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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大鬼,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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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镜云望向门口的鬼面人微笑道:“你终于来了。”
  苏苑惊讶道:“你们已见过了?”
  鬼面人边走边说道:“不止见过,还交了朋友。”
  裴镜云道:“哦?我们已是朋友了?”
  鬼面人停下脚步道:“只要你在我杀他们的时候待在一旁什么也别做,那么我们的友谊将会坚如磐石。”
  掘墓人将怀中的女尸傀儡扶到一旁,然后重新戴上面具,转身对鬼面人说道:“你有本事杀我便来吧!”
  鬼面人冷笑一声,突然探出一爪直取掘墓人咽喉,这一爪凌厉狠辣,刚猛卓绝,即便是抓金铁上,也能将其捏得如一团破纸。
  掘墓人见对方爪劲如此之强,不敢托大,赶紧出拳相抗,但他的拳头才到半路,鬼面人的爪劲突然消失,转而踢来一脚,又快又猛,彷如旋风袭来,正中在他的侧肋。
  这一脚虽看似强劲,踢在掘墓人身上却没产生半点效果,只因这一脚亦是虚招,全是为了吸引掘墓人撤力防守而出,实招则紧随其后,凌厉一爪抓向掘墓人的关元穴。
  掘墓人不退反进,双拳一挥,从左右攻出,打向鬼面人双耳,拳风呼啸而出,后发先至,竟比对方的爪招去得更快。
  鬼面人赶紧撤招后退,但掘墓人却不依不饶,紧紧跟上,双拳连环出击,一口气打出了三十六拳,拳劲停在空中形成一个网状,当他击出第三十六拳的时候,所有拳劲同时爆发,将鬼面人的退路全都笼住,让其退无可退。
  裴镜云在一旁不禁拍手赞道:“好拳法!”
  但见鬼面人将身一低,整个人像是一条泥鳅般从掘墓人的胯下钻过,一到其身后便立刻踢出一记扫堂腿,“唰”地一声将地面划出一道深坑。
  掘墓人怒吼一声,将身跳起,堪堪避过扫堂腿,紧接着在墙上踢了一脚,借力从上而下又击出一拳。
  只见两人拳来腿往,已互相斗了数十招,劲力碰撞响声不断,在地牢中掀起阵阵强风,即便离着他们几丈远也能感觉得到两人的内力之强。
  裴镜云不住点头,说道:“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高,虽然内力比掘墓人差了一筹,但招式上却稳稳压了掘墓人一头。”
  苏苑苦笑道:“没想到老鬼自创的三套武功竟会用来自相残杀,他若知道的话,只怕要气得再死一次。”
  裴镜云好奇道:“哦?这三套武功是冤魂集主人自创的?”
  苏苑道:“老鬼年轻时出身少林,但因犯了杀戒而被逐出寺门,且被废去了一身武功,后来偶得奇遇,练就一身绝世内力,又以少林武学为根基自创了三套狠辣的武功,绝命拳、探海爪、地煞腿,他曾以这三套武功杀了数十名少林弟子,其中更有当时的达摩院首座了厄,在外的俗家弟子甚至不敢自报师门。”
  裴镜云惊讶道:“原来冤魂集主人便是四十年前闹得少林人心惶惶的神秘人!他杀人的手段极为残忍,但每次动手都神不知鬼不觉,以至于想抓他也抓不到。”
  苏苑道:“只可惜当年他在杀了厄的时候被对方伤了三阳经脉,无奈之下只能练阴脉内力,以至于最后死于阴阳失调的伤病。”
  裴镜云不解道:“冤魂集主人伤了三阳经脉只能练阴脉内力,但他的徒弟却没有这样的伤患,为何不把完整的功法传授给他们,而只传至阴的修炼功法?”
  苏苑看了一眼墙边的女尸傀儡,说道:“老鬼担心自己的徒弟练了完整功法会超过他,所以只传至阴功法,老鬼心性古怪自私,他甚至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大鬼,甚至将她杀了炼制成尸傀儡,这样一个人又怎能容得了别人比他强?”
  裴镜云叹道:“没想到那具女尸傀儡竟是冤魂集主人的女儿,摊上这样一个父亲,只能为其感到悲哀。”
  苏苑冷哼道:“小鬼入门虽晚,却学到了老鬼的心狠手辣,你以为他之后真会跟你做朋友?他若真的将我与大鬼杀了,你也必死无疑!”
  裴镜云拍了拍苏苑的后背,笑道:“前辈不用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
  此时那两人正斗得难分难解,只见掘墓人突然慢了一步,击出的拳头在空中迟疑了一下,鬼面人瞧准时机,猛地拍出至阴至寒的一掌,“啪”的一声打在掘墓人腹部。
  掘墓人连退数步,全身凝起一层霜,他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仔细一看那血参杂着黑色,正是之前被女尸傀儡砍了一刀所中的毒,不巧竟在生死相斗时毒发。
  鬼面人大笑一声,运起“三阴玄冰掌”拍向掘墓人头顶,此时掘墓人不但毒发,且遭寒冰之气侵袭,想避也避不了。
  眼看掘墓人危在旦夕,忽见四周尸傀儡突然同时围上,吓得鬼面人赶紧撤招后退,惊讶之余望向不远处的苏苑,只见对方穴道已解,正站在墙边以真气御尸,紧接着他又发现,本该待在苏苑身旁的裴镜云已不见了踪影。
  鬼面人突觉背后有劲风袭来,却已来不及躲闪,只觉后背大椎、身柱、神道与命门四处穴道一麻,顿时全身无法动弹,就连真气也无法提起。
  “你可是在找我?”
