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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暗觉韶华似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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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岁的我,
  英俊如昨。
  飘逸的长发,
  迷人的眼眸,
  高冷的俊脸
  长在一颗智慧的头,
  我在向往着孤独的自由。”
  一位唇红齿白的如玉雕琢的小男孩,正坐于一块田垄上摇头晃脑地读诗。
  男孩头披一束紫发,已然垂至腰际。
  按荡千秋的话来说是这样显得成熟有男人味,其实就是荡千秋怕给风紫整一个发型。
  “才七岁就这么帅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人性?”这句话荡千秋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遍,“不过好在是我荡千秋的儿子。”荡千秋转念一想又很得意。
  风紫右眼的赤金色早在两岁时就突然消失了,也从未再出现过,不过婴儿两岁前一般是无记忆的。风紫也不会记得他的眼眸显现过赤金色。
  荡千秋认为这也是好事,省得每次带风紫上镇都要解释一遍“这是红眼病哎,乡亲们莫慌”。
  赤金眼眸虽然消失,但并不影响风紫的成长,反而,他的两只似水清澈的大眼睛更使人怜爱。
  风紫身上的墨蓝衣衫倒一直未换,并非荡千秋懒得洗,这衣服从不脏乱,就算风紫这些年来蹭蹭地长大,此衣也能随之改变,一直合身,显然这衣衫非平常之物,荡千秋倒也觉得正常,这孩子毕竟是一位前世大能嘛。身上的好东西还会少么?
  风紫此刻读的诗,是荡千秋自己编创的,认为这能打磨出小风紫和自己一样的高雅内涵。
  美名其曰让小风紫识字,实际上风紫早在三岁半时就能与旁人正常交流了。可以说荡千秋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一满自己的虚荣心,深深地陶醉于这种为人父的感觉。
  “儿子,为父这首《二十六岁——致青春》写得不错吧?”荡千秋放下锄地的锄头对风紫呲牙一笑,灿烂而阳光。
  “爸,你不是已经二十七了吗?”
  “那是虚岁,虚岁知道吗?小兔崽子!”荡千秋气得不轻,“下午带你去市集上买点东西,你再不好好读诗,就把你扔在家里种地。”
  风紫忙又摇头晃脑地读起来,荡千秋满意而近乎陶醉地劳动着,其实那根本不算作劳动。荡千秋的田是开垦在屋后黑山之顶的一小块地方,十分奇特,别人一年两熟三熟的粮食,他是一天两熟。
  早上种中午摘,中午种下午摘,一天吃什么种什么,自给自足,倒也能丰衣足食。随便扔几枚种子,都能发芽结果。
  本来荡千秋想过靠此成为一个种田大户,然而他觉得卖菜太丢人,如此只好作罢。
  荡千秋唯一的收入来源是当托儿,普通民众之间,也会有人捣鼓一些灵药,当然这些灵药并不是给修行者所用,并不具有辅助修炼的目的。
  市面上受普通大众热捧的是一些奇异偏方,以护肤养颜之法最为常见,既然不能修炼,谁不愿自己的余生能过得美美哒。
  荡千秋每每都凭借着碾压其他应征者的容貌获得资格,有时工作结束还能得到一两瓶灵药作为馈赠,这也难怪他初次见到那些为风紫强基固本的灵液,便把它们看作护肤品了。
  不过自打荡千秋立志做一个好父亲之后,他也很少去工作了,而生活中心围绕在家——儿子——田,这三者之上,凭借着十几年来的积蓄过得倒也不赖,偶尔带孩子出去逛一圈,一是为了散心,二是为了收获赞美。
  “看这对父子俩!龙生龙,凤生凤。”路人称叹,无人不把他俩看作一对父子,每每有人问及孩子母亲,荡千秋会这样回答:“拙妻福浅,不幸早夭。”
  和小风紫也是这么说的,有时还加上句“你的姓就是随你母亲的。”
  风紫打小就很懂事,倒从未详问过什么。
  这也让荡千秋很省心,作为一个超级奶爸,也没出过什么糗事,毕竟这孩子是一个转世大能嘛,荡千秋还是想当然地以为着。
  “承蒙夸奖,不敢当啊。”荡千秋右手牵着风紫,听到此类的话,往往脸上微微一笑,实则心里早已登上极乐之巅。
  “依我看啊,这小孩长大后肯定比他父亲帅。”有人诚实地推测,每每听到此句,风紫只是憨憨笑着,看着父亲,荡千秋就有些不爽,索性把手一甩,让风紫自己走路。
  此刻,他俩就离着一尺远,走在繁华的大街上,风紫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往向四方。
  荡千秋他依旧是招牌的步姿,两手一背,荡悠悠地走着。
  街边都是一些或悬空或放于地上的各色台盘,悬空的台盘都是由修行者用内力托起的,更有甚者会释放自己的道力颜色。
  只要是修行者就能沟通起天地元灵,元灵也是分种类的,不同量比的元灵所形成的颜色也各不相同。可只有修为精深者才能释放道力色彩使外人见到。
  释放出道力光色,一为可以加强攻击效果,一步一式间吸纳更多元灵,二则是眼前这种的鸡肋效果,用以吸引买者。
  台上物品自是琳琅满目,以灵药、道器最为常见,当然也不乏一些道术与奇门。
  何为道术?
