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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劈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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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永夜城。
  它是北境第一大城,用来阻挡着虎视眈眈的野蛮人,如果没有它的话,野蛮人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一路打到王都。
  梵尔特是永夜城城主,他是王国侯爵,在祸乱不断的年代中跟随着亚瑟四处征战,等到王国安稳后,他被派来了这里,统领着北境第一城。
  梵尔特来到这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改了城名,永夜——在这个君王代表着光明的国度里,这个名字是那么违和。
  但梵尔特不在意,在逐渐安稳后,他对那位王者的不满越来越深,就连他更改城名这件事,也没有引来骑士王的注意——王者根本不在意这些,这让梵尔特越发觉得,王位上的人不适合坐在那里。
  她是位合格的骑士,却不是合格的王,她没有身为王的威严,也不会玩弄权术。
  永夜城最中心处的城堡里。
  特里图拉是梵尔特手下骑士团的骑士长,永夜城的守护力量分为两个派系:来自王国的王国派骑士们在城内巡逻,而梵尔特侯爵手下的贵族骑士团则负责北境边缘的大范围巡逻。
  “特里图拉骑士长——搭个伴去酒馆里喝喝酒?酒馆里的小妞们都在盼着你的到来!”特里图拉回头看去,是他手下的骑士在邀请他喝酒。
  “不了,”特里图拉卸下头盔,露出一张写满了故事的沧桑面孔,“城主大人召见我,你们去吧,别喝的太糟糕了。”
  看着那群站没站相的手下们搭着背嘻嘻哈哈地走向酒馆,特里图拉夹了夹马肚,直奔城市中心的城堡庄园跑去。
  “城主大人,下午好。”特里图拉单膝下跪,执行着标准的骑士礼。
  “特里图拉,从今天开始缩小巡逻圈,范围缩小至永夜城周围五公里。”梵尔特吐出一粒葡萄籽,全身后仰在座椅里,直截了当地说道。
  “遵从您的意志。”特里图拉踏过昂贵的毛毯,走出城堡,来到马棚,出城调动骑士团。
  他得赶往驻扎在城外的据点。
  平日里的巡逻范围是永夜城周边二十公里,一下子缩小到五公里,特里图拉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凛冬将至,野蛮人的袭击快要到来,这一举动会把大量的野蛮人放入北境。
  “唉。”特里图拉长叹出声,“道夫,这下子玩大了,这一计划搭上了多少人的命……?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一只雄鹰拍打着翅膀,翱翔在高空之中,划过整片北域。
  ……
  “驾!”
  “嘶……嘶……咴——”
  斥候骑着马在森林中狂奔,他的右肩上流淌着鲜血,一把手斧嵌在他的肩骨里,看得出大量失血让斥候变的十分虚弱,他几乎是半躺在马背上,模糊不清地看着前方,驾驭着身下的马匹。
  进入小镇,一路疾行,他必须得把情报通告给罗格森男爵或是骑士团成员。
  “皮特!”
  罗格森男爵正在惬意地为他花园中的花朵浇着水,他远远的听到马蹄声,抬头看去,竟是斥候狂奔而来。
  罗格森男爵急忙扔下水壶,小跑着向斥候赶去。
  “男爵大人……野蛮人……野蛮人在森林里,至少有二十个……”
  斥候皮特困难地说出情报,让罗格森男爵紧皱起眉头。
  “霍德曼神父!”罗格森大喊,教堂就在他家对面,“快为他治疗!”
  ……
  又是新的一天,清晨的太阳洒在戴蒙德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安格如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拿上饭钱,在门口看到等待的瑞秋,两人结伴上学。
  今天的课程是几何和算术,内容依旧是那么枯燥,学生们都在无精打采地看着老师沉浸在自我满足中。
  “铃铃铃!”
  “放学吧。”
  马诺老师今天看起来还算很满意,呡了一口水后,他说道。
  “噢噢噢噢!”
  同学们对于放学的激情永远大于上学,一溜烟地跑完了。
  解决完午饭,时间来到下午一点。
  与往常不同的是,后院里不仅站着格罗斯导师,还有罗格森男爵。
  “男爵大人!”
  所有人都在向男爵致敬,罗格森男爵是绝大多数人奋斗的目标。
  罗格森男爵点了点头,然后让他的守卫搬来了五六个大箱子。
  “猜猜看里面是什么?孩子们。”
  罗格森男爵微笑着对学生们说道,他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缓缓拽下去挡在箱子上的布。
  剑!
  骑士剑!
  满满一箱子的骑士剑!
