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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畜！”
一道的声音传来，寒冷彻骨，黑凤浑身结了一层冰，但也只是让他稍微顿了顿。他轻轻一挣，冰层破裂，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蓝点和一个绿点从天际飞来，越来越来大，蓝狐和青狐的身影映入黑凤的眼帘。
他紧紧盯着她们俩，眼中情绪万千，隐有泪花闪烁，情不自禁地向她们走了两步，声音沙哑道，“玥苧姐，馨岚姐。”
“别叫我姐，承受不起。”蓝狐冷喝一声，语气中毫无情感。
黑凤一怔，滞在原地，就像是一个孩子咿咿呀呀地跑向妈妈，却被无情地抛弃那般无助。
青狐看了看四周，没有一只妖精的影子。显然，无论是城里的凡妖还是城外的联军，都早已被黑凤吃了。
“唉！牧儿，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不改，一出来就犯下如此重的杀孽。”
龙牧惊醒，向着她激动地大吼：“不，我没有错。你看看这片大地，看看地上的血河。他们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在战争中，他们手上沾满了多少鲜血，屠戮了多少生命，滥杀了多少无辜。这些刽子手和我这个恶魔有什么两样？弱肉强食，他们杀了无数的妖精，最后又被我吃掉，这不是因果报应吗！”
他触手刺出，将他触手裹着的最后几只妖精吃掉。
绿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他们有感情，不会像你一般无休止地杀戮。踏上战场，也只是听从我们这些妖王的命令罢了，却怪不得他们。”
“感情，他们下杀手的时候感情到哪里去了，被狗吃了吗！被命令支配，豪不犹豫的带走其他妖精的生命，犹如机械，谈何感情。”龙牧愤然，“你们这些上位者视生命如草芥，将那些凡妖玩弄股掌之间，更加残忍，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我不否认我们的过错和残忍，有时为了一己私欲，导致血流成河。可是那些士兵他不同，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爱！战争结束，敌人会变成朋友，时间会洗去一切。而你，只会无休止地杀戮。他们和你不一样。”
龙牧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那些老不死的不会放过我的！我不吃了他们，就恢复不了力量，到时就毫无抵抗之力。我不想再被封印，不想活在那暗无天日的封印中，被无尽的寂寞折磨。我要见她，她呢？她怎么不来？”
“姐姐她……”
“执迷不悟！”蓝狐怒喝一声，以她为中心，狂风肆虐，折断了无数的树木，整片大地瞬间被冰封。
龙牧被狂风吹得向后连连退了数百米，身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化作一座巨大的冰雕落到地上。
一根数百米长的冰棱凝聚在蓝狐面前，“嗖”地一下射向龙牧。“啪”的一声脆响，冰棱刺穿龙牧，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馨岚，布阵封印他！”蓝狐轻喝，身上发出耀眼的蓝光，天地间的妖力流动，一道蓝色的阵纹开始凝现。
绿狐身上也发出绿芒，绿纹慢慢蔓延，向着蓝纹对接过去。只要蓝绿阵纹链接，封印大成，龙牧再无翻身的可能。
砰——
一声巨响，冰块炸裂，龙牧挣脱出来。他的身体犹如一团稀泥，身体上被冰棱刺穿的大洞没有一滴血落下，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粘合。
他身上长出漫天的触须，刺向蓝狐和绿狐，妖力波动，阵法被击碎。
两狐眼眸一凝，轻轻一闪，躲过触须的袭击。然而触须如天罗地网，铺天盖地，躲过一波，另一波又从别处刺来。
蓝狐眼眸蓝光闪烁，周身寒气流动，所有靠近的触须全都冻成冰块。
绿狐眼中发出柔和的绿光，一面绿色的结界形成，触须刺过来时，空间扭曲，不受控制地刺向另一个方向。
两狐和龙牧陷入僵持。
突然，他们感到十数道强大的气息极速靠近，“涂山二位当家的，我等前来相助！”
十二道身影赶到，齐齐释放出庞大的妖力。龙牧终于承受不住十四只大妖的齐攻，触须被迫收回，被轰进大地，砸出一个巨坑，激起漫天尘埃。
白狐看向蓝狐，“涂山玥苧，你没事吧！”
“用不着你担心！”涂山玥苧冷哼一声，让白狐尴尬当场。
她又看向绿狐，“馨岚，你怎么样？”
“没事，谢谢妲己姐姐呢！”涂山馨岚柔柔一笑，点头致意。
他们来不及寒暄，纷纷将巨坑围住。
尘埃未散，黑影从中飞出来，龙牧冷眼扫视着周围的大妖。
妲己他们打量着龙牧，看着他浑身的幽黑色，心中仍然感到莫名地焦躁不安。
龙牧幽然开口：“雪国雪熊族的寒狱妖王暮雪炼、沙国沙狐族的御沙老妖沙无心、昆国毒蝶族的彩毒妖仙蝶舞恋、蛮国獴象族的裂地象祖獠骷灵、巨猿国灵猿族的通臂金猿猿啸天、青丘灵狐族的幽魅公主苏妲己、南国毒蛛族的毒皇南门长离、北国雪狼族的北山妖帝北山擒风、麒麟族的墨玉游客墨玉游、夔牛族的斩荒妖王离天恨、梼杌族的猩血狂帝噬魂、穷奇族的暴君奇荒宇。看来我面子真是够大呀，妖界的十五大妖王，来了十四个，哈哈哈！”
破封而出的时候，龙牧没有选择逃跑，他已经料到现在的局面。
但是，他想见她，十万年的思念容不得他再等一刻，哪怕面临着再次被封印的危险，他也要见她。
只是如今看来，她是不会来了。
龙牧没有轻举妄动，尽管单打独斗他有信心干掉其中任何一个妖王，而且自信他们没有办法杀死自己。
但是，如果再次被封印，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见到她。他害怕那孤独、冰冷、黑暗、没有尽头的岁月。
所以，只要有一丝机会逃脱，他都不会放弃。
“孽障，你妄造杀孽，歹毒无比，束手就擒，饶你不死。”墨玉游大喝到。
“哈哈，束手就擒？你当我傻子吗？十万年前你们对我说只要我束手就擒，就会放过他，结果你们还是生生逼死了他。”龙牧满眼血红，死死地盯着他，声音中充满了怨毒，“我再不会相信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墨玉游被他盯得发毛，“当年之事非我等所愿，实乃抱歉。只是你犯下滔天罪孽，引起妖界动荡，他是替你而死。”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你们心中有数。如果不是你们的贪念，他怎会如此悲惨，我又怎会变得如此妖不妖，魔不魔的模样，她又怎会肝肠寸断？”
龙牧指着他们怒吼，声嘶力竭，“你们才是罪魁祸首，你们青丘才是罪魁祸首。”
涂山玥苧和涂山馨岚眼神暗淡，心中的伤心事被勾起。
妲己看见她俩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生愧疚，“玥苧、馨岚，我们……”
“妲己姐姐不用多说，我们知道轻重的呢！”涂山馨岚微微张口道。
她又转向龙牧，“牧儿，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们也永远不会原谅他们。但是为了妖界的未来，你身上的东西却是要封印的，只能委屈你了。”
“馨岚姐姐。”龙牧凝视她良久，深吸一口气，身上的触须挥舞，眼睛猩红无比，身上燃起熊熊的魔焰，魔威爆发，天地变色，风起云涌，“果然是三姐妹啊！但我是不会屈服的，你们来吧，打倒我，封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