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海龟总裁 / 第一章 刘总的五个“干儿子”

第一章 刘总的五个“干儿子”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一
  “老太婆,我的那套丝绸褂子放哪去了?”老刘头对着正在厨房做的老伴喊了一嗓子。
  大清早的,小区里很安静,老刘头突然的一嗓子,声音显得格外地高。
  二
  SD东部沿海,鲁东市。
  鲁东市原来是QD市管辖一个县,叫鲁东县,十多年前升级为鲁东市。
  鲁东市东部临海,西部是大片山区,是个东低西高,有山有水有风景的地方。有海,盛产各种海鲜;有山,不缺各种水果。你浮想联翩一下,地方是好吧?
  馋人不?
  以前,东部靠近海边的地方,都是盐碱滩,因为潮湿,又经常有雾气,所以,除了零星的小渔村,很少有人在此居住。
  最近这几年,鲁东市把市政府东迁,地产商趁势在海边盖了很多楼房,为了推介,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海景房,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其中有个小区,最邻近海边,一出小区南门,穿过马路,就是细腻的沙滩,沙滩前面就是大海。
  这个小区号称是鲁东市最高档小区,名字也响亮,叫海韵丽都小区。小区内最前头,是几十栋独栋类的别墅,后面的是电梯洋房。能在这里居住的,不是商人就是官员,总之,都是不差钱的金主。
  三
  七月的天,骄阳似火,大清早的,也闷呼呼地,燥人。
  海韵丽都五号楼二单元302房间。
  “老太婆,我的那套丝绸褂子放哪去了?”
  早晨刚起床,老刘头在卧室里对着壁橱翻来翻去捣鼓了半天,没个头绪,探出身来对着正在厨房做早饭的老伴喊了一嗓子,半天没有回音,又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越老越不拿我当干粮了。”
  不一会,挽着袖子,伸着两手的老伴来到卧室,不耐烦地说道:“我在做饭呢,又是啥东西找不到了?”说着话来到壁橱前:“每次找东西都找不着,我看离了我,你是一天也活不下去。”
  “我想找咱儿媳妇去年给我买的那套绸子褂子,咋找不到了?”老刘头嘟囔道。
  “嗨,我以为找啥来,不用找了,我早给你找出来,放客厅沙发上了。”老刘头的老伴气鼓鼓地翻身回了厨房,随口道:“越老越麻烦人。”
  “嘿嘿,这么着看,老太婆这个秘书当得这还差不多。”老刘头“嘿嘿”笑着来到客厅。
  “赶紧洗脸来吃饭,去晚了还得排队。”老刘头的老伴招呼道。
  昨天晚上,老刘头和老伴商量好了,今天去市里的公共便民服务中心办理出境护照,老刘头听说,办护照还得现场照相,所以想特意打扮一下。
  “找出新衣服,好好捯饬捯饬,出了国别让洋鬼子笑话咱们。哎——,咱们出了国对于洋鬼子来说也是那个啥来?对了——是外宾啊。”老刘头昨天晚上临睡觉前对老伴说。
  “就你那个皱皱巴巴的老脸,胡子拉碴,咋拾掇也是个庄户老土,还外宾呢,别猪鼻子上插根大葱——装大象。”老伴呛了老刘头一个白眼。
  “和你这个没文化的老太婆没法拉呱。”老刘头愤愤然。
  四
  老刘头,今年五十六岁,属牛。身高嘛年轻时是一米六十五,现在上了年纪,后背有点驼了,估计也就一米六十三四的样子,高高的鼻梁上长着一双小老鼠眼睛,配着一张猴子脸型,憨厚的样子里透着那么一丝小狡猾。
  老刘头是个庄户人家出身。
  早先的鲁东县,最西端有个塔山镇,以前叫塔山人民公社。各位,您听听就知道了,塔山塔山,塔山林立啊,塔山最西端,大山谷里,有个村叫刘家屯子。
  老刘头就出生在这个刘家屯子,大名叫刘二狗。
  二狗这个名字是奶奶给他起的。山里人嘛,命贱,父母生下孩子,起的名字不是狗就是猫,反正乡下的人们觉得起个畜生名好养活。老刘头小时候叫二狗子,长大了要上学了,就叫刘二狗。
  刘二狗在十几岁那年,一时心血来潮才进得城来。
  现在的老刘头很张狂,张口闭口自称有五个“干儿子”,每个干儿子每年给他十几万块钱,加起来每年就有五六十万的钱。五十六万啊!拿秤杆子称称,足足有十几斤重啊,这在小小鲁东市里已算是有钱人啦。
  海韵丽都靠近南大门处,有一座两层的小楼,海派风格,落地的大玻璃窗。人们坐在屋内,外面的风光一览无余,当时是个售楼处,房子卖完了,有人来开了茶楼,名字叫清心阁,
  老刘头很喜欢清心阁,经常待在那里喝喝茶,看看报纸,偶尔还练练书法。
  小学三年级都没上完的老刘头还会写书法啊!——你也不信?
