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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身陷困境的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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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绯爱晨与骇游客身边的森林中有数只兽。两人不知道这些兽的位置,但确信这些兽不会少于三只,那些兽拥有相同的黝黑身躯与血红眼睛,它们身体健硕,但在森林中穿行时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两人无法辨别它们的行踪,于是他们的行踪便显得诡秘,必须要警觉所有的方位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人只有两个,这让警惕这项任务显得有些困难。那些兽的无声不只是表现在行动上,在他们从未知处突进,意图袭击两人时,它们的起跃、突袭、张开血口、压制喘息声等,同样一点声音都没有。换句话说,如果有兽从他们的脑后袭击他们,如果他们没看见,便不可能发现,便要死。两个人必须监视到所有的方位,这让本来就困难的警惕任务变得更加困难。
  绯爱晨与骇游客背对着背,一步一步向前进,而即使这样,他们仍然缺乏安全感。人的眼睛生来便不能见全一个方向的所有景色,更何况除去面前还有两个人的脑侧,那又位于另一个方向,绯爱晨与骇游客必须保持时刻转动着自己的脑袋,才能每隔一段时间侦查一遍所有位置。
  正是这个“每隔一段时间才能完全侦查一遍自己的周围”,宛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两个人的心头,动摇二人坚毅的心志。试想,在最高度的警惕下,警惕仍然存在漏洞,万一那些兽趁着某个时间,正巧钻入了那个位置,是一种怎样的情况?两个人没有任何办法来辨别那兽是否在自己身后,若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种情况,他们将茫然无知地死去!
  连自己是怎样死的都不知道,那是何等的悲哀?两个人不想这样!
  可事实是,他们有相当大的可能步入那种境地!
  最高度的警惕有令人胆颤的漏洞,于是想要再警惕一些,可警惕已经是最高度,限于能力不足,心底滋生不安,不安压迫精神,令体力急剧下降,警惕力度便随着体力的下降而下降,最终会让他们提前迎来那个悲哀的结局!
  思虑的乍现将骇游客惊醒,让他幸运地摆脱了自身的恶性循环,知道,自己两人决不能再保持着防守的姿态,继续寻找安全地方。再继续下去,会死。
  既然防御会死,那就换做进攻!
  骇游客修的本来就是进攻,像现在的防御状态反而让他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
  骇游客一把抓住绯爱晨的胳膊,将她从自身的恶性循环中唤醒。意识一清醒,思维反而清晰了很多,想到自己刚刚的状态,绯爱晨心中一阵后怕,甚至脑门都生惊出不少冷汗!她想向骇游客道谢,但心中明白现在的状况不允许他们有那样悠闲的时间,骇游客拉住自己的胳膊也不会是为了这种事情。
  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绯爱晨确信这一点,于是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惊慌,以尽量平静的心态等待骇游客分配任务。
  骇游客说道:“我们向前跑,兽就只能从我们后面偷袭过来。我要对兽进行攻击,所以我倒着跑。你带着我不要撞倒树,同时寻找安全的地方。”
  这个方法很笨,且,倒着跑肯定很不舒服。但是仔细想想,确实很有效,也合乎道理。
  所谓偷袭,就是在不被看到的情况下进行攻击。绯爱晨向前跑,为了不撞倒树,一定会对周围的环境百般注意,这是任何生命都会遵循的道理,相信从小就进行暗杀,累计了一辈子经验的那些兽一定会明白。
  会明白,然后遵循自己所信,以此为戒训来做出行动——它们不会在绯爱晨面前出现,只会在其身后行动。
