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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秀才搏天 / 第四章 扬州慢

第四章 扬州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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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期待万分的神器参观,却让宁早谢开始打瞌睡,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甚至不能近看。三神器到底有何妙用,也没有个录音广播配合讲解。让人盯着看,就是眼睛看出花来,也只是附庸风雅。
  宁早谢倒是在想,三神器的秘密莫不是类似“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干脆把它几样啪啪啪打烂,藏着啥秘密也未可知。
  那些个才子佳人,一篇篇地吟着观后感诗词,宁早谢带着柳遮月溜了。
  看来,百闻不如一见有时是真的。许多心中美好到极致的东西,真见到时,却远不如曾经心中的感性勾勒。
  倒是“江天一线阁”让宁早谢顿生辽阔之意,浑身得劲。江天一线阁与慈寿塔同处金山之顶,近处,腊梅飘香,与雪争艳,输了昨夜的激烈,却赢了白日的持久,阳光晒得雪儿化,腊梅却愈发娇艳。远处,极目眺之,碧波浩渺,滚滚长江东逝水的豪情,人生二三十年来的美好感悟,唯有这次在扬子江边金山之顶找到了具象的对应。
  “公子,美吗?”
  “美”
  “真是很美,可是,真短暂。回到扬州,要想再来,便不知何年何月了”,
  “扬州不也很美吗,有运河,有瘦西湖,二十四桥明月夜,几分无奈是扬州”,
  “可,那是你们的扬州,不是我的扬州”,风吹着柳遮月的头发,发梢飘起,虽是男装,却也比昨夜看得清楚,杏眼琼鼻,不可方物。可惜造化弄人。
  是啊,那是文人才子的扬州,要说,也是青楼娼妓的扬州,他们共同谱写了一个历史佳话,只是,一边是笑与乐,一边是泪与罚。一时间,宁早谢,也不知该说什么。
  一阵沉默。
  晌午,吃过斋饭,便是回程之时。离开之际,看到了还有几路才子陆续到来,据说有镇江的,还有江宁过来的。
  宁早谢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念头,这倭人的镇国神器漂洋过海,绝不止展出这么简单,这中间若是没什么py交易,是断然不信的。只是,目前,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心中跟“神乐千鹤”姐姐拜了个拜,要是她能到扬州,他倒是愿意接风赔罪的。
  从昨天穿越报道,到目前,一天半不到的时间,来了个短途跟团游,而今正式要回到自己的大本营,扬州城。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愿如苏子所言,吾心安处,便是吾乡吧。
  扬州城。车如流水马如龙。
  “公子.....”,柳遮月对自己没来得及连夜绣好香囊,有些懊悔。
  “怎么,啊哟,还舍不得了?”,凑过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打她的婉莹。一来是她真的八卦,二来也是过来示好。
  看得宁早谢一脸错愕,青楼女子之间的感情,男人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过宁早谢是有自知之明的,柳姑娘只是对自己有些感谢吧,舍不得倒是不至于。
  “柳姑娘”,觉得这样好像有些暧昧,又说道“姑娘们,保重”
  “那......”,柳遮月想说,人多却似乎不好意思。
  “那公子你还来看我嘛~,奴家,奴家可候着你哦”,婉莹娇媚扭捏,身后众多姑娘们一齐抿嘴“噗嗤”。平心而论,他们是见证了昨夜之事,对于一个男子为不相干女子挺身而出的做法,自是发自内心赞赏的,何况这女子还是他们的姐妹。
  既然人家柳姑娘啥也没说,宁早谢也没正面回答,而是用了句英语说了句““ofcourse”,也便走开了。留下众人一脸问号。“恶妇,可耻?宁早谢,你也不用这样骂我吧,人家也有苦衷的”,婉莹叉腰说着,惹得众姐妹直笑。
  洛雨言由秦文远护送回府。没有了以往缠着自己的那个秀才身影。想曾经与那秀才也是因缘巧合的认识,而后作了朋友,他仿佛对她有意,缠她缠得紧,即便遭受了多少门不当户不对的白眼。而她,内心是断然没有那种心思的。只是昨夜的他,倒是让她有些许好感,或许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什么?又或许是上次被打晕后改变了什么?又或许他真的释然了改变了?
  洛雨言摇摇头,看着天空,雪过已天晴,一片艳阳,释然而笑,进了府中。
  看了香梅看瑞香,月桥花槛更云窗。不愧扬一益二。古典的城池自有其风味,虽然没有沥青浦路,玻璃幕墙,没有新天地、太古里的摩登时尚,更没有一路望去尽是洋文店招的逆向优越,然而石板青石之上,勾栏酒肆之间,礼仪服章,琴笛音寥,点滴古韵却直达我汉家儿女数千年积淀的内心深处,尽显亲切。
  宁家坐落在远离洛府的运河旁,远离闹市喧嚣。不似暮云楼就在那寸土千金的廋西湖畔。这年头没有地铁公交,除了市集有官方规划和自然形成的原因外,府衙民宅方面,基本类似京师那般,宫城、皇城、内城、外城逐次铺开。落在远郊僻静角落的,除了个别达官贵人的寻幽府邸,大多就是穷人的栖身之所,没错,穷人,宁早谢活得算是个loser。
  对宁早谢而言,比潦倒更可怜的,是目前被鸠占鹊巢,而寄人篱下的现状。
  “大少爷,回来了?”,一个低矮昏暗的院子,云姨还是像往常一样挑水洗菜。
  “嗯,云姨要我帮忙吗”,在出发渡江之前,云姨以为他被打得健忘了,已大概给他过了一遍身世。
  “这点活,哪能让大少爷脏乱手。君子远——”
  “远什么啊,都这般田地了。煮点饭弄点菜,我还是会的”,说着宁早谢就要过去帮着洗菜。
  看着大少爷这样放下身段,云姨竟然,竟然哭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觉得,这大少爷是自暴自弃了吗?堂堂读书人啊,搁那年代,说劳动没有高低贵贱,谁信啊?
  “大少爷”,云姨挣了挣微红的眼睛,说道,“前几天你生病时,二少爷来看过你,我看他心里是有你的,要不,你就跟他商量商量,让你搬回去住吧,再这样住下去,我怕大少爷你,就没了志气了”
  “哦,志气?可是,二娘应该不会同意吧?”,当初二娘就是为了自己儿子不受掣肘的接管宁家,才让自己搬出来。不过宁早谢其实对目前情况还是比较满意的,不是小区房,而是宅基地,还有宁家每月二十两的例银,不用996,云姨哪知道自己多么快活。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有些迷茫,穿越一趟,如果哪天嗝屁了,会因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羞耻吗?该怎么活?泡妞?当官?发财?还是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或是在大华朝拉开牛顿力学的大幕?会不会自己表哥林晚荣也来过古代,还比自己活得精彩?脑袋有些乱。没认真想过,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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