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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战国起 / 第四章 陈柳 下

第四章 陈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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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无力的太阳偷偷躲进云层,失去阳光的院落更显凄凉。
  陈平来到西厢,轻轻推开一条门缝,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一人。他抬起腿,又颓然地放下,掩好门,回到院中。
  “平哥!”一个胖乎乎的小童兴奋地闯了进来。
  “哦,虎头。”陈平无精打采地盯着脚边。
  “都说了不许喊我小名。”陈治撅着小嘴,不满地嘟囔道,“我叫陈治,治病救人,造福乡里。”语气带着一丝得意。
  “哦。”陈平仍提不起兴致,若换了平时,他定要狠狠打趣一番。
  见好友整个人蔫蔫的,不像往日里一般与自己嬉戏打闹,陈治明显感觉到陈平不对劲。
  难道柳阿姊出事儿了?陈治猜测道,可听说只是碰到鬼打墙,不小心崴了脚,莫不是还有隐情。想到这儿,陈治的心“砰砰”直跳,抖着肉肉的小脸,试探地问道:“柳阿姊,还好吧?”
  陈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正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先搪塞过去,“哐当”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好像从那里传来的。”陈治迟疑地指了指西厢。
  陈平心里略过无数个念头,匆匆跑到西厢准备推门进去,却被无情地挡在门外。他焦急地大喊:“阿姊,阿姊,开门啊!”
  却无人应答,陈平面色一沉:“虎头,快去喊人,快,快啊!”
  陈治被陈平凌厉的目光戳中,来不及多想便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看着远去的陈治,陈平眼前猛然一亮,脱口道:“窗。”东西厢的窗都开在前院,可惜窗和门一样都被牢牢锁住。
  陈平扫向四周,操起斧头便是一顿猛砍,窗被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他连忙凝目望去,只见屋内横梁之上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挂在当中,一个身穿着红色嫁衣、脚着红色喜鞋的女子扭曲地吊在麻绳底端,她双眼暴突,舌头外伸,早已没了生气。
  陈平吓得栽倒在地,吊挂着的红衣少女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交替着在脑海里浮现。他不禁弓着身子,双手紧紧抱头,试图缓解强烈冲击引起的疼痛。
  这时,三四个体格壮硕的大汉急冲冲赶来,一把扶起陈平,顺着窗上的破洞看去。几人猛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才勉强站住。片刻后,门被撞开,其中两个胆大的把陈柳从房梁上取下来,放到席上。
  匆匆而来的陈神医见此情形便心道不好,例行检查一番,无奈地轻轻摇头:“唉,可惜了。准备后事罢。”
  “不可能,不可能。”陈平状若疯癫的冲过来,“噗通”一声跪下,“阿姊还没有死,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陈神医扶起陈平,叹了口气:“孩子,节哀。”
  陈平握紧双拳,眼泪簌簌淌下,却倔强的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急忙赶回的陈阿爹阿娘前脚才跨进堂屋,便听此噩耗。陈阿娘受不住,当即晕了过去。陈神医连忙招呼人扶陈阿娘到卧室躺下,仔细检查过后,松了口气。只是悲伤过度引起的晕厥,好好休息,再喝上几服药便能大好。
  ……
  不到一个时辰,陈柳悬梁自缢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王陈乡。
  陈阿爹看着挤在自家院子的人,巡视一圈,有些失望地发现王木匠一家并未在其中。
  “各位同乡”陈阿爹四下抱拳,“小女素来乖巧懂事,且已定亲。昨日小女跟随长辈进城,却迟迟未归,里正与我带着众人一直找到三更才罢。不久,小女只身回到家中,谁曾想……”
  陈阿爹额头上青筋毕现:“谁曾想王甲里正的儿子王耙掳走小女,还……小女不甘受辱,这才……”
  陈阿爹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每个人心中都已明了:王耙玷污了陈小娘子,她屈辱之下选择自尽。
  众人一阵唏嘘,对死者更添几分同情,同时对王耙更为痛恨。
  ……
  王甲里正王怀家。
  此刻院子里人头攒动,气氛紧张,两方怒目相视,各不相让。
  “把王耙交出来!”
  “凭什么?”
  “奸**子,迫害其性命。”
  “有什么证据?”
  “死者便是铁证。”
  “呸!你们这是诬陷。”
  “别他娘的废话,把人交出来。”
  争执了小半个时辰,双方推推搡搡,一场私斗似乎在所难免。
  此时,王怀敲着鼓示意众人安静:“诸位,静一静,且听鄙人一言。”
  “把王耙交出来!”
  “就听听他怎么说。”
  片刻,双方都渐渐冷静了下来。王怀满意地点着头,轻咳一声:“诸位的来意我已知晓,等耙儿回来后,必定把事情弄明白。”
  “明明就是王耙害了陈小娘子,快把他交出来。”人群中有人喊道。
  王怀丝毫不显慌乱,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你们认定此事是耙儿所为,是否也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陈家众人似有所动摇,其中一人喊道:“那叫他出来对质。”
  “等他回来,我必绑了带到诸位面前,当面说清楚。若真是家门不幸,我定给陈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哪有当爹的不偏袒自家儿子,说不定就是你把他藏起来了。”陈家一人冷哼道,余者皆出声附和。
  王怀脸色不善,微微有些恼怒,对身边的中年汉子使了个眼色。
  “之前乡里修路,里正是既出钱又出力;去年大旱收成不好,里正把所有钱粮都捐出来帮助大伙儿,你们陈乙里也分到不少吧。哼,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中年汉子义正言辞,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
  陈家中人皆不敢与之对视,羞愧地低下头。
  “是呀,多亏了王里正,否则……”
  “王耙或许还未回家。”
  “王里正是重诺之人,值得信任,他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陈阿爹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儿。想到他家也曾受过恩惠,可女儿的死还历历在目。
  “陈某谢过各位。小女遭奸人所害,如今死不瞑目。还请各位主持公道。”他咬着牙,“咚”应声跪下。
  众人急忙扶起:“快起来,这是折煞我等。”
  “明日若王耙还不露面,我们就守在王甲里,直到他出现为止。”
  “对,咱们轮流守着,不信逮不着他。”
  闻言,王怀闪过一丝厉色,接着一脸痛惜地拍拍陈阿爹的肩膀:“陈兄,节哀。”
  “都别杵在这儿了,回吧,回吧。”中年男子不客气地赶人。
  陈家众人对视几眼,只得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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