  而骇游客倒着走,面朝后方,可以将兽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若是这些兽欲以绯爱晨为目标,从身后偷袭,必然会受到骇游客毁灭性的打击。如此一来,可以将兽全歼。
  还有一种情况是,兽不想自己的行踪暴露,连骇游客的眼睛都要瞒着。这种情况下,兽就只能从两人的视觉盲点——左右两侧出手。
  这需要对度的掌控。若是绯爱晨与骇游客可是在行动中的,若是这些兽出来早了,会被绯爱晨发现,然后吃到一个爆炸吟唱;若是出来晚了,最终还是会落到骇游客的视野里,吃到另一个爆炸吟唱;而刚刚好的情况……
  让绯爱晨不循规律、时快时慢地跑不就避免了吗?这并不难。
  第三中情况是,兽不攻击,撤退。绯爱晨与骇游客二人乐见其成。
  如此一想,确实比先前的防守方案好了许多。只是骇游客需要委屈一下,被人带着倒跑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绯爱晨想清楚了骇游客的意思,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
  森林中多了两个奔跑的身影。
  绯爱晨的面色已经平静下来,拉着骇游客的左胳膊一路向前奔袭,脚步时快时慢,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意,快慢替换之间没有任何规律。想来,就算是一个人也没办法再这种情况下躲开两个人的视线,强行偷袭。跟着她们的兽虽然怪异,但仍然不如人聪明,更加不可能。
  骇游客被绯爱晨牵着,是向后面倒着跑,因为并不知道绯爱晨会在何时变换快慢,再加上森林中的环境复杂,脚边不时地出现树根、小凹陷之类,他时常要面临跌倒的危险,每当这时,跳一跳脚更换步伐便好。这要归功于长辈们那两年的训练,那个时候别说是倒着跑,就算是用手跳着跑都要训练十里地!
  而兽那边,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动静,安静得都快要让骇游客以为两个人跑的太快,已经甩掉那群兽了!当然,不到最后的时刻,骇游客是不会放下警惕的。只有等待绯爱晨找到一个足以被称之为安全,或者在某些情况下可以变成安全之地的位置之后,他才会真正的放下心来。
  不知兽们是否是感知到了这一点,以为偷袭二人无望,所以不再动手?
  又或者,以为偷袭二人无望,改为强杀了。
  骇游客的面前同时出现了五只兽的影子,其中有一只的身体没了肚子,原本完好的地方甚至还流着血液!这是被绯爱晨打出爆炸吟唱的那只?怎么肚子烂了都不死!流着血,自己还没有发现它……
  那兽的血液诡异的无味,若不是亲眼看见,骇游客都要以为这兽已经死了!这会儿阴魂一般出现在面前,便是骇游客这般心志都感到了颤抖!这兽真的是死士一般,悍不畏死?
  可就算是死士,肚子烂了也不可能活这么长时间啊!更何况追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如此剧烈的运动,该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吧?
  血对这兽并没有什么用处?面对这样超越现实的事情,骇游客心中不禁冒出了这种荒唐的想法。后也因为自己都认为荒唐而否认了。生命法则赋予生命的血肉器官,每一部分都是有用的,这在许多病例中已经证实过了。就算是这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不应该逃脱了这个道理。
  那么,这兽到底为什么……
  没有留给骇游客尽情想象的时间了。他面前的五只兽忽然停下脚步,血色的眼睛中忽然闪现出湛蓝色光芒!
  望见这一幕,骇游客下意识地感到了不安。这些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眼睛亮起来,一定是认为自己拥有的能力足以破解现状。兽抢在自己之前出手了,那么自己要进行防御才行。
  只是在这个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才能破局呢?兽停了、自己二人继续跑,兽与自己二人之间便多出一段距离,这攻击必须是远程的;其眼中绽放蓝色光芒,与蓝色相关最密切的是水,火焰有时也是蓝色的,但二者都算作近程攻击。大地与蓝色无关,灵力分的是金银……
  骇游客心中忽然出现了某些不好的想法,面色有些白。随后,他感到脑袋上方的空气蕴含着一些麻痹的意味……
  雷霆!
  “组合防御屏障展开!”
