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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全国各地地方部队被调到抗倭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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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徐海在平湖城外的沈庄等待胡宗宪的消息,那可是一个大好大好的消息啊。徐海一次又一次地设想着,忽然来了几位使者,都穿着黄色的衣服,带着高高的黑色帽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其中一位手中拿着一张大红纸,口中用一种非常独特的语调大声念道:
  “臣徐海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徐海每当想到这里就心情激动,对美好未来的希望在胸中荡漾。但是好消息一直没有来,徐海估算,从苏州到京师有多少路程,骑着快马奔驰需要多少日子,在京师停留多少天,然后返回苏州,总共需要多少日子。按照徐海的估算,消息应该早就来了,但是徐海仍然没有得到消息。于是徐海心中有些担心起来。徐海担心的是,现在自己的命运完全取决于皇上的一念之间,如果皇帝爷高兴,恐怕事情好办;但是如果碰上皇帝爷心情不好,或者皇帝爷计较我徐海曾经是倭寇头领,情况就难说了。想到这里,徐海突然有一种“人为疱厨我为鱼肉”的感觉,想到这里徐海害怕起来了。
  心理作用对人的行动有很大的影响,自从徐海产生了后怕心理,徐海就开始为出现变故做应对准备。徐海想,虽然现在部属中没有了日本人,但是我属下还有相当力量的部队。中国历史上造反取得成功,最后建立起全国政权的例子很多。本朝朱重八就是造反成功的例子。那洪武皇帝朱重八小时候给别人家当放牛娃,长大后又做了和尚,后来投入郭子兴的红巾军造反,逐步成为各地造反队伍的总头领,最后打下大明天下,坐上了皇帝的龙腾宝座。比起他朱重八的经历,我徐海的条件并不比他朱重八差。如果我把自己目前的条件把握好了,也许能够打出一片天下。目前的大明朝廷内部腐败,外有日本人不断的骚扰,已经是内外交困,如果我徐海再反出去,联合王直的力量,加上日本的支持,夺下大明政权很有希望,到那时候,就别怪我徐海出尔反尔了。徐海想到这里,以归顺了朝廷的名义,大量招募当地青壮年当兵,加紧操练。准备一旦朝廷翻脸不认账,就公开与朝廷宣战,杀他个昏天黑地,把他大明天下搅他个稀巴烂。
  却说胡宗宪收到兵部命令,对徐海所部加以剿灭,逮捕徐海送入京师正法。但是胡宗宪担心徐海的力量不弱,要剿灭徐海所部,还不是容易的事情。于是胡宗宪就去平湖沈庄安慰徐海,要徐海不要急,安心等待,估计皇上会同意给徐海封官职的。
  赵文华和胡宗宪一方面保持与徐海的接触,不时去沈家庄徐海的军营转载,说是还在等待皇上招抚的诏书。一方面焦急地等待着各路军队的到来。十多天以后,京营神机营三千名官兵带着霹雳炮、大连珠炮、手把口、盏口将军、虎蹲炮、灭虏炮、神飞炮、大哈里、海上主权、圣菲利浦等共一百五十座各种型号的火炮赶到了苏州大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涿州铁棍手六千人、保定箭手三千人、辽东义勇卫虎头枪手三千人、河间府义尖儿手三千人、德州兵备道民兵三千人、临清曹濮二道团操快手三千人、河南毛葫芦兵三千人、河南睢陈兵备道团操马军三千人、汉中府矿徒三千人、湖北容美土司兵三千人都先后赶到。这些地方武装虽然使用兵器各有不同,但是他们也都穿有护身甲,有的穿着皮甲,有的穿竹甲,还有一部分则穿皮甲和竹甲双层皮甲。赵文华和胡宗宪安排他们在指定地方等候命令。