  道术即为道脉修行者所用之术。
  道术是修行者将天地元灵通过道术特有的法诀,流转周期,从而释放出来的攻击手段。简而言之,就是能使元灵利用效果最大化,其伤害与施术者自身修为成正比,当然也与道术的品阶有关。
  道术万化千变,非寥寥几言便可概括。世人将道术分为两大级别:凡级,圣级。
  凡级又细分为元阶、乾阶、灵阶、坤阶,每阶都有上下之分,例如上元术就要比下元术强度上一档。而跨阶别的道术威力自然更高一筹。
  当然这样的划分或有失偏颇,但也无伤大雅。
  市面上广泛流通的是元阶、乾阶之术,灵阶道术就十分罕见了,坤阶一般能作为三回流宗派的镇教之术。
  何为奇门?
  奇门则在一奇字。
  天地之间,万物有灵。
  感秋风来,一叶落而悟化一道,此道则可称作奇门。
  通俗来讲,奇门即是开创者亲近天地之道而悟得的法门。
  奇门与道术截然不同。奇门可以算是是修炼之法,一个好的奇门往往能让修行者吸纳吞吐更多的天地元灵,这当然只是奇门最常见的用途之一。
  奇门之奇在乎道,道为何物,就是天地之灵。释放道术以自身之力殊死奋战,不抵奇门修炼者借天地之道与敌作战。
  奇门即是借道之术,天地大道亿万,各不相同,分级分阶,亦如道术一般。
  简单的区分便是,道术是己道,奇门是天道。
  不过那些道术的价格足以使人望而却步,奇门就更别想了,荡千秋他们也只是看看而已。
  正行间,前方一处阁楼似乎刚开张,人潮涌动,荡千秋赶忙拉好风紫,挤上前面看:一位蓄着八字胡的小老头站在门前吆喝,身旁站着两位貌美的侍女,手上各拿一对招牌:明当龙头望,今登卧龙台!
  阁楼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卧龙台!
  “听闻明年的入脉典就在我们茫雁府都茫雁城举办,国都内十三府的府侯,就连我国国君都会来观看,挑选天资极佳的孩童出来,据说是要选入什么院来着。”
  “是纳芒院吧,那可是我国数一数二的学院呢!”
  “什么叫数一数二,可是那是我国的国院,非天骄不能进。”
  围观的人叽叽喳喳在交流着消息。
  “儿子,明年你恰好八岁,有没有志气搏上一搏?”荡千秋听闻这个消息赶忙鼓舞儿子。
  “爸,你不是常说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眼前之道,像您这样不入脉就能得见大道,我也向你学。”风紫的一番话让旁人侧目,都转过头来看荡千秋。
  看得荡千秋老脸一红,连忙正色道:“我那是由于自身凌驾于大道之上,不能屈尊,而你没有我这种天赋,只能一步一个脚印。”
  风紫认真听着,用力点了点头,旁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来了。
  “不能入脉还说得这么天花乱坠,哈哈。”有人讥讽。
  “注意,注意,我卧龙台从今日起开设“入脉学前班”,要想让孩子先人一步站在起跑线上的父母注意了!”门前的老头看众人都被荡千秋吸引而不由大声而喊。
  果然“为了孩子”这一口号亮出来,众人纷纷围拥过去。
  “定兵,老爸帮你报这个怎么样?”
  “玉成,俺们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一时,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荡千秋趁机把风紫拉出人流,找了个僻静之地,“小风紫,你想去上吗?”
  “不,我要像爸爸一样,凌驾于大道之上。”风紫很是认真的说。
  “有追求,不过有难度。”
  “我会努力的。”风紫捏紧拳头。
  荡千秋拍了拍风紫的头,“好儿子,既然如此,为父就帮你训练一年。
  七岁之前,荡千秋并未操之过急,结合他所看的一些偏方异法,过早与天地元灵接触,只会起到反作用,揠苗助长而已。
  所以这七年,他仅仅是帮风紫按部就班服用最初金章内带来的灵药(他是经过很长时间的亲身摸索,才得出来的惨痛结果),这七年来,风紫的灵气几乎是几何辈的增长。
  唯有在开脉之前一年左右修行,才能有所裨益。在入脉之时,达到人道天成的状态!
  “看看是卧龙台上练出来的孩子强,还是咱们强。”荡千秋自信地笑了笑,对于风紫如此顺从的模样很是欣慰:这老子,没白当!
  “把那什么卧龙台培养出的孩子全都解决掉!”荡千秋开始激励风紫。
  随后转身开始幻想:作为镇上第一天才的父亲,那么为孩子找个娘应该挺容易的!
  “爸,你这目标要求也太低了,不是说十三府适龄的孩子都参加吗?怎么目标就定咱们镇的?”
  “饭要一口一口吃,我警告你,在我帝啸宫宫主的训练下,你入脉典得不到好成绩,我就把你送到镇上的大牛学院!”
  “爸,还是帮我报卧龙台学前班吧。”
  “小子,你找打!”
  ……
  父子二人在市集上置办了一些必需品,荡千秋还带风紫去镇上最为出名的宝珍楼大吃了一餐,据荡千秋和风紫所感觉,不及他自己所做的饭菜万分之一好吃,是由于家常菜好吃的缘故么?
  但这或许是他一生为数不多的真话之一,因为除他俩之外,没有人吃过拿墨玉台当锅盖烧出来的菜,更何况那个奇怪的田。
  夕阳将人影拉成,荡千秋背着疯了一下午的风紫回去,暖风拂动衣袖,荡千秋撇了眼歪睡于肩头的风紫:“年华似水啊,不觉已七个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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