  说起练书法来,大伙都觉得小学三年级都没念完的人,能认识几个字?各位,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认为,俗话说得好:自古高人在民间。
  老刘头因为小时候在老家大山里放羊,偶尔发现了隋朝的洞壁石刻,着了迷,每天用手比划着在空中练字,后来又得到来大山考古的教授指点,练就了一手用手指头挥写书法的堵门绝技。
  老刘头还和老伴经常去旅行社报团,外出旅游。当然了,他们专挑旅游淡季出游,淡季里价格便宜,最主要的是景点里人少,清静,可以静下心来观赏风景。
  “我才不稀罕和那帮子龟孙子们凑热闹呢。”老刘头口中的龟孙们是指那些吃皇粮的。
  “这帮子龟孙办啥事都是一窝蜂。说买房,都一齐买房,说买车,又都排队买车。现在兴起旅游,一放假,俺的老天爷来,高速公路上堵得啊,直接成了停车场,车里的人下来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再看看那些景点,那叫一个挤,和我小时候放的羊群差不多,那真是人挨着人,脸贴着脸,大人看天,小孩看大人的屁股啊。你说说,有啥意思?还不是花钱买罪受!在每个景点,大人孩子手里都举着个自拍杆,龇牙咧嘴,挠头掐腰地摆姿势,拍了相片,发微信朋友圈,求点赞。”老刘头对老伴说:“咱不和那帮龟孙子抢,咱这叫错峰旅游。”
  你别说,从这件事上看,老刘头的小算盘打得,还真有一套呢。
  五
  吃过早饭后,老伴帮老刘头穿好衣服,梳洗打扮完整。老两口锁了家门乘坐电梯直接来到负一层车库,老刘头开出来自己黑色帕萨特一路出了小区。
  说起当年买车,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当时老刘头对车一窍不通,不过看到身边的朋友有买车的,也很羡慕,听一起做生意的伙计们说,帕萨特是老板标配车,老刘头心动了,可是家里的财政大权在老伴手里,就回家和老伴商议。
  老伴心痛钱,说:“也不是做啥大买卖,买个便宜的中了。”
  老刘头火了,说道:“车是男人的脸啊,哪能凑合!别的都听你的,这个必须答应我。”
  老伴拗不过,从银行卡里划走了二十多万给了老刘头。
  为此老伴心疼地唠叨了好几天,骂道:“也不撒抔尿照照自己啥模样,还‘脸’,我呸——猴子腚。”
  六
  老刘头开车拉着老伴,不一会就来到便民服务中心大楼门前的广场,老刘头瞅准一个停车位,一脚刹车,“咣当”停下来。
  老刘头的老伴没预备,身子向前晃了晃,双手扶着前排座椅抱怨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慢点慢点,就是听不进去。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沉稳。”
  老刘头懒地回应,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子,起身自顾下了车,“嘭”地一声,随手关了车门子,走出两步,背着手一按攥在手里的遥控钥匙,“噗”地一下锁了车,头也不回,大步向大楼走去。
  走了一会儿,一回身,坏了,老伴咋不见了。
  “这个老太婆,又跑哪去了,出门就迷糊的东西。”老刘头四下里寻摸着,嘴里抱怨道。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老刘头掏出一看是老伴打来的。
  “你瞎跑哪去了?”老刘头大声问。
  “死老狗,越说叫你慢点越不慢,我能去哪里?被你锁车里了!”老刘头的老伴生气地喊道:“快敞开车门子,你要憋死我啊。坐你一回车,生一次气。”
  老刘头笑了,关了手机,拿出车钥匙远远地对着轿车开了遥控锁。不一会儿,老刘头的老伴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从车里下来。
  “年轻时麻利得像只猴子,现在变成癞蛤蟆喽。”老刘头感慨地说道。
  老两口上了大楼三楼,来到办理护照的窗口。
  填表的时候,看到有一栏填学历,老刘头思考了半天,填了个大专。一旁的老伴笑地直捂嘴,说道:“哎呦唻,真让你丢死了,快拉倒吧,小学三年级还没念完,连我都不如,我还念完了四年级呢,还填个大专?咋不填个教授。”
  老刘头的儿子在省城当教授,老伴也多少知道教授名字响亮。
  “我不是前几年上了老年人大学嘛,你不是也看见了吗?都有证书呢。”老刘头红着脸争辩道:“填个大专,不是在洋鬼子面前不掉架子?你说教授,我呸——,我是教授的爹,咋了,不服?”
