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

　　每当秋意来袭，的银杏树下总会铺上厚厚的金扇。两年的时光并没有给这座增添太多变化，却让我能生出无限感慨。‘’呼，我回来啦！‘’踏上这片土地，我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一切都仿佛活了过来，一颗心也渐渐苏醒了。
　　家里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父母年老许多，父亲看我时也没了记忆中的威严，虽然仍对我显得不冷不热，但眼神虽飘忽不定却一直连在我身上，倒是母亲，虽然有猜到身为一个南方女子本就生性柔弱，却也被母亲的眼泪吓到了。我不禁有些不自在和愧疚，忍下心中的酸意，面对母亲的嘘寒问暖和喜悲相间慌慌出声安慰。两年未归，今朝返乡自然少不了宴请一下亲朋好友，长辈们在酒桌上推杯置盏，孩子们下了饭桌互相嬉闹，引得母亲们惊呼连连。
　　跟着父亲绕着宴席敬酒一轮，两年练出来的酒力也显得有点不够用了，一顿赔罪便撤了下来，留下父亲与长辈们继续周旋。忍着目眩出了家门在青石板上缓缓坐下，石板的边缘还留着曾经刻下的名字，不禁莞尔。该回去了，我这么想着刚要起身，便看见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可爱怯生生的走了过来，拿着吃的满脸的小番茄，大眼睛充满好奇，又不忘回头看看自己的母亲，得到鼓励后欣喜的小手一递‘“舅舅”我手足无措的看着依在门框的姐姐，姐姐冲我点了点头。我竟一下子酒醒了大半，“九九呀，舅舅抱好不好呀”小九九跟她妈妈一样不怕生，闻言便一头扎在我怀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又听见熙熙攘攘一堆吵闹，大的小的一群孩子从门口跑来，围绕着我叽叽喳喳起来“舅舅我要抱。。”“叔叔他拿我。。”“哥哥你回。。”……我好像又醉了，一阵目眩，只剩孩子们的呼喊萦绕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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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
　　“哟，小辉儿来啦，来，舅舅看看你长壮了没”三舅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早就笑开了，冲过来一把把我举了起来，在空中绕起了圈。
　　“三儿，你个没轻没重的，快把娃儿放下来，把辉辉摔了，我拿这把老骨头跟你拼命！”一阵焦急的叫唤从厨房飘了出来，吓得三舅连忙将我安全着陆“妈，没事儿我有数，小孩能有多重”回头却向我比着噤声“小家伙长挺快啊，舅舅都快举不动了，去吧，找你姐姐去”临了在我屁股上轻轻来了一巴掌。“婆婆，舅舅打我”我恶作剧的喊到，立马跑上楼。“三儿你个小崽子，你跟娃儿闹啥”外婆一听顾不上锅里的菜，端着铲子便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对三舅破口大骂。“啊哟，我的娘诶，儿子那敢碰你的宝贝外孙，我俩玩呢”三舅立马跑去给外婆擦脸上的灰，“妈呀，我知道错了，您赶快回去，菜要糊了，您宝贝外孙可就没得吃了”见三舅还不敢造次，外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忙活。哄完老人家，三舅狠狠的对着二楼窗口的我和姐姐比了比拳头，眼中笑意不断。
　　…………
　　“婆婆”当热闹散尽，我也支撑不住酒力，躺在床上，低声呢喃，一滴眼泪划过。
　　一到秋季，满城的银杏叶飘零满地，将视野糊上金色，仿佛极乐净土，总是叶落归根，埋下回忆。有几片落叶悄悄落在石砖上，掩盖一切，在黑夜里等待新的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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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头仍昏昏沉沉，还隐隐伴随着些许头痛，但长久的生物钟仍无情的将我从昏睡中唤醒。揉了揉脸庞意识到自己早已回到了家中，不禁有些无奈，习惯的确可怕。天还刚蒙蒙亮，望着床铺却也没有了心思，随手整理好床单，父母却还在睡梦中，心中有些柔软，这么多年辛苦您们了。想到以前的自己，每次醒来时母亲早就忙活了半天，父亲总会铁青着脸坐在饭桌上，一边数落着我一边等我拖拖拉拉上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往往一个早饭吃得鸡飞狗跳，留着柔弱的母亲夹在中间显得手足无措，两面拉扯。想到这些，心中也有些亏欠，母亲是婆婆的幺女，自幼被婆婆和三个舅舅们宠着，没有学到婆婆半点刚强，这么多年却夹在我和父亲两个炸药桶之间，不可谓不辛苦了。是该让二老歇歇了，我轻轻走出屋，简单做好了早饭，留下字条便出了门。
　　天气并不是很好，习惯了短袖天气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穿的单薄了些，外面略微有些凉意，街上也就零零散散的行人，偶尔遇见几位熟人，都是街坊的叔叔阿姨，一时也没认出我，或是匆匆赶着自己的路，简单打了打招呼。随意绕了一圈，看着曾经熟悉的一间窗户里，并没有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自嘲，算算时间，她这会儿也应该开学了，怎么会在呢。
　　回到家时，父亲和母亲已经在桌上等我了，显得心情十分不错，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妈，不是让你们不用等我了嘛”我笑着接过母亲递来的碗筷。“哼”父亲见到我生硬地收起了笑容，板着脸冲母亲说“多大的人了自己不会动手，要你多事”
　　我知道父亲的性子也不多事，母亲笑着埋怨到“你爸就这德性，故意装的，你别上心，就这嘴损，你爸说要等你来着”怕是被母亲漏了底，父亲脸色有点尴尬，但立马缓了缓沉声到“哼，几百年不回来一次，吃个饭还神龙见首不见尾，像个什么样子，那还是家嘛，吃饭！”母亲笑着向我挑了挑眉，我心领神会，也没有吱声，给父亲夹了一块榨菜。父亲一愣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面色有些不自然“你。。你自己吃你自己的，我还不用你服侍。。”
　　吃完饭，母亲忙着洗碗，父亲也下了桌，我拿着抹布收拾残局，缓了缓沉声道“爸，妈，我想去看看婆婆。”
　　水声熄了，父亲也停下了运动，一时没了声响，许久，传来母亲颤抖的声音“是得看看，你婆婆最疼你了，她也想见你”。
　　“那就今天下午吧，咱们看看你婆婆去”父亲声音也有些沙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