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尘炼心

　　第十九章红尘炼心
　　张池拿起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聂贺云没有规定他什么时候下班，但看到外面错落着的人影，张池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
　　我什么时候走呢，第一天来，什么都没有做，还想要早早下班的话，会不会给别人一种不好的看法？
　　别人的看法张池倒是不在乎的，他只在乎聂贺云怎么看他，就这样，挣扎了好久，终于是拿起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张池没说下班的事情，他说：“先生，您现在在哪？我想找您聊聊天。”
　　“哦，那你来起名社吧。”
　　于是张池就来到了起名社，说实话，张池非常希望能多来这里几趟，之前还没什么顾忌，只要不影响牟相宜备考，就配着她随便聊聊天，也没什么不好，但是现在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了，张池成为了聂贺云的下属，而显然聂贺云是不希望张池常去打扰他的乖外甥的。
　　径直走入二楼，正有两人挑选寿衣！
　　张池一直以为，神秘莫测的聂贺云该是那种高深莫测的模样才对，直到今天，张池才看到了聂贺云市井的一面。
　　张弛到起名社的时候，那两位客人正在讲价钱，其中的一个光头中年说：“老板呐，我是真的想买，老娘现在病得不轻，就说要买件寿衣说是冲冲，你说这都是最后一件衣服了，总不能给她随便买一件不是，可您看这...”
　　聂贺云面不改色的道：“是啊，您现在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说实在的，但咱们这一分钱一分货嘛，您看上的这件就是这个价钱，咱不能坏了规矩不成，再者您也说了，这都是最后一件衣服了，不能说为了几个钱就跌份儿了吧？您呢，花钱买个孝心，这衣服料子可是没的说的！”
　　张池站在一边，听完聂贺云说的话之后，他张池十分的确定，面前的两人要么不买，要么也不会去挑那些相对便宜的衣服了。
　　另外的那个阿姨开口道：“老板，你看咱们这街里街坊的，就给便宜点算了吧，我在前面的社区生活这么些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给个好价钱，将来老太太说不得也在咱们这买一件衣服呢。”
　　光头中年：“是啊，老板，要不是实在是贵，咱们也不会在这个上面讲价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聂贺云薄唇带笑的说：“哎哟老太太，咱们店可是不欢迎回头客的，快把刚才的话收回去，看您这身子骨，再过上个三四十年都用不上这衣服呐，老哥哥，说实在的，咱买寿衣这行当，讲究的是个什么？”
　　说完聂贺云扫视了两人一下，很好刚才的话虽说恭维到了大娘，也让丧事将临的光头中年感到不好受，当然，要是他真的在意自己的老母亲的话，现在无论是谁说什么都会不好受的，所以聂贺云只要说话就好了，不但心卖不出个好价钱！
　　果不其然，聂贺云熟稔的你来我往了几轮后，光头中年耐不住性子的说道：“好好，买了买了。”
　　那位大娘可能觉得是意犹未尽，抿着嘴唇似乎还想再讲讲价钱，毕竟讲价讲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收获，没得丢脸的。但光头中年已经把钱掏了出来。
　　一叠钱，没有几张整票，基本上都是些毛票，甚至还有那么几个小瘪子（一毛钱的纸币），钱上都脏兮兮的，抹着白灰。
　　张池初看光头中年的时候，看他那身行头和微微隆起的肚子，认为就算生活不富裕，但至少不会受了什么苦难，但看到那一叠钱的时候，张池只认为自己的猜测不是正确的，可能聂贺云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或许是看到张池在他的身边，就放下了方才那种事不关己的市井态度，说道：“老哥哥，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哦，刮大白...”
　　聂贺云承恍然大悟状，说道：“哦哦，老哥哥，您看咱们也没必要要那么多钱的，这样吧，您少给我两百，就当我给咱阿姨买了个果篮。”
　　光头中年看着自己手中的钱，眼中有些酸涩，还是从中找出了六张红票，递给聂贺云说：“不了，老娘最后一件衣服，贵点就贵点罢。”
　　说着中年叹息了一声，聂贺云神色不明的接过了钱，又从其中抽出了一张百元红票，说道：“好了，钱二位也付过了，这一百权当给二位买杯茶水，消消暑气。”
　　光头中年伸手接过钱，先说了一声谢谢，而后又语气低沉的又说了一身谢谢，就停在那里了。
　　聂贺云：“徒弟，来帮我一把。”
　　张池说了声：“诶！”
　　就陪着聂贺云开始装起了寿衣，工工整整的装在了一个特质的袋子里，有模有样的。
　　那个大娘说道：“老板，这是您徒弟？您...”
　　“哦，这是我的名片。”说着，聂贺云递过去了一张中规中矩的名片，张池心想，给自己的那张名片一定是不会批量定制的，不然的话，光是这一张小小的名片，就毁了他那种高深莫测的形象了。
　　“我没事儿的时候给人看看事儿，测测风水。”
　　那大娘看了看张池那身整洁且得体的西装，心中便算是有了几分定计，她说道：“哦...”她拉了个长音，说道：“那大师是仙家弟马还是佛家道家的？”
　　“道家，道家，嘿嘿...”聂贺云嘿然一笑，张池很是异常的看着聂贺云，聂贺云看张池的表情，抽空冲他这个徒弟瞪了瞪眼，一回神儿便又恢复了那种仙风道骨。
　　张池心想，难道这就是这个老骗子的真正面目么？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事实就是如此，也不能称先生为老骗子，因为他这个徒弟的钱可都是这个男人供养的！
　　不论怎样，张池决定闭口不言。
　　寿衣装在袋子里，一下就变得考究了起来，递给光头中年的时候，聂贺云还不忘递上他那就连他的下属都不常看到的笑脸。
　　两人离开了，那大娘也没有再问关于聂贺云关于‘看事儿’的事情。
　　眼看着离开的两人走远，张池问道：“师傅，牟相宜哪去了？”
　　张池冷不防的被聂贺云抽了一下脑袋，而后说道：“你小子是来看我的么？...去图书馆了，总是一个人在家里学习也不是个事儿，还是要到图书馆去看书的，那边人多，学习气氛浓。怎么样，第一天上班？”
　　“第一天什么都没有做。”
　　“那有学到东西嘛？”聂贺云聊有兴致的说。
　　张池：“嗯，安安静静的看了很多书，不过师父，我还是想找些事情做，这样也不辜负您对我的一片好意。”
　　聂贺云说道：“懂事儿的好孩子，行吧，那明天再看看，给你分配个什么工作的好。”
　　说着，聂贺云一拍脑袋，计上心来，说道：“诶池子啊，我还真有点事儿需要你帮忙，就当做红尘炼心吧！”
　　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聂贺云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心呐，还是在人世间的好，要是自己一个人呆久了，就容易生出些奇怪的想法来，但有几个朋友，有些事情牵挂着，时间就会好过很多，当然，人才能越发的走向成熟。”
　　张池看着聂贺云，眼神明暗不定，许久后说道：“师父啊，您说您都有神秘大楼那么大一份儿产业了，还要去计较这个寿衣店的蝇头小利，您说，您这算不算红尘炼心呐？”
　　聂贺云挑了挑眉毛，似是在审视，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记住了徒弟，不管你以后拥有多大的成就，这小小的起名社才是你的主业，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富贵如浮云！我们要做的事情，更有价值。”。
　　“可我还不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呢？当初在城郊别墅也只是匆匆一瞥，现在还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聂贺云故作神秘的道：“你会明白的，那是一件值得用一生去完成的事业...对了徒弟，我先从一个人开始讲吧，那个人你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