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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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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风陡起,似利刃而来。
  铁面客毫无征兆的朝着欧阳杰拍出一掌,掌力搅动夜风,扑面生疼。
  所有人都因铁面客的突然出手而吃了一惊,除了欧阳杰。
  欧阳杰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是在发呆,眼睛一直盯着铁面客的手掌,就像一个看到美丽蝴蝶的好奇孩童一般。
  而铁面客的手掌也的确像一只蝴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飘飞不定,短短的几尺距离就进行了十二次变换,虚实交替,真假难分。
  就在铁面客的掌招即将落到欧阳杰的头上时,他突然收手,并向后滑退了半步,只因欧阳杰的拳头也已经打了出来,直逼铁面客丹田,所以他不得不撤招自保。
  欧阳杰紧接而上,斜身砸出连环三拳,用的乃是少林最为基础的“罗汉拳”,但此时经由他使出,却觉劲力刚猛,真如佛祖坐下的阿罗汉所使出一般。
  铁面客只觉大半个身子已笼罩在拳劲之下,当即身形一扭,似泥鳅般低身滑到对方身后,随即回身反手,从下往上托出一掌。这一掌蕴含着三重力道,由内而外层层包裹,只要一打中敌人便会接连爆发。
  欧阳杰不闪不避,又是一拳打出,此次用的乃是“罗汉伏虎拳”,一招“黑虎掏心”平直而出,力道比之前三拳更强几分,以拙破巧,拳劲直接将对方的掌力撕裂,硬破了这一掌。
  铁面客“啧”了一声,将身翻在空中,双掌从高处齐齐推出,以泰山压顶之势袭出。但见欧阳杰将拳虚握,单手向上一顶,使出了“大韦陀杵”的功夫。
  砰的一声与双方的拳掌相撞,顿时掀起一股劲风,而铁面客则借着这一招的力道,落在了天津桥另一边的柱子上,虽未趁势逃走,却也算是脱出了包围。
  欧阳杰自然不会让他逃走,当即揉身而上,口中说道:“你这三掌皆是不同门派的功夫,第一掌乃是江南化蝶门的‘彩蝶追花手’,第二掌是崆峒派的‘玄空掌’,第三掌则是龙虎宗的绝学‘五雷灭煞掌’,不过都未得真谛,因此这三种掌法都不是你的看家本领。”
  铁面客道:“对付你,足够了。”
  欧阳杰笑道:“看来我被你小瞧了呢!”说着便打出一记“大金刚拳”,拳劲之强令人胸口压闷,颇有地裂山崩之势。
  铁面客见状当即纵身躲避,以一套轻巧的掌法游走相抗,似不愿与欧阳杰动手。
  与此同时,小夜叉与张捕头带着一众捕快已与其余四恶斗了起来。
  只见三恶与四恶各自取出一条布满倒钩的长鞭,两条长鞭不停挥动,时而交叉,时而盘旋,空中不断爆出噼啪声响,一旦抽打在身必定肉裂骨折,且倒钩上又淬有剧毒,直教众捕快不敢靠近。
  而那人屠子此时正与张捕头相斗,手中一把屠刀连劈带砍,没有半分招式可言,却以极强的臂力与内力,逼得张捕头连连后退。
  张捕头名为张志,乃是西京名捕,一手“春秋刀法”炉火纯青,被誉为“九大名捕”之一。常年在中原一带办案,曾捉拿过上百名杀人凶徒,其中也不乏武功高于他的高手,但却从未遇到过今夜这般使自己几无还手之力的敌人,不禁大为头疼。
  人屠子虽是个体型高大的胖子,但他出手极快,一刀紧连一刀,往往是前一刀劲力尚在,后一刀便又劈至,且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强,一连十数刀劈砍下来,张志的手臂已酸软难抬。
  张志被逼到桥边,已是退无可退,又无反击之力,只能抬刀硬扛,铛铛两声脆响,手中偃月刀应声而断,又受对方劲力冲击,而口吐鲜血。
  人屠子举刀笑道:“嘿嘿,想抓我们,下辈子吧!”说话间刀子已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小夜叉从远处飞踢而来,嘭的一声踢在人屠子后背,只听一声惊呼,人屠子踉跄一步,整个人扑出了桥外,咚的一声摔进河水中。
  张志缓了口气说道:“今夜你救了我两次,实在感谢。”
  小夜叉道:“不谢不谢,事后请我喝酒便是。”
  忽见一条铁索从桥下飞来,顶端的钩爪正好卡在桥柱上,紧接着人屠子猛地从河中跃出,顺着铁索回到了天津桥上。
  人屠子浑身湿透,摇晃着脑袋叫道:“竟敢把我踢下水!我要把你剁碎了拿去喂鱼!”