  骇游客于思索到危机真相的瞬间,在脑袋上构建出四道圆形屏障。那屏障大地色,带着浓郁的厚重气息,实质却是意想之外的轻盈。屏障中央有一个画一般的花纹,是曾经人们写出某些文字的启蒙之物。屏障较外围有三个粗细不一的圈,圈之间作为间隔的空白处有或直或曲的花纹。圈与文字之间的空白处也被莫名的纹样填满,写尽了大地的厚重与坚实。
  四个屏障,屏障与屏障之间一尺之距,与一丈的直径相比并不算长,以至于从外看就像骇游客举起了一个扁扁的圆形柱子一样。
  这个扁扁的圆形柱子并没有来得及完全展开,便被天上的五道雷霆同时击中、破碎。
  分先后,但四个屏障都碎了。组成屏障的这样或那样的花纹被雷霆劈断,碎散在空间之中,消逝与天地之间,归去来处。
  好在,雷霆与那花纹同去,并没有带给屏障之下的人许多麻烦。
  骇游客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自己的灵等比较高,把这吟唱可以因为灵性而提升的威能都给提升了,不然凭自己这从来都没有练过的防御能力,这一下还真的抗不过去。
  脑袋上忽然出现了雷声,绯爱晨被吓了一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步伐自然是停下了。向身后一望,刚巧看见骇游客的组合防御屏障与雷霆共逝,心有余悸,有些慌乱地问道:“兽应该已经全出来了,不如我和你一起打?”
  骇游客摇摇头,说道:“不必,接着跑吧。不知道这些兽的弱点,就算你留下来也没办法把它们的威胁消抹,不如继续赶路,寻找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五只,我还能应对。”
  绯爱晨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远方的数只兽,又思索着骇游客说得有理,便没有拒绝,带着他继续向前跑了。
  从站定、眼发光到雷霆实际落下来有一段时间,看来兽释放雷霆这一招需要蓄力。他们在蓄力期间不能动,所以这是自己二人与它们拉开距离的机会。刚刚自己与绯爱晨说话,兽没有趁机冲过来,或者再次释放雷霆能力,看来,雷霆这一招对兽的影响非常大。
  在骇游客的要求下,绯爱晨带着骇游客继续跑。在后方的骇游客一边警惕着五只兽,一边整理着各种猜测出来的情报,思索着在绯爱晨久久找不到安全之地的情况下,究竟该如何破局。
  目前的情报虽多,却无法整理出关于击杀这兽的情报,这是破局的一个难点。骇游客知道这兽悍不畏死,各种无声、无味;也知道它们在某些时刻的攻击习惯,以及雷霆这一招对它们的限制;他还知道自己二人这么逃下去大概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应该另谋出路。可这一切都卡在这个问题上,让人觉得很难受。
  这里也不行,那里也不行……那就硬打吧!
  许多许多的生命都以心脏为死亡之处,只要那儿受到什么损伤,几乎不可避免地要入地。这兽怪异,不知是否会被这个道理束缚?看这兽是狼模样,先试探狼心脏的位置。
  骇游客眼中闪过一抹杀戮之意,思维飞跃之间,手心已经凝聚三朵暗红色火花,正是烈噬!
  火花幽幽燃烧,悠悠行在骇游客为它准备的抛物线上,不慌不忙、不骄不躁、长驱直入,要没入那只没有肚子的兽心脏的位置。
  兽躲开了。
  一般来说,有攻击到来,人的第一反应不是防御就是躲开,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在兽身上也没有。
  但是,一个印象中悍不畏死、仿佛绝对不会躲开任何攻击的人,忽然躲开了某个攻击,这便会让人多想很多。在兽身上也一样。
  若是针对了某个位置进行攻击,而这个悍不畏死的兽真的躲开了,那么不得不让人猜测,这个位置就是这兽的弱点。
  骇游客似乎发现了一个足以让自己开心的情报?
  他手中还有两朵烈噬之花,准备试一试。
  这一次,火花不如第一朵那般优雅从容,变得迅捷了许多,宛如战斗中刺出的剑,还是最快的那种剑刺,仿佛任何人都躲无可躲一般。
  于是,兽没有躲过去。
  兽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相当干脆地摔倒在地。
  骇游客真的有理由开心一点了。
  骇游客把绯爱晨叫停,要与她分享自己的开心。
  兽便死没了。
  该去与燕惊鸿和沈星稚会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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