  这一天,苏州大营抗倭总部胡宗宪得到报告:湖广省抗倭部队的船队已经在苏州港停泊。胡宗宪非常高兴,率领数十位幕僚前往港口迎接。永顺宣慰使彭翼南、保靖宣慰使彭荩臣、麻寮宣慰使唐仁、湖北容美宣抚司田九霄等将领被胡宗宪接到苏州大营抗倭总部,胡宗宪儿子胡桂奇和茅坤、郑若曾等幕僚把抗倭部队带领到苏州二号兵营,并且安置了住处。
  彭翼南、彭荩臣、唐仁、田九霄等高级将领被胡宗宪接到苏州大营抗倭总部,受到胡宗宪的热情接待。胡宗宪与将领们进行了亲切交谈。胡宗宪试探性地问:
  “各位将军,去年各位率领部队在抗倭前线立下不朽功勋,皇上给了你们嘉奖,我胡宗宪祝贺你们啊。对于你们去年在抗倭战争中的突出表现,我胡宗宪很受鼓舞呀。这一次征调在座各部来到抗倭前线,我想各位一定有决心取得好的战绩吧?现在请各位将军谈谈自己的想法。”
  “谢谢胡总的夸奖。我们是来自大山里,不会说好听的,我们就一句话:我们来了就要打仗,就要杀倭寇!”性子急的田九霄说。
  彭荩臣说:“要说去年我们与倭寇的战斗,真的让人难以忘怀。记得还在去年的四月二十四日,我曾经率领部队在三丈浦与倭寇血战,打死倭寇一百三十多人。两天以后,倭寇占领常熟县城,我的保靖兵与翼南老叔的永顺兵奉命夺回常熟县城。那一场战斗打得异常激烈,我们保靖兵一面开掘地道,用火药炸开城墙,与翼南老叔的永顺兵一同攻入城内,一千多名倭寇被打死。倭寇头目松浦龟田被活捉。接着我又率领部队追击倭寇至秋母亭,大战三昼夜,打死倭寇两百多人。”彭荩臣说到这里停下来了,仿佛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彭荩臣看到胡宗宪注意地看着自己,又继续说:“秋梦桥那次战斗也使人难忘,那一次战斗真的打得好激烈。倭寇拼了老命要夺取秋梦桥,但是我们能够让倭寇打过秋梦桥吗?当然不能,于是我们也拼了命要守住秋梦桥。我们……”
  田九霄有点急了,打断彭荩臣的话说:“那时候你们在与倭寇争夺秋梦桥,而我们田家兵与倭寇也在进行争夺射襄桥的战斗。我的老爹不服老,也与我们三兄弟一起上战场。我们父子四人是容美司军队的主将,我们不能在官兵面前丢脸。不过那一场战斗我们父子四人配合得极好,由于我们父子都使用八尺多长的长锋三叉戟,倭寇似乎对这种兵器很不适应,有点防不胜防,有多少倭寇死在我们父子四人的长锋三叉戟下面。后来主帅说我们田家兵立了大功,其实也就是打死了几百倭寇。”
  唐仁抓住没有谁说话的机会,带有几分神秘的表情轻声对胡宗宪说:“胡总,听说这一次我们要打的敌人不是日本倭奴而是中国人?”
  “是啊,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是一个巨大的海盗集团。实际上,海盗与倭寇既有相同之处又有区别。相同之处就是不管是海盗或者是倭寇,都在沿海进行烧杀抢掠,危害沿海人民;不同之处是,海盗是指世界各国在海上从事非法贸易和抢掠活动的人,而倭寇则专指日本来到中国沿海地区从事抢掠活动的人。在前面不久,我们为了争取倭寇中的中国人归顺朝廷,曾经对倭寇中的中国人做了大量的工作。倭寇中的日本人怕中国人归顺了朝廷,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于是倭寇中的日本头目就带着一万多日本人与中国海盗集团分家了,到了岑港和烈港等地,并且以这些地方作为巢穴,在浙江和福建沿海进行抢掠活动。”
  “既然选择我们面对的敌人都是中国人,我们可不可以对他们进行劝说,争取他们归顺朝廷,如果得以实现,则省去了中国人内部的拼杀,既避免了死大量的人,又省去了大量的军费开支?”
