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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月明吹箫呼凤凰 / 第八章 何须问

第八章 何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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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的心突然好痛!”梧桐树下,一只火凤眼中泪花闪闪,两行眼泪滑落下来。
  “唉!”树上一道柔美、亲和的女音轻叹一声,“柒吴,静下心来,好好修炼。”
  “可是我就是静不下心来,心中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离我而去,空落落的,好难受。”他坐在草地上,两行清泪不停地流下。
  “柒吴,别哭!可能是师父们这几个月给你的压力太大了,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以后师父们不强迫你了。”一道带着书生气的轻柔男音响起。
  “不,不是的。师父,一定是姐姐,一定是姐姐出什么事情了。我要下山去,我要去找她。”他流着泪向山下飞去。
  “回来,张柒吴,你个臭小子!”另一道粗犷的声音愤愤大叫。他正要施法留下张柒吴,突然感到一股柔和的妖力阻止了自己施法。他不解地问到:“姐姐,为什么阻止我?”
  女音悠悠道:“让他去吧!将来的路是要他自己走的,孩子总是要经历些事才会成长。我们这样横加干涉只会影响他的修行。”
  “可是我担心他遇到生命危险,外面来了那么多那个种族的生物。而且,二哥的那个小徒弟伤成那样,我怕他做傻事。”粗犷的声音担忧道。
  “无妨,悠悠众生,又何止他一妖面临着危险,又何止他一妖会面临这样的抉择呢!天道无常,生,是命;死,亦是命。何况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命该如此罢了。况且这儿也不太平了,我们护不住他了。”
  粗犷的声音沉寂下去,片刻后才传出,“姐姐说的是,只是我这亿万年的修行,还是执拗于这生死,无法超脱啊!”
  “这天下,看破红尘的也不少,可是又有谁能真正超脱呢!无论是我们这些妖,还是外面那些外来者,都一样。”
  “外面那些外来者来势汹汹啊。他的族人们终是打开了通往我们这儿的通道了。”书生气的男音中饱含着担忧。
  ……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张柒吴飞在梧桐城上空大喊,也不理会天上的圆盘。
  他看着地上熊熊燃烧的大火,大地被撕裂,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眼中的泪水越流越多。
  在靠近残垣碎墙的边上,张栖梧看到一个巨坑,心中一紧。他小心翼翼地飞过去,只一眼,心仿佛瞬间被撕裂,浑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姐姐。”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飞了下去。
  涂山馨岚躺在坑底,嘴角不停地吐着鲜血,昏迷不醒。他落到坑底,抱起她,感觉到她浑身如寒冰般冰冷,心跳几乎微弱得感受不到。
  “姐姐,姐姐,你醒醒,你醒醒啊!你要我练好《紫元心经》,现在我已经修炼到第三转了。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不要你这样。”
  张柒吴将自身的妖力疯狂地输入她的体内,想要治疗她的伤势。可是他那点微弱的修为,又如何足够呢!杯水难载大舟。
  “要不是你,我早已不知死在了哪里,是你让我活了下来。姐姐,我求求你,不要死啊!”
  龙须泣不成声,翅膀紧紧裹着馨岚,嘶哑道:“姐姐,柒吴绝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救你。师父说过,命源之火是世间第一奇火,燃烧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既是杀生之火,也是救命之火,能够起死回生。”
  张柒吴紧紧抱着馨岚,将脖子搭到她的肩上,喃喃念起了晦涩的术语:“浩天冥地,生气无极,命源火起,万华汇聚,生移死转,正天青气……”
  他的身上燃起了血红的火焰,将涂山馨岚包裹在内。火光大盛,煌煌如一颗小太阳,天地变色,一束光柱冲破云霄,方圆几里的的一切全都化作飞灰。
  梧桐山上,他的三位师父感受到狂暴的火元素,哀叹一声,“又是这股命火,又是此情此景……”
  ……
  检测到强大的能量波动——
  开启防护盾——
  计算能量强度……
  无法计算——
  计算中……
  无法计算——
  ……
  护盾上升至十级——
  ……
  一面巨大的金色护盾将幻灭母舰和周围的修士、天兵笼罩。
  但是,剧烈的力量暴动仍然使空中的幻灭母舰产生剧烈地震动,御器的修士和踏云的天兵站立不稳,差点从空中掉落下来。
  “这是什么力量,竟会如此强大?”修士和天兵们纷纷朝张柒吴看去,震惊不已。
  “这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鸟朱雀?”无数的人修大叫。
  “不,这应该是神鸟凤凰。”
  ……
  他们刚来到这个世界,首先就被那束巨大的、高不见顶的蓝色光幕给震撼了。
  光幕里面是一座大山,山顶一棵火红的巨树直冲云霄,至少有数千米高,在人界恐怕只有建木能够与之相比。大树发着红光,好似燃着熊熊烈火。
  现在,他们又被眼前的凤凰和巨狐给震撼了。人间界从未出现过这样巨大的妖精,而且神兽凤凰也早已绝迹。
  张柒吴感觉到命源之火灼烧的痛苦,那是肉体和灵魂被灼烧的双重痛苦。
  他将头更加紧贴着馨岚,眼里全是梦里和她在一起的情景:漫天的花雨,柔和的夕阳,红艳的云霞,姐姐温柔的抚摸……
  “姐姐,我曾听别的妖说,这世间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叫做‘爱’。他们说‘情到深处,不能自己。’那时我还小,不懂。现在,我已经懵懵懂懂了。姐姐,你说我这,算‘爱’吗?”
  张柒吴身上的色泽越来越黯淡,身体的血肉随着命源之火的燃烧越来越干枯,羽毛不断脱落下来。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姐姐,我突然想到一首歌,唱与你听可好?”
  他停顿下,清了清嗓子,用磨盘般沙哑的声音吟唱起来。
  “君不见,东流水,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君不见,城上日,今暝没山去,明朝复更出。何须问,浮生情,原知浮生是梦中;何须问,浮生情,只此浮生是梦中……”
  “妖孽,受死。”
  突然,数道大喝声响起,几名白衣剑仙持剑飞来。银剑一划,无数道剑气射向张柒吴。
  然而,剑气射入火中,泯灭于无影,如石沉大海。剑气肆虐,狂风大作,却撼不动张柒吴一分一毫,吹不动命焰一摇一曳。
  几位剑仙惊愕地看着张柒吴。他们都是化神期的剑修,在人间界也是强大无比,除了那些不世出的老怪物和已经飞升的仙人,鲜有敌手。然而今天,他们的全力一击,对张柒吴竟毫无效果。
  张柒吴缩在火中一动不动,只是痴痴地唱着歌,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外界了。
  “君不见,东流水,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君不见,城上日,今暝没山去,明朝复更出。何须问,浮生情,原知浮生是梦中;何须问,浮生情,只此浮生是梦中……”
  “施展水系法术灭掉这火。”一位剑仙怒喝道。
  另一位剑仙看向他,嗤笑一声,讥讽道:“兄嘚,你怕莫不是个脑癌哟,叫你平时好好念书你不信,现在不知道了吧。这是命源之火,以生命和灵魂为燃料的,除去生命耗绝,灵魂燃尽,否则不灭。”
  “是吗?”那位要施水术剑仙羞赧无比,脸色绯红。
  忽然,张柒吴的命源之火猛然激荡,火焰席卷八方。这几位化神期的剑仙见命火袭来,气势凶猛,他们悚然一惊,纷纷释放出一面护盾护住自己。
  然而,火焰烧过,几名剑仙所在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张柒吴的命火瞬间烧成飞灰,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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