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守望者号

　　第十四章守望者号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池步子迈得很轻。
　　从读了那不知名的某人写给聂贺云的信开始，张池始终都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如果说步入神秘黑色大楼的张池是飘然的，那现在的张池只能用迷茫来表述他的心境。
　　他更加的看不透聂贺云了，明明已然揭开了他层层的面纱，但张驰发现，越去细想，就越发的想不明白。
　　聂贺云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找上张池？和他学习真的有必要么？张池到底要不要辞掉他的工作...
　　无数的迷茫纠结在一起，张池变得神经质了起来，或者说，那种神经质被他所经历的一切激发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池认为任何人对他的好，都是有理由的，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张池可不相信自己是那样的幸运，初到平城，便找到了一个这么个强力且不求回报的靠山！
　　这一切都汇集成了尹离寒在那个不被记载的夜晚里的一声质问——那靠谱么？
　　是啊，张池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到底靠不靠谱，也许是今日里牟相宜的表现让张池感觉有些陌生，总之他心中的某些情绪开始降温了，于是他开始神经质了起来。
　　夜色并不静美，平城的风也吹的燥热，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张池已经流了一身的汗水。
　　进门，寒暄，洗漱，上床。
　　张池变得很是沉默，冷风冻得他犯困，却仍然坚持着，不入睡，就那样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思考，成了如今张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
　　张池想，我在车站门口见到的聂贺云，那里距离黑色大楼很近，该是合情合理的，他给我看相却没有要钱，留下了联系方式也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在起名社的巧遇也许只是一种造化与巧合，不得不说他看人很准确，那么他看上了我什么呢？
　　张池努力的去想，初遇聂贺云的时候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越想便越发的混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被关注的。
　　时间慢慢的流逝，张池联想了很多，诸如自己是个穷鬼，初来乍到不熟平城环境，能够为聂贺云做一些不法事、再到自己的骨骼惊奇，被聂贺云看中，想要传授他一身绝世武功、最后甚至离谱到了这一切都是牟相宜的暗中操作，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张池一眼，再也没有忘记他的那张大众脸...
　　越想越离谱，张池决定不去想，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空调在夜里吹着两个人，房间死寂一般地安静，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在做梦。
　　尹离寒的梦不得而知，甚至没人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梦，不过张池的梦境，却可以拿来说上一说。
　　梦里，深秋，夜静美，郎月当空。
　　张池从家乡那扇黑洞洞的大门里走出，胡同没有灯火，却格外明亮。
　　走出胡同，便来在一条宽阔的柏油路，路面落叶萧瑟，路上人两三。一个人，似是在等他。
　　张池走过去的时候，那人便睁开了眼睛，那人说道：“之尘，就等你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话竟，两三人凭空出现，张池从本能上便知道那声之尘是在说自己，喜笑颜开过后，却又发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玩啊！”
　　一个女孩儿来到张池的身边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天上逛逛。”
　　“天上有什么？”张池问道。
　　“我也想知道。”那女孩笑着说。
　　一艘船出现在了张池的眼前，梦中的一切来得无根无据，却是证据确凿，就如张池知道那艘船叫着‘守望者号’。
　　上了船，启动，那三五人早已不重要了，眼前的景色才重要，那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张池从来没有想过，乘坐飞船开往月亮是个什么体验，月亮越发的明亮，越发的巨大，周边的云雾也不再阻碍视线了，遨游在天空上，秋风萧瑟而肃杀！
　　他向着天空伸出右手，手指触摸着整片星辰。
　　不知何时，张池身下的守望者号却着起了火来！而地下的整个世界都燃着无尽的火焰，那三五人跳下了飞船，掉入火焰之中，却都长出了双翼，朝着远方飞去了。
　　张池不得已也跳下了飞船，他自由落体了一段时间，努力的也想召唤出双翼，却是求而不得，他在高空调整自己，心中一团气化作了熊熊烈火，那火焰烧得绝不比身下火海逊色！双脚踏在空中，踩着空气，飞了起来。
　　飞天！
　　张池享受着梦中那比现实还要广泛的自由，愉悦如孩子般翱翔在夜空中，仰望星海，俯瞰大火中的世界。
　　张池缓慢的降落，他便每一次地踩踏虚空，飞向更高处，但每一次都更加吃力，直到快要落到火焰当中。守望者号燃烧成一双赤红色大翼，而后守望者号的残骸便葬身火海当中，那愤怒的双翼给了张池无比的自信和满胸怒火，他欲一飞冲天，眼神看到守望者号的残骸，心中却是一阵的伤恸。
　　在伤恸之中，张池便醒转了过来。
　　张池只记得部分梦中的片段了，他想要回忆自己的梦，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再睡着，就这样的躺在床上，直到尹离寒上厕所后抽水才将张池的精神唤醒。
　　十一点了，再有三个小时，他就该去餐厅当班了...
