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悟道

　　刚走两步，便有一只手挡在面前，抵住白玉胸口。
　　指力强劲，一股阴寒气息深入骨髓，体内热流被浇灌得浑身透凉。
　　这股气息，白玉似乎有些熟悉。
　　正是那日，暗堂所见的雷长老。白玉感知道这股气息，瞬间浮想联翩。
　　停步退下，不过并未多看那副经过易容的面孔。
　　计划已经开始了，他自然会全力配合，不能暴露雷长老。
　　雷长老再次融入几位执事中去，很是普通寻常。他方才做的，也只是遵照宗门规矩，阻止每一位靠近石碑之人，即便比试的弟子也不行，只许远观、不可近触。
　　“这第二场，乃是考验尔等之武道慧根，次序不分先后”石台上曹长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观摩圣碑一个时辰，结合自身所练外功招式，加以整合，化各自感悟与招式，于场上演练一番，拳掌指腿，刀剑枪戟，皆可”
　　言毕，便不再开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几位天才弟子们同样不曾动弹。
　　徐夫子回至石柱上，同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厚重声音从巨蛇口中传来。巨蛇体内似有物体蠕动，缓缓移动向那倾盆大口。
　　只见那蛇口猛的张到最大，露出两颗锋利无比的獠牙，猩红的信子再次肆意伸缩，让人头皮发麻。
　　从其喉咙深处，迸出一股青绿色的脓液，宛若一股坠落流星，笔直而迅猛的射向红色怪石。
　　“啪的一声”一刚一柔，两者相击。
　　最终是巨石起了反应。巨石上裂开一道道细痕，数十个最为粗厚的细线，向外扩张，每条线再次产生数十个更细的线。
　　“砰......砰......砰”
　　无数道闷重的声音炸裂，巨石表皮炸开，飞溅而出的碎石被诸位执事长老联手布置的真气网拦截住，一颗也未遗漏。
　　不然的话，亦这种似箭如梭的速度，场下定要重伤一大片。
　　在大蛇的剧毒脓液轰击之下，一道如妙似幻的石碑最终浮现于众人眼前。
　　石碑高数十丈，也不是是何材料铸成，碑上遍布图案碑纹，有的似异兽，有的似人形，有的似山脉走势，有的似大江大河，有的似文字符号..........
　　但碑上所刻，无不是玄奥奇妙之物，让人猜测不透，难以理解。
　　多看一会，白玉边觉晕眩异常，仿佛要沉迷进另一个虚幻世界。若不是胸口突然一阵灼热之感，再加上旁边长老怒喝，他将沉浸如其他的世界。
　　他离的最近，看的最久，理应影响最大。但他受体内真气所制，意识清醒程度与身后几位弟子仅差分毫。
　　“此碑奇妙非凡，只可从此一瞥，不可久视。否则易受迷惑，陷入幻境而不自拔”曹长老没有理会石台上的小意外，继续讲解。
　　“碑上造化万千，能得其一便是天大机缘，不可贪多。便是我南华开派功法，也仅仅只是从其中一图感悟而来。尔等当仔细感悟，若得契合自身功法的图纹，日后加以磨练，甚至受益一生，那便是此次最大的造化。”
　　原来如此，南华真经竟是由此而来。
　　白玉记得曾问过师尊，南华真经从何处得来。
　　当时师尊微微一笑，指了指白玉胸口。答道“从心而来”
　　此刻，他知晓了答案。
　　南华真经，可是南华宗最顶层的功法。凭借着这道功法，南华宗才能在这宗派王朝林立的青天大陆站稳脚跟，经过近百年的发展，逐渐牢固。
　　而这功法，却只是碑中一角。那这碑，称为圣，与圣人比肩，自然不为过。
　　凭此圣碑，只要给于充足的时间与人才，南华宗站在群峰之巅，那是迟早的事。
