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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摧红之塞上赌局 将军夜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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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濒在城中把十位明军士兵遗骸安葬完毕,众人肃立落了几行热泪。
  折腾半日,依然天色惨淡。
  小沛城中军大帐之中,江濒与手下十二位百户长济济一堂,黄谦和黄万平时最闹,见今日江濒脸色凝重异常,他二人抿嘴大气也不敢吭上一声,江濒连续颁下十道将令,各位百户长一一领命而去。
  空空的大帐之中,只剩下黄氏兄弟二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黄万终于将身一起,道,“江大……将军,”他们与江濒交好,私下里以兄弟相称,只是今日黄万一转念,改口变成了大将军。黄谦怕弟弟说错话,悄悄拉他一把。
  江濒正思考中,抬头望着黄万咦了一声。
  黄万推开黄谦,道,“我有投诉。”
  江濒道,“讲!”
  黄万硬着颈子道,“咱当兵就是为了打仗,现在情势紧急,别人都有事做,我两兄弟现在却被晾在一边,不公平!”
  江濒道,“公平?你就不怕我追究你们擅自开炮的责任?”
  黄谦赶紧抢上捂住黄万的大嘴。
  江濒冷笑道,“黄谦,黄万听令,我命你二人在一个时辰内搜罗出二十张熊皮!”
  黄谦和黄万听得傻了眼,但也领命而去。
  江濒看着二人背影摇头不己,黄谦黄万于两军阵前擅自开炮,极易引致战争升级,依照大明军律当斩,如今大战在即,先斩了自己的手足,江濒可不会做这种动摇军心的赔本买卖。
  江濒摊开面前布防图细细观看,万里长城九边重镇保护大明疆土,小沛城处在内外河套地区的最南边,虽然东靠应州城,北靠大同镇,南临太原镇,固原镇,即使是榆林镇的兵到此也不是很远,但仔细分析却发现,这几处兵力却是西面鞑靼人势力呈现犬牙交错,一方盯着一方,而小沛城却是一座孤城突出在长城的防线之外。如今城外这几千鞑靼人将小沛城对外联络强行掐断,情势显得颇为复杂。
  如今对面之敌,旌旗招展,旗号颇为繁杂,虽边境巡防时多有接触,但蒙古人逐水草放牧,今日是蒙古部落瓦剌人,明日又是蒙古部落鞑靼人,西辽乃蛮人,小沛城对面到底是哪方势力,江濒也拿捏不准。
  冬曰夜长日短,不及辰时,天色便先黑了下来,鞑靼人的帐篷之间篝火熊熊,依他们的民俗,本来应该载歌载舞,今日冬不拉一响,只有一个男声主唱,虽然声线粗犷些,但是唱得感情深沉,具有浓厚的抒情意味。
  城头的明军不知其义,有感于这歌声曲调优美,偷偷随声应和,正在城头巡视的江濒与鞑靼人在边关上打了这许多年的交道,知道那蛮子唱的是鞑靼人广泛流行的《三百六十只黄羊》,这首寓言体叙事歌,表现一只受了重伤的老黄羊,带领自己年幼的小黄羊,奋力逃跑,从猎人们的围剿中突围而出,最后身死的故事。
  此时小沛城中也是人声嘈杂,军营之中到了饭时,十位百户长在中军大帐内跟江濒将任务一一呈交着。
  “让开,让让!”黄万的大嗓门不停。大家先闻到一股皮草的膻腥之气,黄谦和黄万肩扛手抱着一堆兽皮推门而入后摊在大帐正中,熊皮,狼皮一应俱全。
  黄万大嘴一咧,道,“熊皮实在不是今年冬天的流行款式,我将小沛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才凑出这一些。”
  江濒知道小沛城之内民众不多,居住的多为汉人,他们不喜欢使用毛草,让黄氏兄弟短期内搜罗二十张熊皮确实难度极高,他顺手翻看检验忽然脸色一沉,道,“熊皮不够狼皮凑也还罢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原来其中还夹杂有几张狗皮之外还有两张狐狸皮。
  江濒眼晴一瞪。黄万一哆嗦,道,“大哥你又要罚我?”
  江濒将手一摆,道,“滚!滚!滚!赶紧找一班大嗓门的兵士带上乐器去城头上奏五十遍《将军令》。”
  黄万委委屈屈出了门。江濒看见黄谦嘴角哆嗦,却不见出声,不耐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黄谦嘟囔道,“我弟弟说,狼皮做坎肩,狗皮帽上再吊两个狐狸尾,江大哥今年冬天就不冷了。”
  江濒闻声感动心头轻轻一暖,道,“我若穿上那一身行头夜间巡城,只怕冬天未过完,先被你们不小心当成鞑靼探子射杀了!”