　　请尹离寒吃了份外卖，张池说道：“兄弟，我不怎么想在那儿干了。”
　　“咋地呢？”尹离寒说道。
　　“不知道，就觉得干的没意思，之前着急挣钱，有些欠考虑了，现在想想，自己可能也不是做这个的料。”
　　“咱们平城，这也算是个好工作了兄弟，但也没啥的，想辞职就辞职呗，我老叔那边绞线厂正招人呢，缺个文案，你要不去看看？”尹离寒说。
　　张池说：“再看看吧，能不麻烦你就不麻烦，等我自己实在找不到活儿的时候再求你帮忙。”
　　“听你这意思，现在这工作你是肯定不会干了呗？”尹离寒一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电影一边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干这两个月，我都有点习惯了...”张池道。
　　“你都开始想辞职之后的事儿了，听兄弟的，这种事儿别托，不然就再也没有那决心了，你别学我，我当初总觉得这工作在咱们这算好的了，房子我也有，条件不算好，但也不差了吧？找个对象什么的就是一辈子，而且刑警说出去也有排面。诶老铁你知道么？其实我当初就像当一个网吧老板的，但父母不许，我就考了警察，现在当了好多年了，连换工作的劲头儿都没有了！”
　　说着，尹离寒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水，昨天没睡好，喝点冰水刺激一下精神，又坐定在沙发上，低头看了一眼脚底下，似在思考，却像在忏悔，他说：“要不你也考个公务员？”
　　“再说吧...”
　　午后的日头正毒，张池走出房门花了不知多少勇气，幸而在小区外侧便能打到车，一路上吹着刺骨的空调，张池便来到了黑色大楼，站在肯打鸡餐厅门口，本想端详一番的，但恶毒的太阳将他赶进了餐厅，度过中间那段潮湿闷热的空间后，瞬间张池便凉爽了起来。
　　在进入凉爽的瞬间张池想起了守望者号，他不知道那艘船是否报废掉了，是否之后又成为了他的翅膀，毕竟没有人会深究自己的梦境的。
　　但张池觉得那守望者号就像是一个意向，一个自由的象征，守望者号守望的并非是一个确定的所在，而是张池心中那自由世界的所在，张池如是认为，并穿上了工作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
　　工作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现如今张池也没什么累活儿可做了，坐在控制间里的时候，张池不禁在想，自己已然经历了最为难熬的时候，虽说现在还在暑假期间，但客流量明显也因天气的原因少了很多，且没人再刻意指使自己该做什么了，当然吕爽和黄姐除外。
　　张池想，现在的生活还算得上是安逸的，自己赚的钱也都是问心无愧的，就这样纠结到了下午三点钟，张池要求休息一会儿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他吃了一点工作餐，就蹲坐在黑色大楼的角落里，脑子里开始跑起了火车。
　　他想到了聂贺云的那封信中的只字片言——从杀业出，吾不欲持。。
　　是呀！张池可算找到了自己辞退工作的注脚，他只要说服了自己，其他的就都不是问题了，可是工作的时候，总是不能和领导直截了当的提出辞职的，领导也在忙，没有那个时间。
　　张池决定快要下班或者餐厅不忙的时候和店长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