  办护照的民警说道:“填就填了吧,无所谓,也不是出国找工作,没人审查。”
  老刘头也笑了,狡辩道:“我这是为国争光,怕掉了咱们大中国的架子。”
  填护照有效期时,老刘头让民警给办个长期的,办证的民警看他一副其貌不扬的模样,猜测可能就是有个海外亲戚啥的,估计是要去探探亲戚,说不定路费还是海外亲戚提前汇款过来的,就说:“办个长期的干吗,对你也没有用。”
  老刘头不乐意了,呛呛说道:“你咋说活呢?你咋知道没有用?俺有五个‘干儿子’呢,每年给俺五六十万呢,俺每年要出国旅游好几回啊!”
  办理护照的民警是一位中年妇女,被老刘头一顿呛呛,弄了个大红脸,尴尬说道:“真对不起啊,大叔。还真没看出来,您原来是个大老板啊。”
  “那是,生意行里,人家都尊称俺是刘总。”
  老伴一把把老刘头推一边子去,打圆场说道:“你别听俺家老头瞎咋呼,啥老板啊,俺俩口子这些年做个小买卖赚了点钱。现在孩子成家立业了,俺们没啥心事,也上了岁数,就想趁自己身子骨还硬朗,到外国去看看洋人啥活法。”又转身对老刘头说道:“不说你那五个‘干儿子’能死?能憋死不?真是的,天天挂嘴上,烦人!”
  一屋的人听了这老两口吵吵,全都哈哈着笑。
  围观的市民忍不住地感慨说道:“这么大个年纪了还出国去旅游,这要在前些年,真是不敢想象的事啊。”
  办护照的民警说道:“国家搞改革开放这几十年,真发了一批人。有钱的人就是多。”
  老刘头一仰身子,背着手说道:“那是。习总不是说了嘛,俺们都有一个中国梦,咱们老百姓不光吃好喝好,还得玩好,让外国鬼子都馋咱们。”
  一屋子的人“哄”,又笑了。
  现在办事都讲究效率,这不填完表,照完相,等了不一会,护照就办好了。老刘头拿起护照端详了好一阵子,甩手递给了老伴。
  刚出了大楼,老刘头骄傲地昂首挺胸,甩着膀子大步走,两个手的大拇指搓捻着另外四个手指头,好似手里握着个把玩核桃似得,搓来搓去。搓去搓来。
  大步走着,老刘头的嘴里也没闲着,摇晃着脑袋,唱起了京剧《沙家浜》选段: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遇皇军追的我晕头转向,
  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
  她那里提壶续水无事一样,
  哄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大难一场,
  是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
  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老刘头边走边唱,把老伴甩在了大后头。
  “您快瞅瞅俺家那个老东西,就差没按个鸟翅膀,要不真能飞起来。”落在后头的老伴望着老刘头的背影,愤愤然说道。
  七
  老刘头口中的五个“干儿子,”不是五个人,其实是老刘头在鲁东市里抵账顶回来的的五个网点房。
  现在,那五个网点房都出租给了别人做着买卖,一年的租金合起来,五六十万。老刘头觉得就好似自己养了五个“干儿子”,每年给自己上交养老费。
  “提起这几个网点房,想当年,还真不比养儿子容易呢。”老刘头的老伴想起当年的创业吃得苦,眼圈都红了,叹息说道:“为了这几套房子,俺老头逼得出去东躲XC地,才熬过来。”
  老刘头小时候做梦也想不到,就他一个出生在大山里的放牛娃,一生下来差点饿死,差一点被丢到乱坟岗子里的穷苦孩子,晚年会有这么多钱,还可以出国旅游。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