看，海州之民用了百年时间，在主岛内的崖壁之上，修出了一条内螺旋步道，只能同时通过两人。想上山，非走此路不可。
　　而内螺旋步道一直向上盘旋，与二十米之上的外螺旋步道连接。内螺旋步道和外螺旋步道连接之处，是一个天然石门，高约三米，宽不过两米。等真正走到外螺旋步道，才可以说，进海州岛了。
　　因此，从防御的角度来说，想攻下海州主岛，比登天还难。岛口的礁石盘、泻湖中的豚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螺旋步道，三层设防。
　　海州之民曾经自诩道，想要攻下海州岛，除非天崩地裂，海岛塌陷，大水灭世。只是，没有人能想到，几百年后，一语成谶。这是后话。
　　这海上游牧民族和路上游牧民族有一点很像，全民皆兵。唯一不同的是，匈奴人、蒙古人、突厥人主要靠男丁，而海州之国则是男女皆兵，和良渚王国一样，女性社会地位更高。
　　从小，海州之民便善于鱼猎，长于船驾，甚至驯养了海豚。只是，海岛条件的限制，他们无法种植水稻等农作物。
　　当然，他们也不屑于花时间去种植这些农作物。他们甚至开始放弃在山上大面积种植果树的传统。
　　因为，他们发现，抢劫，比种植来得容易得多。尤其是越来越多的商人愿意以货换取买路钱。这要是换成了良渚人，他们可能就想着法子在主岛的山上开发梯田种水稻了。
　　渐渐地，海州之民形成了两派，一派乐于劫掠，一派喜于经商。当然，从人数上来说，还是拥护劫掠的占据了大多数。
　　海州之民平时喜食海鲜类，菜谱相对简单一些。他们经常嘲笑良渚人，是吃草的民族。因为，就是在当年的远海良渚玉城，当地人也是利用起了城中每一块可用之地，种起了粮食。
　　虽然海鲜食物含碘量较高，但这并不能完全解释一个现象：那就是海州之民眼球突出、脖子肿大。
　　从症状上来说，这属于典型的高碘甲状腺肿，是由于人体长期摄入超过机体生理需要量的碘，而引起的甲状腺肿胀。
　　海草兄弟帮助揭开了这个谜底。海州之民之所以普遍具有高碘甲状腺肿，并不是多吃海鲜的结果。不然，全世界沿海地区的人民都是突眼球，粗脖子了。
　　这实际上是他们共同的祖先，海州之民的始祖就患有甲状腺结节。传说海州的英雄们都是突眼球、粗脖子，海州人便以此为美。
　　而相反地，良渚之国、东山之国的人看到海州之民突眼球、粗脖子，便觉得很是恐怖，胆小的往往被吓得屁滚尿流。这让海州之民更加坚信，这突眼球、粗脖子的形象，就是英雄的形象。
　　那些从小便突眼球、粗脖子的孩子往往会获得更多的关心，存活几率反而大大超过了普通孩子。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长有突眼球、粗脖子。
　　再加上海州社会人口较少，近亲繁殖比较普遍，先天的遗传因素加上后天的文化因素，再加上单一摄入高碘食物又刺激了结节的病变。几个因素一叠加，变成了如今的海州人形象。
　　也许，海州之民的始祖如果有机会看到500年后的后代，他会不会惊讶地说，“哇，你们是神仙还是妖怪？”
　　但有意思的是，海草兄弟倒是特征不是太突出。这大概和他们长于经商，食物来源更加丰富，饮食结构较为复杂有着密切关系。
　　如果不是玉城的毁灭，让海上力量的天平向海州倾斜，海州之民也只是干些小打小闹的事情。
　　但十六年来，海州之民的攻击范围越来越大，他们的豚舟队也越来越强。也许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攻城略地了。
　　“唉！”听完海州人民的故事，张凯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为何叹气？”陈芳不解地问道。
　　“你看看他们的名字，全是鱼类。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张凯看起来有点沮丧。
　　“什么问题？哪里有问题？”何杰看来还是不懂他这位学长的心。
　　“说明什么，说明5000年前就没有恐龙了！我还指望能在这个时代看到一些奇珍异兽来着。”张凯的思维有些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