  江将军如此强逼着一个百户长去搞文艺,旁边几个百户长也想替黄万求情,偏偏这种惩罚实在算不上严苛,大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考虑现在正是饭点,江濒命令黄谦将饭食送上城头,城头临时凑成的乐队边吃边奏。
  夜黑如墨,雾气从生。
  塞外牧人们天性能歌善舞,偏偏小沛城这个乐队因为是临时拼凑而成本来乐感极差,又加上总指挥黄万心中抑郁胡乱指挥,好好一个《将军令》,硬被城头这一股明军编排成《怨妇思夫》一般孤喜哀凉,三两下便把鞑靼歌手带偏跑了调。
  于是城外的鞑靼勇士们聒噪,城头的明军们对骂,场面热闹非凡,吵到两边军营中休息的兵士陪着夜不能眠,双方熬到子夜午时,感觉倦了这才各自收声。
  冬夜太长篝火难免烧尽,旷野中稀稀拉拉又下了一阵雪籽,冷风之中寒意更加蚀骨。平静的小沛城,单薄的城墙浸淫在夜色之中,好似黑夜中的一只困兽。
  灯火不明,午夜,未时。静寂如死,夜色如雾。
  两个异型怪物趁势拨开栅栏弓身而入,匍匐在帐篷的边角。帐篷之中的鞑靼勇士们也是被今夜两边的音乐赛事影响了正常休息,如今正好睡得鼾声如雷。
  这时间当值的两位鞑靼勇士一边手持火把一边扶弯刀巡视四周,一边打着哈欠。实在难忍困意一揉眼,刚一睁眼时,两个巨大的熊头挡住背后的火光,鞑靼守卫刚要大叫示警,已感觉到脖子上先是一凉,还不及感到一疼,喉中血陪着声音一同喷出!两个熊状物将他们拉了拖至角落。
  一阵轻微响动之后,栅栏之后又钻过几十个熊头,狼头,狗头的怪物,遁入帐篷……此时睡在军帐中的一位鞑靼军官夜间腹痛正要起身,忽然闻得牛皮大帐内血腥气四溢,两只幽蓝的巨眼贴上来几乎己经贴在自己的鼻梁之上,鞑靼军官惊道,“谁,口令!”
  鞑靼军官先被一掌拍晕,既然事破,熊吼一声,狼嗥等恶兽之声跟随着络绎不绝,鞑靼大营陷入一片火海。
  鞑靼勇士们闻声跃起,不及加衣,跃马提刀直奔火场。呼呼呼呼,于火场之中跃出一个身披熊皮的大汉,鞑靼勇士们乱刀剁下,那大汉不及理会身上皮草被燎起的火苗,左手中挽出几朵刀花叮叮当当格挡住对方鞑靼弯刀的攻势,鞑靼勇士们正紧围着这熊人越攻越紧,不提防身后火海之中又跃出十数人,一刀一个将他们斩于马下。这群人这才将那个掳来的鞑靼军官送在大汉手上。
  这几人或一人独骑,或两人合乘,翻身跃上鞑靼军马的马背,合力撞开辕门,趁乱直奔小沛方向。
  鞑靼方察觉异样,数百勇士纵马操弓兜尾猛追。
  他们边骑边射,一时之间箭落如雨。这十数人即使有人背部中了数箭也不敢纠缠,只将负住俘虏的大汉的战马护在当中,拨马急遁。
  说时迟那时快,两行人一追一逃己经冲到小沛城下。
  忽然号炮一响,城头之上无数箭支射向鞑靼追兵,这时间,城头上忽然点燃上千支火把,照得方圆几里亮如白昼。
  墙头先伸出一截乌油油的炮身,调试完毕这才伸出黄万贱兮兮一张笑脸,道,“鞑靼兄弟们,刚刚吵着你们休息了,不好意思呦。”
  那马背上的鞑靼勇士们死死盯住前方的十数个身披兽皮之人。
  黄万拍拍炮身,笑道,“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大家也累了,要不,咱们今日真的各自休息,如何?”
  黄谦一边喝斥道,“罗里巴嗦,讲重点!”
  黄万一昂首道,“蛮子们,你们再不退,你万爷可要开炮了!”
