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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在七号车站等你 / 第四章 马儿依旧像一头死猪

第四章 马儿依旧像一头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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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吃了热腾腾的汤圆,还好没被里面的硬币给崩着牙。在不远的集市上买了些香烛钱纸,像往年一样去祭祖烧香。吃过午饭后,外公也并没有多留我们,下午便开着车回去了。
  老实在家呆了一周多,在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马儿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是晚上有个高中同学聚会,其他的没多说。
  我想拒绝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到时候再看吧。”沉默了良久,才从牙缝里憋出了句话来。
  “行,随时联系啊。”马儿挂断了电话,我一个人听了嘟嘟声好久。
  母亲还是在客厅看着电视,父亲在书房里半天也没吱声,好像永远也有忙不完的事。
  有时候我挺纳闷的,他们俩到底算不算是对夫妻,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碰上两面。我回卧室做了做系里留下的作业,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该吃饭的点了。
  点开高中同学的班级群,里面满屏都是关于聚餐的消息,负责组织的人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记下了聚餐的时间,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稍微简洁点的衣服,和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去了。
  聚餐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变过。拨通了马儿的电话。
  “你在哪呢?”
  “你小区前面的那个三岔路口,你要是还不打过来,我可真就走啦。”
  “行,你就在那等着。”
  ……
  马儿出乎我意料的穿了一身很正式的衣服,打了领带,穿了双擦的锃亮的皮鞋,头上还摸了点发胶,不得不说,比起他原本老实憨厚的样子,要帅气不少。
  招了辆出租车,马儿一路上不停的看着时间,到餐厅门口的时候,离聚餐开始已经过了小半个小时了。
  “不是等你,我铁定不会迟到。”马儿站在包间门外,迟迟不肯推门。按照原来的惯例来讲,迟到得先罚三杯白酒才说得过去。
  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马儿喝不来酒,属于一灌就醉的类型,哪怕是喝啤的都超不过一瓶,更别提白的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下门把就走了进去,桌上的菜还没吃多少,酒就已经喝了不少瓶。
  “贵客来啦。”班长显然是不怀好意,我一进门便将全桌的目光转在了我身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话不多说,该喝的还是逃不过。
  三杯白酒下肚,胃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烈火,马儿把迟到的锅往我身上一甩,勉强算是逃过了一劫,喝了三杯啤酒便草草了事。
  留下的位置靠着墙角,是个逃避目光的好地方。
  “三年了还能聚在一起,不容易。我们喝!”班长站起身来率先举杯。
  大家也顺着站起身举起酒杯,马儿用手抬了抬我的胳膊肘,我才恍了过来,匆促地站起了身。
  一顿磕磕碰碰之后,大家才坐了下来。开始了例行吹牛逼的时间。
  大家都显得很轻松,只有我紧紧张张地听着,生怕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题落在我身上。
  目光一直游离在对面的女生桌上,怔怔地入神了好久,也并没听到啥令我感到紧张的内容。
  突然桌上冒出一句:“阿姝呢?”
  我突然一个激灵,张着嘴怎么也蹦不出字来。
  马儿刚想开口替我解围,却被一旁的班长按了按腿。
  “别提她了,说是要准备啥学术论文,在学校熬着实在是回不来,也不考虑考虑我们苏辞的感受。”班长大咧着嘴,“别管她了,喝!”
  我长松了一口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此时大半桌的人都上了脸,红得跟个什么似的。高中同学们都扮演了各自的角儿,从感情大师,到政治鬼才。用尽了生平所有的文学功底,把五湖四海都讲了个遍。
  这样也倒还好,大家都嚷嚷着自己想说的事,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安静的我。马儿没喝多少酒,也还算清醒,时不时地推我两下,示意我也加入到酒局之中,好让我至少不显得那么沉闷。
  盯着酒杯,突然一刻,我变得释然了。
  我知道她不会来,为何还是要抱着些许希望呢?哪怕她坐在对桌不说话。活了二十一岁,还是玩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
  索性不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挨着个的和他们拼了酒。相比之下邻桌的氛围与这边满桌的酒气截然不同,只有一两个自认为酒量还不错的女生过来碰了几杯,其他的都是过着喝花生浆的老年生活,桌上的菜也没动多少,吃饭的时间大多都用来拍照纪念了。
  男生们也没敢拿出一醉方休的态势,毕竟总不能像死猪一样让女生拖上回家的出租车。差不多要到顶不住的时候,便停了火。
  老同学们一个个地相继离开,最后只剩下我和马儿两人。
  “聚会嘛,开心点嘛,苦闷着脸干啥呢?感化你六年了,也没点长进。”
  “你学学人家彭博,那感情阅历可叫一个丰富,光人家高中三年交过的女朋友的数儿,都能甩你几条街啦,看看别人多潇洒。”马儿打了个嗝,醉醺醺地搭在我肩膀上。
  “得了吧您嘞,就你那酒量,赶上约会喝点酒,还不得让女朋友抬着回去,还来管我?真是的。”我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你就老实趴着,我把你拖回去了再说。”本来回家也就三十来分钟的路程,没想坐车回家,看着马儿这副醉态,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抬着他回去了。
  拦了辆出租车,把他塞进了后座,半个脑袋都耷拉在车窗上,在座位上有气无力的瘫着,还好他没喝太多,不至于吐出来。
  到家也才十一点左右,二楼的灯关着,估计母亲已经睡去了,掏出钥匙悄悄地溜回了卧室,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去浴室简单地洗涑了下。
  回卧室后并没有直接睡到床上,而是坐在了书桌上,拿出了以前的日记,将近一个月没动上笔,想记上两笔。
  他们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怕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好心。
  生活有时候总是这样:明明一起走过很多年的人,转眼间就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想起《赤壁赋》里有一句话:“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苏子当时觉得长江的流水无穷无尽,我也以为太阳永远也不会枯竭。
  谈到永恒都是假的。要真得算上一个的话——只有黑暗,那种连光都逃不出去的黑暗。
  我永远爱你本身就是一句轻浮的话,即使那些走过四五十年的老夫老妻,谁又能保证每时每刻都爱着对方呢?
  突然间明白了苏子说出“我亦是行人”的古井无波。
  看着窗外安静的高墙和灰白的夜空,我顿了顿笔,认真地写下:
  “天气晴,在同学聚会上喝了点小酒,马儿和前几次一样,依旧醉得像个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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