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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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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真是晦气。”清晨,一个新起床的矿奴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身体已经冰凉的同伴骂道。
  “行了,行了,快把他搬走吧!让他躺在这里我心里发毛。”另外一个矿奴紧跟着说道。
  早已经睡醒的少年默默看着两人将死人搬出屋内,然后将其随手扔出屋外。
  少年知道,不久后就会有人专门到各个休息处来处理这些尸体,他们也会把这些尸体随手丢在荒野中,随后便是荒野里的饿狼进行最后的处理。
  最后,一切都会消失,包括一个人曾经在这个世界生存过的痕迹和一群人藐视人命的证据。
  距离少年被李琦毒打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少年又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顽强生命力,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但另一方面,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极北之地本就终年严寒,此时更是一年中的冬天,寒冷的天气使矿奴的死亡率直线上升。
  矿场现在每天都有上百人死亡,时刻发生在身边的死亡让矿场中弥漫了一层压抑的气氛。
  但少年并不感到畏惧,因为他已经被兴奋所笼罩,因为就在昨天少年已经通过了另一位监管者的考验,现在的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了。
  而相比较上一次李琦的毒打,这一次的检验简直可以说一帆风顺,甚至那位监管者只是拍了拍少年的头就放行了,这让少年之前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
  少年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其实还要归功于这寒冷的天气。正因为这寒冷的天气导致了大量矿奴死亡,嬴法才下令放松了对新矿奴的考察。
  不仅如此,在刚刚苏醒之初,少年还一直担心李琦是否还会揪着这件事,继续教训自己。
  但一切却是风平浪静,少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苦笑不已。
  对对方而言,自己不过是个不太听话的小奴隶罢了。他只是随手教训自己,做完这件事也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死了,便把自己从他的矿奴人员册中排除。
  但也正因如此,少年才侥幸又一次得到了生存的机会,并顺利通过另一位监管者的考验。
  是啊,就现在而言,李琦看待少年不过像是看一个蝼蚁罢了。路上碰见就踩了一脚,至于这一脚有没有踩死这个蚂蚁,他怎么会在乎呢?
  但无论如何,对少年而言,这毫无疑问都是个好消息。
  这时,矿奴们也大都开始起床,少年便紧跟着他们出去。
  相比之前,少年此次运气真的是好的多。上一次他被分配到装卸矿石。而这一次的工作变成了冶炼矿石。
  李琦管理的地方是矿坑里,而少年此次工作地点却远离矿坑,这样几乎与李琦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而少年具体的工作便是将矿石放到冶炼炉中和将冶炼完成的矿物收集起来。
  听上去与之前并无不同,但事实上,每一次的矿石冶炼都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对少年而言是很好的休息时间,而如果是装卸矿石可不会有什么休息机会了。
  老矿奴也是做这个工作的,这也是他这么大年纪还能工作的原因。
  一路上,老矿奴一直在叮嘱少年应该注意的事项。单单一句千万别受伤了就说了不下五遍。
  少年一边答应,另一边心里也感觉暖暖的,是啊,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到了工作地点,少年看着面前几百个近百米高的大冶炼炉发愣。
  这可真是些大家伙啊……
  而老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一把拽住少年,对少年说到:“跟我走,等会好好跟人说话。”
  少年不由觉着莫名其妙,不知道老人想做什么。但老人明显没有什么解释的想法,他只顾拉着少年左拐右转,不一会就把少年转晕了。
  少年并没有晕很长时间,因为老人不久后便把少年带到了目的地。
  一个很普通的冶炼炉,和其它几百个并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冶炼炉上标有“二百七十八”几个大序号。
  老矿奴看了一眼少年,对少年说道:“记住这个序号,以后这里就是你要工作的地方了,”老矿奴顿了顿,又说到,“等会我带你进去见你的几个同伴,你只需要听就好了,不要插话。”
  少年点了点头,老人便拉着少年走上前去。