　　一旦实力增强，势力疆域也同样会随之扩大。
　　势力疆域扩大，人才自会源源不断。
　　如白玉这种天纵奇才，便不会少。
　　原本，白玉是众多长老眼中加速这一目标的希望。
　　只不过如今，希望有些渺茫了。
　　几位弟子开始围绕着圣碑，挪动脚步，寻找属于自身的造化。每处图纹，只盯数息，便立刻收回视线，因为他们由些吃不消。
　　难怪破镜之战，非后天巅峰弟子不可参与。仅就这块石碑，便会挡住绝大多数人的前进步伐。如若普通弟子来观看，只需一眼，便会沉沦其中，有弊无益。
　　碑上密密麻麻，许多图案是交错分布的，连枝结尾，难以分辨，更别说领悟一番了。
　　审视良久，也难以觉察到其中玄妙。
　　其他几人，有的盯着一角细细斟酌，有的面露愁容，有的人在踱步寻找。
　　两个时辰后。
　　游青云似乎是第一位完全沉浸在一幅图而久久不曾挪动之人。在其眼中，一棵参天大树浮现，而在数下，一节枯落残枝静静躺在地面。他紧紧盯着这道残枝，目不转睛。
　　蓝震，目光所至之处，则是一片混乱图形之中，细看之下，犹如一片上古战场，残盔乱甲，长枪短剑，杂乱分布。蓝震本人，则双眼泛红，走火入魔一般。但旁边几位执事长老却不曾打扰，熟视无睹。
　　唐浩眼前，是一块奇形怪石。上面凹凸不平，刻痕斑斑，又似有勾勾画画痕迹。
　　蓝婷婷眸中凝泪，盯着一幅异兽嬉闹图，似乎是一家子，但不远处则危机四伏。蓝婷婷神情有些悲伤，不时用袖口擦拭两行泪痕。
　　而其他几人，皆盯着不同之处，神色各异，有人双目凝重，有人满脸愁容，也有人略显急躁。
　　而白玉，则还在围着巨石打圈。
　　“这白师兄，转了不少圈了，怎生还未寻到契合图案”
　　“孰强孰弱，此时一目了然了吧”有人好笑，对着陈初木质问道。
　　“杨开，别在这小声嘀咕，有本事你找白师兄比试一番去”陈初木旁边的金表反驳道。
　　“就是，有本事单挑去”陈初木也小声附和，旁边两位小伙伴倒是有些诺诺不敢开口。
　　“你就是上次求着见白师兄而没成功，觉得丢了人，心生怨恨了吧”陈初木再次说道。
　　“简直胡说八道”那名叫杨开的弟子有些发怒，声线变重。
　　........
　　“再吵给我滚蛋”一旁有长老骂骂咧咧，几位弟子才安静下来。
　　而石台上，白玉还在寻找，便是几位石柱上的长老都开始疑惑了。
　　这白玉，天赋当不该如此呀。
　　“圣碑之图，忌贪忌燥，适可而行，方为正道”有声音远远传入白玉耳中，那是四长老在提醒。
　　白玉心中苦笑不已，他并非没有发现自身契合图纹，实则在走动过程中，早已有数十处心生感应。
　　但绕寻过程中，白玉却始终感觉到一阵心悸，那是一种极致的压迫之感，是其他几处所没有的。
　　他冥冥中有种直觉，如果今日选了其他造化，那才是他最大的损失。
　　他亦有些着急，毕竟，时间不多了。
　　当场上半数弟子结束感悟之时，便是这第二场比试终结的时刻。
　　他再次走动了起来，又是一圈开始。
　　情绪不自觉得有些浮躁，不受控制。
　　体内真气在不觉察间，泄露了丝毫。
　　突然，白玉抬起了头颅。在石块较高处，一幅奇异的图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块异兽图，似狼，似虎，似豹。那异兽双目怒睁，不怒自威，一股霸道之气迎面而来。
　　白玉眸光犀利，双眼中竟然有着几丝紫色光芒一闪而逝。他头脑是清醒的，也感觉到了体内真气的存在。正是这几丝真气，帮助他找了一直苦寻的契合图案。
　　他的意识开始沉浸其中，来到那幅异兽图真实存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