  裴镜云的声音从鬼面人身后传来,他微笑着走到鬼面人面前,抬手摘下其脸上的银色恶鬼面具,却突然笑容一凝,随即皱起眉头道:“老王?”
  掘墓人抬头问道:“你认得他?”
  苏苑打量鬼面人几眼,大笑说道:“哈哈哈!想不到,老鬼的关门弟子竟是个在孟州城夜市里摆摊卖烩面的小贩。”
  老王咬着牙,对裴镜云说道:“想不到你竟会选择帮他们。”
  裴镜云吃惊道:“怎么会是你?”
  老王道:“为何不能是我?”
  裴镜云问道:“你怎么会河北九寒渊的三阴玄冰掌?”
  老王瞪着眼睛,恨恨道:“我本就是九寒渊的弟子,十三年前九寒渊遭仇家围剿时,我因外出办事而逃过一劫,从那之后我便隐姓埋名,本来以为此生报仇无望,岂知误入冤魂集,又被老鬼收为关门弟子,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武艺,这次老鬼死了,我本想夺得匣子里的东西,成为冤魂集的新主人,借冤魂集的力量去复仇,岂知遇上了你这么一个煞星,害得我功败垂成!”
  苏苑走上来说道:“何必与他废话这么多,一刀杀了便是。”
  尸傀儡当即围扑而上,裴镜云赶紧挥手喊道:“且慢......”他的话还未说完,已有两柄长刀捅进了老王的胸口,将其心脏刺穿,已无回天可能。
  裴镜云叹气道:“前辈,我还有话未问完。”
  苏苑冷哼道:“杀都杀了,你还想怎样?”
  掘墓人坐在地上叹息一声,望向苏苑说道:“事已至此,我已无心再争那东西,只希望你能将兰儿的尸体给我。”
  苏苑冷笑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此时身受重伤与剧毒,我若想杀你也不过是吹灰之力,念你平日与我无甚恩怨,我便放你一命,至于她的尸体,却是不可能给你的。”
  裴镜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说只见过你师弟一次,他那时与现在可有什么不同?”
  掘墓人回想一下,望了一眼老王的尸体说道:“当时是老鬼的七十大寿,我在送贺礼的时候见到的小鬼,我记得他的呼吸有些异样,似患了什么病,今日却没有那样的症状,想是已经治好了。”
  苏苑已有些不耐烦,上前一步说道:“小子,别再动什么歪脑筋,只要你将那匣子交给我,我愿助你对付天元会的余孽。”
  裴镜云摇了摇头,突然施展轻功奔向地牢大门,他本就距离大门不远,立刻就抢到了门前,随即拉开大门说道:“抱歉了前辈,这匣子我还不能给你。”说话间便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苏苑低声骂了一句,当即御起众尸追了出去,只留下掘墓人独自坐在牢内。
  此时寨中的战斗还在继续,三只鬼已死了两个,一个是采蘼芜的妇人,一个是樵夫,唯独那钓叟还在顽抗,此时他以一敌三,已落入了下风,眼看已是强弩之末。
  正当钓叟被逼入死角时,地牢大门突然打开,只见裴镜云从内飞掠而出,又有三具穿着铠甲的尸傀儡紧随其后,接着才是苏苑与那具女尸傀儡奔出。
  裴镜云忽然回头,一指戳在一具尸傀儡的眉心,将其击退数米,然后笑道:“前辈,下面地方狭小我放不开手脚,这里地方宽敞,却正好合适,你若想要那匣子,便来抢吧!”
  苏苑怒道:“真以为我拿不下你么?”众尸傀儡立刻合围而上,与裴镜云打成一团。
  钟恒望了一眼裴镜云,刚想过去帮忙,却又想到自己正在围攻钓叟,不禁犹豫起来,因而放慢了攻势,却遭钓叟看准了机会,一杆朝他敲了过来。
  钟恒惊觉鱼竿攻至面前,当即向后退了一步,但这一退便给那钓叟开了条生路,对方当即虚晃了一招,然后跳出包围圈,又跃上屋顶,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寨子。
  丁二与肖继无奈的看了钟恒一眼,心知多说无益,便与他一同去帮裴镜云对付尸傀儡。
  众人才斗了几招,寨外传来一声号响,丁二挥刀逼开一具尸傀儡说道:“那是取胜的号声,大当家他们已胜了!”
  裴镜云避开女尸傀儡的长刀,转身跳上屋顶,又拿出袖袋中的匣子喊道:“匣子在这,想要就来拿吧!”
  说罢,便施展轻功朝寨外飞掠而去,苏苑低吼一声,又再带着女尸傀儡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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