  鞑靼勇士们对白日里那一炮依然心有余悸,只是自己的军营在深夜之中被这帮人偷袭,死伤损失不可估量,数百名鞑靼勇士对着这帮人眼冒怒火,准备在城下受再大损失也要将这群人围而歼之,鞑靼勇士们一边拨打飞矢,一边摸弓。
  忽然背后轰隆之声动天轰地,东南方向鞑靼军营之中火光冲天,又一片人喊马嘶。
  追逃的这批鞑靼勇士们被这一连串爆炸震得面面相觑。马队之中冲上一人,吼道,“明日沙场上见!”瞪着这十数人,狠狠将一口血痰吐在地上,带着鞑靼勇士们集体后退十尺,驾马昂首而去。
  黄谦和黄万等到鞑靼军马全数撤入大营,这才敢放下吊桥,迎接这一行人鱼贯而入,黄万也是好奇,在城门火把闪光中拨开众人的兽头打招呼。
  “张百户,辛苦了。”
  “罗百户,爽不。”待黄万拨开第三个血淋淋的熊头,打个哆嗦道,“江……江大哥,你去鞑靼营中冲杀这么好玩,怎么不捎上我两兄弟。”
  江濒一笑置之,将马背上俯卧的鞑靼军官对守城军卒一推,言道,“丢入大牢。”
  黄谦猛然一惊心道“江大哥身为小沛城主将,亲自摸营抓舌头,万一折在鞑靼人军中,这小沛城群龙无首,又如何对付得了城外这些凶猛的鞑靼蛮子?”心里想着,看着江濒身后几人都插着鞑靼人弓箭雕翎,看得自己后背都发寒,不由得抖声问道,“江大哥,这箭……”
  “速速叫来医官!”江濒打断话头,转身探望摸营的手下,黄谦见得江濒背后并无箭羽,稍稍定神,领众人扶着摸营的十几人休憇下来。军士们互相帮着扒了身上的兽皮,露出一身锁子甲,江濒部今夜穿戴的锁子甲由铁丝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铠如环锁,射不可入。众人背皆中了鞑靼勇士们的三五支利箭,全数嵌在锁子甲的孔洞之间,亏得锁子甲护身,长箭扎入身躯仅仅埋没了箭头,并无贯穿,不伤性命,军医官拔箭敷药,一时忙碌。
  江濒扒了熊皮登上城头,只见鞑靼军大营挨炸者不堪苦痛在火海中号呼惨叫,火光冲天映照之下一片黑烟滚滚,场面混乱不堪,淡淡道,“报信那两位兄弟应该突出去,西北方可有动静?”
  黄万摇一摇头。
  江濒面不改色,直奔了大牢而去。
  那鞑靼军官头脑简单而不惧死,拷打不能使其屈,十位百户长守在大牢之外,各自考虑如何能撬开这蛮子的嘴巴。
  牢头接了军令,准备几盆暖水,一身干衣,江濒来了也不与众人讨论,随便地洗洗一身血污,换上新装,对着铜镜整理妆容之后,这才一个人放下腰刀进入牢房,反手带关牢门。
  半个时辰说快不慢,江濒再出来时,自语道,“如此,便明白了。”
  黄谦小心道,“鞑靼人怎么会松口?在招供之前,江大哥你将他弄死过去几遍?”
  江濒清洗手上的浮灰,诧异道,“除了钢铁和死人,江某面前还有谁张不开嘴?”
  众人听得后心发凉。
  江濒淡然道,“对方军卒七千,由五个部落拼凑而成,幸喜此次行动与鞑靼伯颜并无关系,大家各安其位了。”
  于是十二位百户长们领命,守城的继续守城,安歇的继续安歇,各安其位。
  黄谦携着黄万走在最后,黄万看看黄谦,小心问道,“伯颜是谁,能让咱江大哥如此忌惮。”
  “不认识。”黄谦摇一摇头,忽然眼中灵光一闪,失声道,“莫非江大哥说的是蒙古小!王!子!”言罢,“啪”一声,手中把玩的鞑靼人雕翎箭落地,黄谦竟浑然不知。
  江濒拾起带血的鞑靼人雕翎箭交给黄谦,说道:“你俩空闲,去陪我放一棚大烟火。”
  黄谦听得自是心头一震,耳鬓之发皆竖立,心知这是江濒让他俩点燃小沛城主烽火台,这烽火台一点,必然惊动长城沿途烽火,此番格局已经不是边境摩擦,而是与鞑靼军队确定敌我战争大动干戈的意思了。
  黄谦黄万拱手齐声说道:“得令!”
  三人走出军牢,步入寂静的街道,街道延伸到钟鼓楼,钟鼓楼后是更加高大的烽火楼,不一会儿,腾起一团大火,火焰直升云霄,把一个无月的惨云暗夜照得通亮。
  ……
  东方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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