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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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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玄慧、玄智二人走远,影煞问道:“那两个和尚已经走远,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那我倒要问姑娘一句,你找与闾丘元志相关之人作甚?”闾丘亭问道。
  影煞听到“闾丘元志”时,眉宇之间竟流露出淡淡的温柔与甜蜜,原本惨白的双颊也隐约有了一丝绯红。她低垂着头,双手有些无措的扯着自己的衣角,竟似闺中女子初遇情郎一般羞赧。忽的,影煞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脸生凄婉之色,她揉了揉自己双眼,说道:“这个与你无关!”
  “既然与老朽无关,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便准备拂袖而去。
  影煞脸上现出一丝黑气,冷冷地说道:“你若当真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这个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若是让我知道这其中有诈,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年的苏亦晴可是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可不似你这般冷血狠辣……”闾丘亭回身说道。
  影煞脸上的黑气已经隐去,依闾丘亭这般说法,他对当年的事应该有些了解,于是稍稍缓和了下语气,问道:“你倒说说看,这苏亦晴当年是如何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
  “这就要问问当事人了……”闾丘亭看着影煞说道。
  煞影神色复杂、阴晴不定,时而和善柔情,时而悲痛狠绝。闾丘亭见她久久不曾言语,于是说道:“苏姑娘,你若当真想知道关于闾丘元志之事,当年的细节老朽需得明白,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影煞心中一喜,心中多年的结或许可以靠眼前的老者解开,于是说道:“你……先生此话当真?”
  闾丘亭说道:“当真不当真不是由我说的,而是看你心结有多深。”
  “先生慧言,小女子在此谢过了!”随即便是长长的一揖,影煞继续说道:“当年之事,小女子定当知无不言!”
  百余年前,苏家堡。
  一位青年文士骑着一头瘦弱的驴子缓缓地走在市集街道上,街道两旁稀稀落落的摆了几个摊位,商贩们都有气无力的坐在摊位前,大概是叫卖累了,时不时招呼一下往来的顾客,却也不见得有多热情。青年文士下驴来到一个中年汉子摊位前,问道:“这位大哥,小弟见这苏家堡也不算小,怎得这集市竟如此冷清啊?”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位小哥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青年文士点了点头,中年汉子继续说道:“哎,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啊,这集市原也热闹过,不过近些年朝廷处处征税,这皇粮国税也就罢了,可生孩子要落地税,嫁娶要婚嫁税,就连卖肉营生还要屠宰税,你说这让百姓还怎么活,只有走的走、逃的逃,如今就剩下咱们这几家还在苦苦支撑……”
  青年文士许久没有说话,直到那中年汉子“喂”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指着身前案板上的牛肉说道:“大哥,来两斤牛肉!”
  别过中年汉子后,青年文士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径直来到苏家堡东首的一座宅子前。那宅子虽比寻常民舍要大出不少,不过样式陈旧、布设简单,门口两头石狮落满了灰尘,威严不再。大门左手处,一面大鼓静静地架立着——瞧布置,当是苏家堡的青天司所在,只是大门上原本写有“青天司”三字的牌匾竟不知去了何处。青年文士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入得青天司,见里面歪歪斜斜地坐着几个人,或打着瞌睡,或胡说乱侃,全无青天司当值人员该有的样子,青年文士似乎早已料到如此,脸色如常,提高了嗓子故意咳嗽了两声,那些人竟似没有听见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干自己的事,只有一位年纪稍大的汉子抬起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颇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你是何人,来此地作甚?”
  青年文士朗声道:“在下闾丘元志,奉朝廷之命前来苏家堡赴任!”
  原本懒散的众人一听“闾丘元志”四个字顿时一个个精神抖擞,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齐声道:“苏家堡青天司众役恭迎掌司闾丘大人!”
  原来这青年文士便是朝廷刚刚委任的苏家堡青天司掌司闾丘元志,只见他走到众人中间,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不用给我行这些虚礼,谁是这里的执笔先生?”
  刚才问话的汉子说道:“小的苏大财启禀大人,前任执笔先生在收租的时候被人打死了。”
  “什么!”闾丘元志一惊,但转念一想,龙廷苛捐杂税甚重,致使苏家堡民不聊生,纵是有人反抗也是情理之中,但闹出人命确实不该,于是问道:“何人所为?”
  那汉子说道:“西边苏之行苏老头干的。”
  “苏之行?”闾丘元志低声重复了一句,随即朗声说道:“青天司乃苏家堡行政之所在,你们看看,这有哪一点像?苏大财,你领头,里里外外都给我清扫一遍!”
  苏大财连声称“是”,跟着便吩咐众司役清扫青天司。
  闾丘元志一路打听,这才来到了西边苏之行的家。只见家中陈设简单干净,一位老者此刻正躺在床榻上连声咳嗽,一个女子半蹲在床前给那老者喂药,见有人进来,那女子脸色微变,起身问道:“敢问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吗?”
  闾丘元志作了一揖,问道:“在下冒昧打扰,二位见谅,敢问这里可是苏之行苏老爷子的家?”
  那女子见闾丘元志文质彬彬、言语得体,心下稍安,回答道:“公子所说之人正是小女子的爷爷……”随即转过头去对床榻的老者说道:“爷爷,有位公子来找咱们了。”
  那老者咳嗽了几声,说道“亦晴,来者是客,快扶爷爷起来。”
  老者显然是身患重病,闾丘元志心有不忍,忙说道:“老人家不必客气,躺着就行。”老者说了声“无妨”,还是艰难地坐了起来,面容憔悴,两眼无神。
  此情此景,让闾丘元志不禁想起了苏大财的那句话——“西边苏之行苏老头干的”,他苦笑了两声,眼前的老者怕是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杀人?
