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一次献祭

　　献祭首重诚心，百折不挠，成败在运——阴阳师守则第六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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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神香、无字灵位、祭品。
　　这是一场对于鬼神的祭礼中最重要的物品。
　　“今天晚上就尝试成为阴阳师的仪式。”
　　叶灵在桐城一中的飞鸟快递中心取件，然后环抱着一尺多长的硬纸板箱子，往租住的房子房子里走。
　　转入阴暗逼仄的小巷，登上楼梯，上了二楼。
　　叶灵走向自己的房间，目光往侧面一瞥，邻居家的窗户灯火通明，勾勒出书桌前埋头的青春身影。
　　“学习这么用功的么？是个不错的姑娘。”
　　他看见苏姚如此努力，更加坚定了要成为阴阳师的信念。
　　“啪~”
　　钥匙进入孔眼，微微转动间，房门大开。
　　叶灵打开开关，节能灯的白光照亮小室。
　　他把明华阁的三件套搁在桌子上，没有立刻进行鬼神的献祭仪式，而是褪去衣物，走进浴室准备先冲个澡。
　　“哗哗~”
　　温热的水流划过肩头，尚未愈合的伤口出渗出血丝，混在水流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左侧肩头被青铜兵佣飞矢划过的伤口处，弥散着浅淡的黑色阴气。
　　被妖魔鬼怪所伤，即便是一个不显眼的伤口，也会污染上阴气，造成不可估量的后遗症，极有可能因此死去。
　　而且常人看不见鬼，自然也看不见阴气，如果受伤，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靠自己的体质以及阳气去硬抗。
　　叶灵目光扫过肩头的伤势，心里倒不如何在意，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很有信心。
　　“伤势不重，沾染的阴气数量不多，休息几天自然恢复。”
　　至于伤势更重的王老八几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身体素质以及胸中阳火远超常人，些许阴气硬抗的过去，当然感冒生病，身体虚弱的后遗症肯定避免不了。
　　叶灵感受着身体内的血脉温度渐渐复苏，便关掉水龙头，搽拭身体，穿好睡衣走了出去。
　　深呼吸一口气，他拿着剪刀划破胶带，打开明华阁的快递。
　　包装精致，表面是“明华堂”三个黑体大字，以及一些香火鬼神的图案
　　一共两套。
　　叶灵将一套放入抽屉，然后打开剩下的另一套。
　　拆开包装，只见三样物品。
　　一块光滑如玉的石头，这应当就是明华阁准备的祭品。
　　“没一点特殊气息，只是寻常死物而已，用这块石头献祭，还不如摘片柳叶，挖块槐树皮来的几率大。”
　　叶灵将原定祭品的石头扔进垃圾桶里，看向下一样物品。
　　一束引神香，表面斑驳成暗红色，有袅袅不散沉香味。
　　他拿起来置于鼻下闻了一次，却发现自己没有闻香溯本的本事。
　　“明华阁是个大店，引神香不至于偷工减料来糊弄人，这引神香看着还是像那么回事的。“
　　“但配方工艺都与外公记载的不一样，不知能发挥几分作用……这次就先将就着使用。”
　　叶灵把引神香搁在桌上，拿出最后一样物品。
　　一块无字灵位，高不过一尺，材质取杉木，通体暗黑色。
　　“一块寻常的灵位而已，没出彩之处，但胜在平庸无错，是明华堂三件套中最让人放心的东西。”
　　叶灵看着书桌上的东西，沉默无言半分钟，只要开始献祭鬼神，便意味着一个崭新的未知的世界大门打了开来。
　　过了一会儿。
　　他拿来书包，打开拉链，目光落在自南山楚王墓中带出的青铜古器上。
　　仪式的祭品将从这些青铜器物中选择。
　　这就是叶灵为何已经决定成为阴阳师，却还是陪着王老八走一趟楚王墓的愿意。
