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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哥，你看什么呢？”宋一铭跟谢池走过来，两人朝着沈断刚刚看的地方看过去，扫了一圈，宋一铭阴阳怪气的‘呦’了一声，“咱们职高，哪里来这么正的学妹了。”
谢池没有看到，“哪呢？”
宋一铭指着，“就那个，穿着白衬衣，黑色长头发的那个，长得也太正点了。”
眼看着宋一铭黄腔要开起来，沈断皱眉，手指捏紧了矿泉水瓶口，“闭嘴。”
宋一铭没敢在吱声。
沈断转身，往休息区走。
他拿起手机，脑海中突然晃过，少女那一双潋滟春色的眸子，咬了下牙，拨出去一个号码。
—
书阮没有想到沈断突然看过来。
心里一惊。
对上了少年那一双幽深的眼睛，冷冷的瞳仁，他眼底的戾气未散，透着凉意。
耳边有女生兴奋的惊呼。
“沈断看过来了！”
“肯定是在看我，他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的！”
“切多大脸啊宋思思，沈断怎么会看你？你自己照照镜子去吧。”
乔妮瞥了下唇，凑过来跟书阮还有萧潇小声，“切，这群人真自恋，大佬怎么可能看她们呢，估计就是无聊看一眼。”
“就是啊，不过好像刚刚沈断真的往这边看了哎。”萧潇说。
“要看也是看书阮啊，书阮不是站在我们中间的吗？”乔妮笑了笑，“说不定大佬真的在看你呢，书阮。”
她说着攥了攥书阮的手。
萧潇也说，“就是啊，一个是职高大佬，一个是三中学霸，想想我要激动死了，沈断也太帅了吧！！”
书阮的脸颊红了，怔了好几秒，“你们..”
她咬着唇说，“你们实在是好无聊啊。”
乔妮见书阮脸红了，也跟萧潇适可而止了，知道书阮脸皮薄，人也单纯，不拿她打趣了，萧潇吐了下舌头，“书阮，你别生气啊，我乔妮就是说着玩玩的。”
不过想想很带感啊，谁让书阮长得这么好看，虽然书阮平时就很漂亮了，但是太乖了，这一份美丽就很容易被忽视了。
书阮低声，“我没生气。”
手机突然震动了。
书阮下意识的捂着兜，耳边篮球场嘈杂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这里是职高，老师查的没有这么严，她拿出手机来，走到一边，看着上面显示着沈断的号码...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啊...
书阮走到了人群外，“喂。”
“你旷课了。”那端少年嗓音冷淡，肯定。
书阮，“...”
“我...今下午物理课跟下周三的自习调换了，乔妮说职高举行篮球赛。”
所以，她就过来了。
“你现在在哪？”沈断一边问一边跟宋一铭他们说了一声，走到了篮球馆的休息室。
书阮说了位置。
职高的体育馆能够容纳三个年级所有的人，平时开一些活动的时候也都会在这里，但是今天三中很多同学逃课过来看，书阮走到了外面的小走廊。
两分钟后沈断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下了球服，此刻黑色的外套跟黑色的运动裤，个子很高，身形清瘦，他走过来，书阮背对着他白色衬衣整整齐齐的扎在黑色的校服裤里，腰肢纤细，黑色宽松校服裤，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沈断走到了她身后。
书阮感到身后熟悉的草木清香，她笑着转身，“沈断。”
“嗯。”
她笑的很灿烂，皮肤在阳光下白若透明，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眼底潋滟，沈断应了一声，看着她散在肩膀的长发，然后想要伸手，慢慢的又垂下，他眉眼平静，“把头发扎起来。”
书阮用手指梳了一下头发，“不好看吗？”
沈断侧开脸。
很好看，他没有说出来。
就是因为很好看，才要扎起来。
她放下头发，没有平时这么乖，有些慵懒的媚气，笑起来明晃晃的在他面前。
他没有吭声。
书阮也习惯了，用牙齿咬着手腕的头绳，扎住了头发，一个高高的马尾，“我怕进不来，你们体育馆门口有学生会的在查。”
沈断转身往前走，书阮犹豫了两秒钟跟在身后。
“你好厉害，听说高三篮球队队长是市篮球队的。”他沉默无声，书阮嗓音清脆一直不停，“但是他好像打不过你。”
走出走廊，阳光落在脸上，少年抬了一下眼皮，他停下了脚步，书阮的目光落在周围，她第一次来职高，职高的绿化很好，走廊两边都是葱翠的颜色，她撞到了少年的后背上——
沈断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腕，书阮站稳。
“你怎么突然..突然停下来了..”
“你几点上课？”他说。
书阮，“...我..”
她刚刚撞到了他后背，书阮只觉得他身上一抹热气，此刻手腕被他抓住扶稳，书阮越发的感受到，沈断的手掌温度比常人要高，她踮起脚尖，往他的额头触过去——
少年个子很高，书阮踮起脚尖的同时，沈断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她。
他说，“我送你回学校。”
书阮抓住了他，“沈断，你烧还没有退？”她有些着急，“你吃药了吗？怎么还没有退烧，你烧都没退怎么能打篮球。”
“书阮，你该上课了。”他平静的看着她。
书阮看着他淡淡的瞳仁，张了张嘴，在沈断往前走的时候，她弯下腰，蹲下来没有起来，沈断往前走了好几步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停下，转身，看到书阮蹲在地上。
书阮看着视线中，少年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头顶，一抹阴影压下来。
她知道他回来了。
她说，“沈断，我腿疼，刚刚乔妮拉着我跑过来，好像是磨到了。”
沈断抿着唇，瞳仁漆黑，他弯腰，少年的手臂瘦削有力，将她抱起来，然后大步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书阮抬起头。
应着灿烂的阳光，她看到少年下巴的弧度，他抿着唇，瞳仁看着正前方，步伐很稳，胸膛传来有力的心跳声——
就在她耳测。
‘咚咚’的敲着。
书阮闻到了阳光下，草木清香蒸发的气息。
还有淡淡的汗味。
—
医务室的两名女医生正在聊天，其中一名女医生笑着，“听说体育馆举行篮球赛，真想去看看呢。”
“陈医生，没有想到你对篮球感兴趣啊。”
“反正也是无聊，好像学校里面有开直播..”说着，女医生在校园论坛找直播的地址。
另一名女医生站起身，给病床上生理痛正在休息的女同学递过去一杯红糖水。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伴随着细小尘埃光粒。
一名黑衣少年抱着一个女同学走过来，他将女同学放下，喘息微微不稳，显然是一路急走过来，“医生，你看一下她的腿...”
