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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玄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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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逃。
  白夜在找我,这只猫死了,但他有九条命。他不是神,也不是魔。我在晌午见到他那次,他有两条尾巴,他推我到阳光下,他想杀了我。
  他叫我,玄昼。
  似乎我的存在仿佛和他对立一样。他只是一个形,没有影;我只是一个影,没有形。
  大概我也是一个妖怪。黄昏一线,阳光消散,我变成一切我想变的样子。就像白天的白夜一样。他的夜晚,只是一直普通的猫,我的白天,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影。我和他的结合,意味着,我俩永远普通。除非,他再死一次,可谁又愿意再死一次。
  我找到了一处栖息地。和市区的大学有一条马路之隔,已经并在了学校的范围里,曾经是个公园。这里的人很少,也不过偶尔几个学生,大多在黄昏饭后散散步。这正适合我。晚上,我就化作一名男学生模样,穿着一身黑衣。在公园里闲逛。公园正门前有一座小山,两侧是细密的小树林,山头两侧各有一个凉亭。这好地方是矢车菊告诉我的。
  那天,阴天,大雨。我脱了老人的形,站在雨里,矢车菊的旁边。她的腰已经折断了,雨滴打着她的头颅,她请我杀了她,让她不再痛苦。我静默在雨里很久。
  “你听过那个公园吗,现在已经是大学了。”她对我说。“我是从那来的,还是一颗小小的种子的时候,我依附在小女孩的衣角。被带了回来。”
  “带我去看看吧,最后一面,我蛮想回去。”
  我刨开泥土,挖下她的根,带她去了公园,种在了凉亭的旁边。总之,矢车菊最后还是死了。她的花形先枯萎,又被风吹散,一丝也找不见踪影。但每天夜里,我睡在凉亭里,却都能听见矢车菊的歌声。
  她唱着温柔的戏腔。
  ”花灵不死身先死,百日凋零百日生。影在形灭有时尽,风水服帖向南开。“她的声音很好听。。
  只有在这样的夜里,我才可以发出声音,听见声音。
  我要继续做一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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