　　钱财只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寻找祭品。
　　叶灵审视的目光在青铜小剑，血沁古玉，楚国蚁鼻钱上一一划过。
　　手指却指向了另一样物品。
　　外公的笔记本！
　　在进行献祭仪式之前，不知道因何原因，他准备再看一次外公的笔记本。
　　“哗~”
　　打开笔记本，都不用他用力，纸张便自主翻动起来，然后在某一页静止不动。
　　叶灵看向这一次的日记。
　　“己丑牛年，二月初二，龙抬头，万物惊蛰。”
　　这是外公正式成为阴阳师之前一个月的日记。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么？虽然我是做棺材生意的，但是在今天之前，我坚定地认为世上无鬼神。”
　　“可是人死后去哪了呢？书上流传的鬼怪传说又是谁在杜撰？”
　　“世上一定有鬼神，从今夜起我坚定地如此认为。”
　　“虽然今夜，我第一次的献祭失败了，但是我真切的感受到鬼神来过。”
　　“摆好无字灵位，点燃引神香，切开手指把血滴在黄鳝祭品上，我低头跪拜祈祷。”
　　“恍惚之间，耳边传来让人恐惧的低喃。”
　　“我得到了阴间鬼神的回应！”
　　“我猛地抬头，同时点燃的引神香，不知何时变成了两短一长！”
　　“这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一位阴间的存在，吃了我的引神香，但没有接受祭品，更没有赏下恩赐，或许是我的祭品太轻了，下一次我必将诚心百倍，会准备更加珍贵的祭品。”
　　“对待鬼神，必须要诚心，诚心，再诚心！”
　　“关于阴阳师的古老传说，是真的！”
　　叶灵耐心看完这一篇简短的日记，对于阴阳师的献祭仪式又有了新的认识。
　　引神香招来鬼神。
　　鬼神觉得祭品可口合心意，便选择接受，然后遵循交易的原则，给与献祭人馈赠，使其成为一位阴阳师！
　　这就是成为阴阳师仪式的一整套流程。
　　运气好，一次就能成功。
　　运气不好，十次百次，都是白费力气。
　　“所以，外公直到成功，一共献祭了六次？祭品一次比一次隆重……难道以前经营棺材铺子，非常赚钱么？”
　　叶灵险些笑出声，合上笔记本，不在胡思乱想。
　　自己第一次的献祭鬼神仪式，现在也要开始了。
　　外公经历六次才成为阴阳师，他希望自己只需要一次。
　　叶灵手指微动，从书包里拾起一枚形如鬼面，刻“哭”字的青黑色蚁鼻钱。
　　“因为某些鬼神贪婪不可预测，所以这次仪式的祭品，先选择价值最低的蚁鼻钱。”
　　他环顾四周，拿起引神香，以及无字灵位，走向浴室。
　　献祭之事，庄严肃穆，需要隐蔽的空间。
　　然后他又返回卧室，寻找了一些辅助物品，再次进入浴室时，便要进行献祭仪式了。
　　无字灵位搁在老旧的板凳上。
　　“祭品，引神香，最后等待。”
　　叶灵默念了一遍献祭的流程，拿出水果刀准备切开手指，想了一想，不需要如此做。
　　左肩上有伤口。
　　轻轻挤出一滴浑圆血珠，染上指甲盖大小的蚁鼻钱。
　　“第二个步骤，点燃引神香。”
　　叶灵拿出打火机，点燃暗红色的粗壮引神香，分成三簇，插在倒立的一次性纸杯上。
　　“剩下的步骤就是耐心等待了，希望有鬼神接受我虔诚的献祭。”
　　叶灵闭上眼睛，做出潜心祈祷状。
　　他没有跪拜，因为地上有洗澡后的水渍，并不方便。
　　“嗤嗤~”
　　引神香忽明忽亮，不断燃烧，香灰簌簌散落，飘起的烟雾呛人，溢散在空间狭小的浴室中。
　　叶灵皱了皱鼻子，浓厚烟雾熏得头脑发昏。
　　不知何时，三簇同时点燃的引神香，已成了两短一场。
　　突然，香火升腾间，凝成神灵祭坛状。
　　染血的祭品蚁鼻钱，如同生出莫名感应不住跳动，翻动之间“哭”字一面，隐约几如真正鬼面。
　　有阴间鬼神，闻香而来！
　　叶灵心头一颤，一瞬间惊醒！
　　引神香的烟雾宛如一片浪潮汹涌而来，将惊骇的叶灵整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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