  所有学生都瞪大了眼睛,但这还没有结束。
  罗格森男爵继续翻开所有的箱子,每个箱子里面都装满了骑士剑,之后,他的守卫又搬来了大量的木桩和布料混合物。
  “今天开始,骑士预备团的训练将改为劈砍。”
  罗格森男爵说道,所有人都在开心的欢呼,只要不是长跑就好,体能训练是他们最不爱做的,那太煎熬了。
  而且,哪个男孩不喜欢刀剑呢?男人的骨子里流淌的永远都是血与火。
  “加油吧,你们将成为戴蒙德镇未来的骄傲。”罗格森男爵微笑着说道,然后离开了。
  学校的后院里多出了三十个木桩,其中并没有属于海德的木桩,他被罗格森男爵招收了,现在已经是一位觉醒骑士。
  据说罗格森男爵预支给了海德三个月的工资,那一天晚上,海德的家里吃上了已经半年没有吃过的咕咕鸡。
  格罗斯导师开始为每一位学员分配骑士剑,等到每个人手中都有了一把骑士剑后,这些学生们又开始比较,比较谁的剑成色好,谁的剑更锋利,或者是谁的剑更长一点。
  他们足足兴奋了五六分钟,然后又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全都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发现,剑没有开锋。
  “格罗斯导师!”一个学生眼巴巴地看着格罗斯导师,指了指骑士剑的刀锋。
  “你们并不需要一把行凶利器,你们只需要熟悉挥砍的感觉,和锻炼手臂的耐力。”格罗斯导师说道。
  所有的学员一听到‘锻炼耐力’后,不约而同地瞬间褪去得到骑士剑的欣喜,就连刚刚那握在手中的沉重感也不再是令人振奋的感觉了,谁的剑分量更足也不再是炫耀的资本。
  “现在,去拿一个木桩,埋在土里,再把那些填充物塞到布袋里,套到木桩上。”
  在格罗斯导师的指挥下,每个学员都有了自己的假人木桩。
  格罗斯导师讲解了每一个要注意的地方,像是挥剑的速度不要太快,不然以后战斗时剑柄上沾到鲜血容易把剑甩出去,还有劈砍的角度要注意,不然会影响你的发力,更严重的是剑身会卡咋野蛮人的骨头里,拔不出来。
  在三十分钟的机械化、无限重复的劈砍中,又是只有安格坚持了下来。
  每个人都在低垂着双臂,肿胀,酸涩,这感觉太糟糕了。
  “拿起武器,继续练习。”
  格罗斯让他们休息了五分钟,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训练进行了两个小时,直到太阳已经快要下山的时候,格罗斯导师才宣布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每个人都累成了死狗,但是在第一个人的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声音之后,所有人都快速的站了起来,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学校后院的大门。
  因为一个穿着连衣裙,身上有许多别针、胸针、头饰等装饰品的少女正站在那,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篮子。
  沙夏,罗格森男爵的独女,她可能是整个小镇里,唯一一个拥有「贵族气质」的女孩。
  “咕咚。”
  格雷尔斯又不争气地吞了口水,他明明刚刚才喝过水。
  “一定是篮子里的香气吸引了我……”格雷尔斯在心里狡辩着。
  “沙夏姐姐。”
  一直在旁边捧着书看的瑞秋合上了书本,惊喜地叫道。
  “小瑞秋,早就听说你天天呆在这里。”
  沙夏明明只比瑞秋大两岁,但她依然像小大人一样轻轻地摸了瑞秋的头。
  然后她在后院里扫视一圈,看到安格后沙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瑞秋待在这里的目的很明确。
  “原来安格在这里啊。”沙夏对着瑞秋说道。
  瑞秋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沙夏姐姐,你来这干什么?”
  “送鸡蛋。”沙夏摇了摇篮子,然后走进后院。
  “从今天开始,在骑士预备团训练的成员每天都可以得到一个鸡蛋。”
  沙夏把篮子放在院子中间的桌子上,“这是我的父亲送给你们的,前提是,所有人都得完成当天的训练,如果有一个人偷懒,没有完成当日训练的话,所有人都将没有鸡蛋可以吃。”
  沙夏提出的条件几乎不能称之为是条件,谁会盼着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可以吃一个鸡蛋呢?
  煮鸡蛋散发着淡淡的蛋香,让所有人都忘记了手臂的酸痛。
  “一人一个哦。”沙夏开始分发鸡蛋。
  “安格,这是你的。”
  安格坐在一个小台阶上,沙夏来到他面前蹲下,笑嘻嘻地看着他。
  “谢谢。”
  安格接过,可沙夏还没有走,她的眼睛转来转去,“安格,手臂很痛吧?”