  小夜叉道:“你若抓得到我,我便老老实实躺着给你杀。”说着便向后翻了个筋斗,三颗铁珠悄然打出。
  人屠子连砍三刀劈落铁珠,脚步一进冲了上去,手中屠刀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刀光所到之处便是死路,一时间漫天刀光闪烁,封死了小夜叉的退路。
  但见小夜叉腾挪跳跃,每每都能抢在刀光封锁之前快速躲闪,甚至是蹭着刀锋而过,面上却还带着一丝笑容,手里偶尔放出几颗铁珠,攻守有度,进退有余。
  人屠子越发急躁,本就无章的刀子也越发的杂乱起来,他开始不停大骂,心下一急当即整个人向前一扑,想要将小夜叉抓住,但对方却又一个翻身躲过,灵活跳至他身后,在他的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
  张志见小夜叉对付人屠子游刃有余,便拾起断刀去支援众捕快,正当他走到桥中心时,忽见一个身影从旁蹿来,他赶紧提刀防守,只见一柄带着细钩的拂尘打来,将其握刀的手臂抓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来人正是静闲,她之前虽中了小夜叉两颗铁珠,却伤得不深,此时一招偷袭成功,立即又再逼近,将拂尘快速挥动,彷如一个白色的漩涡,直取张志的百会、天突与膻中三处要穴。
  张志反应迅速,俯身一翻,躲过拂尘,紧接着回身反斩一刀,当即与静闲在桥中央缠斗在起来。
  只见张志使出“春秋刀法”,招式大开大阖,粗中有细,只是方才被人屠子打断兵器时受了些内伤,再加上静闲偷袭导致的手臂外伤影响,以至其力道减弱,速度减慢,即便摸到了对方的破绽,却也来不及进击。
  而静闲武艺本就不高,除了内功上有独到之处外,其余的无论是拳脚还是兵刃皆无法与张志相提并论。
  两人斗了十多招,张志突然将身一转,将刀拖在地面逃向桥北,静闲见状立刻追上,只见两人奔出数步,眼看静闲就要追到时,张志突然抽刀回身,一刀劈在静闲的肩上,卡在其锁骨之中。
  若张志未曾受伤的话,或许这一刀便能将静闲劈作两半,但他此时内外皆有伤,因而力有不逮,只劈断了对方的锁骨而已。
  静闲心中大惊,忍着痛将身一退,飞快朝着正与众捕快相斗的三恶与四恶而去,边逃边喊道:“老三老四,快救我!”
  三恶与四恶回头望见静闲受伤,不禁大怒,三恶当即飞身去救,同时将手中软鞭抽向张志,呼的一声打在张志刀柄之上,将那包了铁的刀柄打成两截。
  张志将刀掷出,迅速翻滚躲避,只听三恶在远处喊道:“老大!老五受了重伤!”
  铁面客此时正与欧阳杰周旋,听到静闲受伤立刻纵身而退,经过人屠子身旁时以“彩蝶追花手”袭向小夜叉,一连打了七八掌,虽打不到小夜叉,却以强劲的掌风逼得小夜叉胆颤心惊,不得不远远撤开。
  等到小夜叉退开,欧阳杰将至时,铁面人对人屠子说道:“老二,帮我拦住那厮!”