  “唐将军,我原来也有这个打算,我向朝廷请示了,但是朝廷不同意,朝廷里的大臣们都认为徐海等海盗头目野性难改,不如一并剿灭。我是军人,不得不听从朝廷,但是我的兵力不够,所以请示朝廷,把各位将领所属的部队调来参加剿灭徐海等战斗,还希望各位将领尽力支持我。”
  “既然是这样,末将还有一个想法想对胡总说说,不知道胡总是否愿意听听?”
  “唐将军如果有妙计,还请不吝赐教。”
  于是唐仁说出一番话来,胡宗宪听后脸露喜色,说:“真是山中有高人啊,唐将军乃智谋之士也。”
  唐仁对胡宗宪说出一番话,大意是说的《三国志通俗演义》里面曹孟德用智谋离间马腾与韩遂的故事,胡宗宪大为欣赏,这不是三十六计里面的离间计吗?看来这位唐仁将军还深通谋略,于是将唐仁留在身边作为幕僚,参与军事指挥。
  却说胡宗宪一面稳住徐海,一面在苦思冥想着剿灭徐海的办法。这一天,胡宗宪又想起唐仁那番话。唐仁那番话的大概意思是,徐海手下的陈东势力很大,如果能够使用离间计让徐海除掉陈东,则剿灭徐海就容易得多了。于是胡宗宪就开始在陈东身上打主意。
  本来,陈东已经随着徐海的归顺,也归顺了朝廷。胡宗宪派人把陈东叫来,问:“陈将军,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根据斥候提供的情报,徐海正在私自招兵买马,看来徐海的归顺不是真心,另有企图。你陈将军如果愿意配合官军剿灭徐海,则你陈将军就是大明朝廷的参将,怎么样?仔细想想再回答我。”胡宗宪说完走了。
  陈东听了胡总督的话,内心七上八下想了许多。当初是徐海要求陈东等人归顺朝廷,由于叶麻、洪东冈、黄侃三人都不同意,没有答应徐海,陈东与叶麻、洪东冈、黄侃等四人与徐海形成对立关系,准备与徐海分道扬镳,重返日本另谋出路,因路费问题暂时停下来。接着是徐海以发路费为诱饵,将陈东等四人扣押,献给胡宗宪,陈东等人不得不投降朝廷。想不到徐海又反悔了,招兵买马准备与明军干起来。陈东心想,当初你徐海不走归顺路也就罢了,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日本人也都走光了,你徐海还有什么资本跟朝廷斗呢?你徐海蠢呀。陈东想到这里,就来到胡宗宪的办公室,对胡宗宪说:“胡总督,我想通了,跟着徐海是死路一条,需要我做什么,胡总督你就说吧。”
  胡宗宪亲切地说:“陈将军啊,你是名事理的人。他徐海千不该万不该出尔反尔,刚刚说好了的归顺朝廷,眨眼间又要反叛朝廷,你以为军国大事是儿戏?他徐海这一次反叛出去,我胡总督已经是无法挽回了。但是我知道你陈将军跟徐海不一样。当初你陈将军就是支持徐海归顺朝廷的,只是因为叶麻的阻挠,你们才跟徐海出现了意见不合。但是现在你陈将军跟徐海已经不是意见不合,而是两个阵营的对立关系了。如果你陈将军旗帜鲜明地站在朝廷一边,跟徐海划清界限,并且拿出行动立功,你陈将军将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胡总督,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
  胡宗宪把嘴巴贴近陈东的耳朵,如此如此交代一番,然后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陈东大声回答:“没问题,胡总督你就听我的消息吧。”。
  却说陈东接受了胡宗宪的要求,给弟弟陈西写信,告诉他胡总督已经知道了徐海要反叛朝廷,正在调集大军准备剿灭徐海。陈东要求弟弟立即召集心腹,带领所部配合朝廷官军作战。陈西听从哥哥的意见,当即于深夜部署向徐海的进攻。俗话说,鱼怕腹中烂,这内部如果出现反叛,最是难于提防。
  胡宗宪得到陈东的答复,立即做出军事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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