  “还好吧,怎么了?”安格疑惑道,持续劈砍了两个小时,每个人的手指在止不住的颤抖。
  沙夏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看向站在安格身后的瑞秋,“瑞秋,一名拥有贵族精神的女孩应该乐于帮助他人。”
  “帮助他人?”瑞秋疑惑地看着沙夏。
  “安格是训练中最认真的人,他一次都没有休息过,将近三个小时他都在不停地挥砍,难道他不该获得一些特殊待遇吗?像是由我们的瑞秋小姐为他剥去鸡蛋壳?或是把鸡蛋喂到他的嘴里?”
  沙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坏笑,“当然,难道瑞秋不愿意吗?我也是可以的哦,要我来帮安格吗?好呀,来,啊——”
  “我来!”
  瑞秋急忙的喊道,然后夺过鸡蛋,面颊迅速升温,爬上一片红晕。
  “沙夏姐姐真是的!她总是这样捉弄我……”瑞秋在心底埋怨,更多的还是由于羞涩带来的羞耻感。
  骑士预备团的少年们只能羡慕地看着安格,嘴里还带着温度和香气的鸡蛋似乎也失去了味道。
  “明天,明天我一定也要成为最优秀的学员,让沙夏小姐亲自喂我吃鸡蛋!”用颤抖的双手把鸡蛋塞进嘴里,每个人都在
  心里宣誓。
  夕阳西下,瑞秋零零散散的拎着骑士盔甲,低着头紧盯着地面,脸上还带着未退散的红晕。
  “我先回家了!”
  把那堆盔甲散件丢到安格家的院子里,她一溜烟地跑了。
  这天晚上,道夫没有回家,疲惫的安格吃过晚饭,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下午一点,学校后院。
  今天安格没看到皮鲁特的身影,但海德回来了。
  海德用上了皮鲁特的木桩,安格不知道皮鲁特是跟格罗斯导师申请退出了,还是因为迟到被取消了资格。
  看来那个商人之子已经走了。
  相比起皮鲁特的离开,海德的到来更让所有人都感到好奇。
  “海德,你昨天没来真是可惜了,沙夏小姐来了!她还带了好多的鸡蛋,那可是鸡蛋啊!,她甚至差点亲自喂安格吃了鸡蛋!该死的安格!不过还好,沙夏小姐说以后每天都会有鸡蛋吃,你可不要再缺席了!”
  海德微笑着连连点头,大家微微感到有些违和,今天的海德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腼腆了,他的身上多出了几分少年应有的自信。
  “开始训练!”格罗斯导师准时登场,他一进来就大喊道。
  “叮叮当当……”
  或许是每天都能吃到鸡蛋刺激到了大家,他们今天的训练格外的用心。
  “海德,那是什么!”
  一个偏瘦的少年姿势标准的挥砍木桩,汗流浃背,他抽出手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扭头时看到海德身边弥漫着一阵迷雾,他激动地喊道。
  “这是我的天赋,格雷尔斯。”,海德回道,然后又继续说:“是罗格森男爵让我这么练习的。”
  “练习天赋?”
  格雷尔斯瞪大了眼睛看着海德在迷雾里劈砍着木桩。
  “对,罗格森男爵说,什么时候我可以让雾收拢到紧贴着剑身,那训练就算完成了。”
  每个人都在羡慕的看着海德,但等他们看到海德十分钟后就开始汗流浃背了之后,他们都打消了羡慕海德这个念头。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打消,大概在训练结束后,他们还是会重新羡慕起海德。
  “海德,歇一歇吧。”格罗斯导师知道运用这种能力会使人的体力加速流失,他对海德说道。
  “没事的,格罗斯导师。”
  海德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又高举骑士剑,砍向木桩。
  “噹啷!”
  骑士剑脱手而出,直立在格雷尔斯身前不到半米的位置。
  “海……海德,我、惹你了吗我……!”
  格雷尔斯发着颤音问道,他现在觉得格罗斯导师没有给骑士剑开锋简直是太明智了!
  “在剑柄上缠上一圈布,海德。”安格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不然剑会甩出去的。”
  “好的……真是抱歉,格雷尔斯。”海德看了看手里地汗,嘀咕了一句,“那我试试。”
  时间一点点流逝,少年们在夕阳下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昏天黑地的训练后,少年们又盼来了几乎可以称为女神的沙夏,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诱人的鸡蛋,和享受女神亲自喂自己吃鸡蛋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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