  此时,冶炼炉前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大汉,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谈,而是各自坐在地上。
  看见老人带着少年走上前来,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几个看上去年龄很大的矿奴看见老矿奴后也笑着走了过来。
  老矿奴拉着少年走到几个老矿奴面前,笑着说道:“几位老哥哥,这孩子以后就在这里了,还希望你们多照顾啊。”
  几个老矿奴都相互看了一眼,很愉快的便答应了,其中一人更是笑着点头道:“放心吧。我们几个老家伙会帮你看着他的,不会让他有事的,唉,记得咱俩刚进矿场时,也就他这么大吧。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喽。”说完一脸唏嘘的看着众人。
  这几句话也被他们身后的几个年轻矿奴听见了,几个年轻人本来就听说新来的是一个还不满八岁的孩子,这已经让他们不满。
  而现在又看见少年异于常人的容貌,心里更是感到不舒服,其中一人便不由得讥笑道:“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敢说要照顾别人,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吧。”
  “小崽子,你在给我说一遍,老子不干死你。”
  听见年轻矿奴的嘲讽,几个老矿奴的脸突然变得很难看,其中一人更是直接骂出了声。
  这一切倒是让少年深感吃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但一切并没有结束,年轻矿奴听见自己被骂就想要找回场子,他几步走上前来,站在年老矿奴面前,眼看就要动手。
  没想到的是有人出手比他要快的多,他面前的老人突然伸手一巴掌甩在了年轻矿奴脸上。
  年轻矿奴像是被打蒙了,他真没想到面前的老人性格会这么狂暴,但让他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年轻矿奴虽然被打,但并非就落在了下风,年轻力壮的他根本不认为面前的老人会是自己的对手。
  他刚刚动手超面前的老人捅了一拳,老人闪了过去,正当他想继续动手时,忽然发现其他的老矿奴竟也朝着自己走来。
  “我……”他努力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一样。
  但他的同伴却明显没有老矿奴们的团结,他们依旧各自站在一起,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
  而其他老矿奴此时也走到了他面前,一个老矿奴一巴掌朝他脸上呼去,另一个一脚就朝他肚子上踢去。
  年轻矿奴也试图反抗过,虽然他年轻力壮,但令人遗憾的是仗不住对方人多,更何况这些天天干体力活的老人一个个力气都不小。
  不一会,他就只能被摁在地上拳打脚踢了。
  闷响声传来,让少年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牙酸。他实在没想到这群老人动手会这么狠,下手会这么直接。
  少年看了一眼身旁拉自己来的爷爷,发现他也是一脸愕然的样子。爷孙俩就这样沉默的站在那里。
  反倒是年轻矿奴的那些“盟友”们一脸激动,竟然时不时还欢呼两声,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过了一会,一个老矿奴喊了句:“停手吧,快到时间了。”老人们便纷纷停手,而那个年轻矿奴此时已经鼻青脸肿。
  首先动手的老矿奴走上前去蹲下了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年轻矿奴,嘴角带笑的问道:“这伤怎么来的?”
  年轻矿奴正坐在地上大喘气,听见这话也不由愣了愣,但随后也明白了过来,急忙说道:“自己不小心摔的,不小心摔的。”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脸一冷说到:“年轻人做事要小心,以后别摔倒了。要知道你这么年轻,要是把自己摔死了就可惜了。”
  年轻矿奴哪能不明白老人的威胁,急忙点头道:“是,老爷子,以后我一定小心,不会在让您老人家费心了。”
  “行了,走吧。”老人背过身说到,听见老人这么说,年轻矿奴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边。
  老人又走到少年面前,对着面前的老矿奴说:“放心吧,老梆子,有我老狼在,这小子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老梆子,老狼……少年默默想到,这都是什么啊。
  自称老狼的老人像是能看透别人的心事一般,看着少年说到:“怎么?没听过你爷爷叫什么啊。这是我俩的外号,至于名字,早就忘记了……”
  忽然,急促的哨声响起。几人都面色大变,们矿奴再也逗留不起来,而老矿奴则再次叮嘱了少年一次后,便急忙向外走去。。
  在冶炼炉工作的矿工也急忙开始了准备工作,看见少年还在发愣,那位老狼朝少年喊了句:“快来干活。”便也急忙走向冶炼炉。
  少年见次,也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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