  人屠子用力点头,没有丝毫迟疑便扑向欧阳杰,看他发狂似的猛攻,竟对铁面客的话极为顺从,比之前与小夜叉打斗时更为拼命。
  铁面客赶向桥北时正好遇到手无兵刃的张志,当即一掌拍在其后心,将张志打得踉跄几步,紧接着出手点住张志穴道,右手一抓,把他当作了人质。
  “都给我住手!”铁面客扼着张志的咽喉对众捕快喊道:“把路让开,不然我便扭断他的脖子!”
  众捕快面面相觑,生怕铁面客将张志杀了,却也不没把路让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张志挣扎着说道:“让路者等同协犯逃脱,都给我把路守好了!”
  铁面客道:“你是活腻了?”出手将其哑穴点住,令其连话也说不了。
  正在这时,人屠子发出一声惨叫,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欧阳杰已将人屠子打趴在地,那肥大的身子在地上抽搐着,虽不至死,却也没了半条命。
  欧阳杰走向陕南五恶道:“快将张捕头放了。”
  铁面客冷笑道:“你将路让开,我便把人放了。”
  欧阳杰道:“我不相信你。”
  铁面客道:“你不能不信。”他将手上的力加了几分,张志脸上便露出痛苦之色,似已喘不过气。
  欧阳杰看向张志,见对方拼命摇头,明显是让欧阳杰不要放人,但欧阳杰却不能眼看其被铁面客杀死,只要咬着牙向后退了几步,道:“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过你!”
  正当陕南五恶要离开时,忽见张志将眼一瞪,表情坚毅,紧接着便看他五官中涌出鲜血来,身子也软了下去,竟是强行运功自绝经脉,以死明志。
  “张捕头!”欧阳杰悲愤交加,大吼一声:“你们都别想走!”一众捕快怒而动手,将桥北的出口死死堵住,小夜叉亦赶过来帮助捕快们对付三恶与四恶。
  众人又再打作一团,铁面客把张志尸体一扔,朝着欧阳杰连拍数掌,但对方却不退让,使出“大金刚拳”将其掌力全部抵掉,宛如一尊怒目金刚,一往无前。
  铁面客见欧阳杰动了真火,被其一连几拳打得只有招架之力,顿时不敢再藏招,终于使出了看家的本事。
  只见铁面客双掌左右摇晃,飘飘忽忽间掌招便已扑出,当掌风飘至欧阳杰面前时,他只觉这掌法极为阴柔,似柳絮轻,如丝网韧。
  欧阳杰不敢怠慢,当即以“大金刚拳”反击,但他的拳劲在击中对方掌力时,却犹如打在棉絮上,成了无用功,且对方的掌力晃晃悠悠,已从旁漏了过来,不得不后退一步。
  铁面客连环出掌追击而上,欲直取欧阳杰心口,忽感对方扑来一股如巨浪般的劲力,不禁心中一凛,赶紧撤招回防。
  只见欧阳杰一拳击出,拳劲似波浪般层层叠叠而出,一连叠了三次,以刚猛无俦的力道打散了铁面客的掌力,又继续推进,一拳直击在对方的铁面具上。
  只听咔嚓一声响,铁面客脸上的面具应声而碎,欧阳杰看到对方真面目不禁一愣,然而就是这一愣,铁面客便已借着拳劲纵身而起,向南跃出了天津桥。
  欧阳杰表情复杂,脚步却没有停下,紧紧追在铁面客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时而在屋顶飞跃,时而在地面狂奔,直到大街路口处时,忽见前方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影纵身而起,越过了铁面客朝着欧阳杰而来,隔空拍出一掌,掌力刚猛却蕴含阴劲,使欧阳杰不得不停下来出拳抵挡,可他这一停,铁面客便头也不回的逃了,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来人向前一步,只见他敞着胸口,露出鬼莲刺青,又侧着脑袋,站姿歪斜,正是曾与欧阳杰两度交手的朱正。
  欧阳杰本就有怒气,此时又遭对方横插一脚使铁面客逃了,不禁怒火中烧,沉腰坐马,隔空打出一拳,并喊道:“朱正!这次你别再想轻易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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