书阮立刻打断，“医生，他发烧了，发烧三天了吃了退烧药，但是还是低烧。”
医生看来一眼两人，“你们两个...先看谁？”
很明显，那个少年一身戾气，看上去不怎么好惹，而少女俏着一张脸，如同晨曦精灵，她眨了一下眼睛，没敢看沈断，低声说，“我..我腿..腿不疼。”
她骗他的，就是要让沈断来医务室看看。
职高的这群学生，打架早恋是常有的事情，医生笑了笑拿了体温表递给黑衣少年，一眼看透很明显这个女生骗着男生说腿疼，把他哄过来了，此刻女生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一下，男生沉着脸，医生说，“你女朋友担心你，你快别让人家担心了，赶紧量量体温，等会儿我看看，不行就挂点水。”
书阮张了张嘴。
听着‘女朋友’一个词脸红了。
似乎被吓了一跳，脑海间都空白了一下。
沈断接过了体温表，看着书阮红着脸低着头的样子，嗓音绷紧，量了体温，递给了医生。
“她..”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她不是那三个字被梗在喉咙里面，反复咀嚼，最终没有吐出来。
医生看来一眼。
“烧了三天了吗？退烧药吃了也没有退吗？你有没有去医院里面看看。”
书阮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着。
孟亚琴早年是外科医生，以前也经常坐急诊，书阮对这些医学知识也是耳濡目染，家里常备各种药物，她在沈断之前连忙说，“他没去看，嗓子也不舒服，最少是烧了三天了，今天有退了一点，但是还在低烧。”
说完，她似乎是怕少年生气。
说完，又往后退了一步。
往少年身后躲着。
不敢看他。
医生笑了，这对小情侣还真有点意思。
她咳嗽了一声对少年说，“我给你开个请假条，在这里输液。”
沈断没有拒绝，转身平静的看着书阮，说，“我先送你去你学校，你快上课了。”
书阮摇头，“我跟乔妮一起，你先输液。”
见他答应了，书阮笑了下。
沈断‘嗯’了一声，妥协了，他鼻音有些重，“我有些渴了，你去里面给我倒点水。”
输液室的里面有饮水机，外面诊室也有。
医生正想提醒一下，就看少年挡住了她的视线，书阮去了输液室接水，沈断取下了护腕，露出左手小臂，绷带缠着，有血迹沁出来，医生立刻了解，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女医生还不等说什么，少年重新把护腕带好了。
书阮端着水走过来。
沈断喝了口水，坐在输液室里面输液，书阮走出去，跟女医生说，“多少钱。”
女医生，“他要输好几天呢，到时候一起付吧。”
书阮坚持现在就付钱。
女医生只好笑着，“这么着急做什么，又不怕他跑了。”职高早恋正常，女医生还见过在校园里面大肆亲吻的呢，面前的这个少年倒是乖巧漂亮，就是那个少年冷冰冰的，一幅不好说话的混样。
书阮，“他真的会跑的。”
她好不容易把他哄过来了。
沈断这个人，又冷又倔，平时感冒发烧都是硬扛着，不喜欢去医院，不喜欢打针，她今天好不容易把他给骗过来的。
医生笑了，“行行行，我这就算。”
真搞不懂这对小情侣。
书阮一次性的付完钱，回到了输液室，“沈断，我得先回去了，乔妮找我了。”
“嗯。”他原本阖着眸，此刻睁开，“回到了教室，跟我说一声。”
女医生正好走过来，笑了，这个少年真奇怪，这才几步路啊，小女友回到教室还给跟他说。
书阮看着他，红着脸说，“你明天记得过来输液，要不然..浪费了。医生刚刚也说了，不退钱的，你不来打，也不退的...”
沈断平时很节俭，书阮故意这么说，这样，沈断就不会不来输液了。
可谁知，医生经过，“给退的，要是好了，也不用连着四天都过来。”毕竟这少年抵抗力也好，说不定打个两三天伤口消炎了，烧也退了。
在少年的注视下，书阮的脸，慢慢的红了个彻底。
书阮反映过来，“我...我先走了...”
然后转身跑出了医务室。
沈断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低头，摇了摇头，淡淡的扯了下唇角，就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医生，“你女朋友还真可爱。”看上去不像是职高的，职高的女学生啊，她见的多了，这么乖巧的模样，应该是隔壁高中的，那可是市重点高中。
黑衣少年并没有睁开眼睛，阳光下，皮肤冷白调，就连修长手指，也是同样的颜色，他紧紧的攥了一下，医生连忙惊呼了一声看到他手背的针头回血，少年声音同样绷着，脑海中浮现出书阮干净灿烂的笑容，“她不是。”
他——
怎会配得上她。
他——
压根就没有这种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