  只听那老者说道:“老朽便是大人要找的苏之行,只是此事与我的孙女无关,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闾丘元志心中一凛,问道:“老先生似乎知道在下的身份?”
  老者微微一笑:“大人腰上的玉佩乃是官家之物,寻常百姓可佩戴不得。”
  闾丘元志暗自惭愧,对眼前的老者不禁多了一层敬畏,说道:“老人家好眼力,不过杀人光靠一副好眼力可不行……”
  闾丘元志话未说完,只听那女子大声说道:“我爷爷没杀人,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碰上柴刀的!”
  闾丘元志对眼前的老者杀人一事本就不信,如今听这女子说来,当是一件意外,于是说道:“苏家堡各级官吏横征暴敛的恶行在下早有耳闻,如今这执笔先生遭此横祸也是报应。”
  爷孙二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大人竟然如此好说话,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只听闾丘元志继续说道:“老先生见识不凡,这屋子里柴米油盐不见多少,古书倒是不少!眼下青天司少了一位执笔先生,老先生可识得什么人可担此职?”他此时已对那老者的称呼由“老人家”改成了“老先生”,想是这满屋的古书所致。
  老者苏之行说道:“大人抬举老朽了,老朽卧病多年,早先识得些文客也是久未联系了,怕是有负大人所托。”
  这时却听那女子说道:“爷爷,孙儿也识得几个字!”
  老者苏之行转头对自己的孙女厉声道:“大人面前,不得放肆!”
  闾丘元志却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苏姑娘继续。”
  只听那女子说道:“小女子苏亦晴见过大人,这屋子里的各类典籍文案小女子都有所涉猎,却多是浅尝辄止、不求甚解,还望大人赐教……”
  闾丘元志笑着说道:“甚好、甚好!”随即转头对苏之行拱手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老先生允可。”
  老者苏之行说道:“大人可是要让我那孙女任青天司的执笔先生?”
  闾丘元志答道:“正如老先生所料。”
  老者苏之行说道:“大人的请求老朽岂敢有所阻碍,只不过亦晴是个女子,出官入仕怕是不妥,还望大人三思。”
  闾丘元志摇了摇头,说道:“老先生眼见卓识,岂可拘泥于这些古法,我看苏姑娘言谈得体、气质不凡,小小的执笔先生怕是屈才了!”
  老者苏之行见掌司大人如此执着,再者感念大人的恩情,于是说道:“大人言重,一切依大人所言便是!”
  苏亦晴以平民女子身份进驻苏家堡青天司,顶替的还是因她而死的前任执笔先生,这在当地百姓之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有人说朝廷政局开明,也有人说新任掌司大人明察秋毫——总的看来,百姓对青天司的这次人员调动还是十分满意的。
  当然,新任掌司闾丘元志及新任执笔先生苏亦晴并没有让百姓们失望。上任之初,他们上书奏请朝廷减免赋税,使得百姓归心;随后又组织百姓改造良田、疏浚河道,并对各处废弃民舍庙宇修葺翻新。短短五年,苏家堡已从一个荒凉贫瘠的小镇变成了一处物产丰富、景色秀丽的世外桃源。
  “晓月凝露明,断桥君未行。匆匆数年意,悠悠苏门情。”闾丘元志站在苏家堡郊外的一座小山丘上,静静地俯瞰着眼前这片大地,五年间,今非昔比,感慨万千,口中不觉念出了这首五绝。
  “好一个‘悠悠苏门情’,却不知这‘情’是何情?”这时,一位身着素衣、容颜秀丽的女子上得山丘来,满脸笑意地问道。
  “亦晴,你来了……”闾丘元志转身道。
  这素衣女子正是苏亦晴,五年间,她和闾丘元志朝夕共处、患难与共,尤其是在苏之行因病去世后,她更是视闾丘元志为唯一的亲人,不觉间便生出情愫,如今二人已是互表心意、期为眷属,言语间自然就多了一些亲昵之意。
  闾丘元志继续说道:“你倒说说看,这‘情’该是什么情?”
  “呃……”苏亦晴俏脸飞红,显然有些害羞,她低着头,双手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角——她自然知道这情是什么情,只是女子天生的矜持让她此刻竟不知如何作答。她思忖了片刻,抬头道:“自然是爱民之情了!”
  闾丘元志只是笑了笑,自上任以来,他励精图治,为眼前的这片大地倾其所有,如今苏家堡政治清明、物阜民丰,也算是不负初心。当然,还有身旁的女子,五年间不离不弃、同舟共济,闾丘元志心有所及,不禁牵住了苏亦晴的手,淡淡地说道:“亦晴,这些年辛苦你了……”
  “都是值得的……”苏亦晴笑着说道,满脸的甜蜜,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百姓已经联名上书,欲将‘苏家堡’改名‘月桥镇’,你看如何?”
  闾丘元志略一思索,说道:“月桥?晓月、断桥,嘿嘿,怕是你的主意吧?”
  “是百姓们感念他们的掌司大人,以其诗作入名,可不是小女子的主意。”苏亦晴一脸俏皮的说道。
  闾丘元志笑了,轻轻地抚了抚苏亦晴的头发,说道:“依你便是!”
  苏亦晴没有说话,静静地倚靠在了闾丘元志的肩头,脸色绯红。落日余晖之下,二人的身上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不远处,苍山葱翠、飞鸟归林,袅袅青烟隐现于山色之间——此情此景,直似入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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