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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以命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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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黄大陆,无尽森林七星洞。
  “我们到了。”
  “你师尊就住在这种地方?”
  季怜之差诧异。
  因为周围除了一座小山丘和七棵略微高大一点的树木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地,更何况这里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东皇玉泽从心念一动,取出一个星盘,在星盘上拨弄了一阵后,星光大放,每一树顶端竟闪烁星光,最终连贯成七星之状,紧接着那一座小山丘上突然出了两道童,那两道童对着东皇玉泽行礼。
  “东皇府主。”
  “你们的传讯我收到了,师尊情况如何?”
  “师尊依旧神智未归,依旧日日呓语。”
  “带我去拜见师尊。”
  两道童在前,东皇玉泽三人在后,缓步进入了小山丘中,随即外界星光暗淡,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而小山丘中,季怜之不曾想,竟是别有洞天,这里面,亦有如方才外面树顶之上排列的七颗星,而且更闪,更亮。
  东皇玉泽在季怜之面前提及自己师尊天机道人极少,因为师尊在东皇玉泽离去时曾言不许东皇玉泽在他人面前提及自己师尊,因此季怜之对天机道人也知之甚少,只知晓天机道人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深得推演天机之道。
  季怜之从道童口中得知,此处名为七星丘,是一座以天上七星为力量之源,取星光聚集之处,在土丘内开辟洞天。
  本来开辟洞天只有化神之境才能够做得到,但是元婴境的天机道人凭借着七窍玲珑心,引动七颗星辰之力,刻画成一座七星大阵,硬生生地将此地开辟出一片洞天。
  季怜之不由得对玉泽这位师尊叹服,元婴之境想要开辟洞天,无疑如同一只蚂蚁想要撼动整只大象那般,即使浑身解数,也毫无效果。
  七星丘洞天内,天机道人时而站起大呼,时而木然睡于床上。
  季怜之怀中婴儿,此时不知怎地突然啼哭了起来。
  “天儿,别怕,那是你师公。”季怜之轻轻拍着婴儿的背温柔地道。
  “弟子玉泽拜见师尊。”天机道人毫无反应。
  东皇玉泽保持着拜安姿势,几息后,依旧如此,场面一度安静,除了东皇命天的啼哭声,而此时的静,却更能让人觉得婴儿声音越发洪亮。
  “乖宝贝,不哭~”季怜之内心微微焦急轻声道。
  过了一会,洞内七星中的贪狼之星星光大盛,与此同时,天机道人突然从床上蹦达起来,眼神凶厉
  “是你!”
  天机道人佝偻着身子,晃晃悠悠地,走向季怜之,张牙舞爪地看着季怜之怀中婴儿。
  “师尊?”
  东皇玉泽见情况不对,将装有生命之露的玉瓶拿了出来,以源力激发生命之露,生命之露顷刻氤氲化为青雾,笼罩于天机道人周身。
  被生命之露浸润周身后,天机道人眼神逐渐恢复神采,身体也渐渐瘫软了下来,东皇玉泽快步向前,将天计道人揽住,扶于蒲床躺下。
  东皇玉泽再次催动源力,行走于天机道人全身,天机道人全身隐隐似有源力夹杂着青色的磅礴生命力散发。
  “咳咳...”
  “师傅?师傅?”
  “是玉泽。”
  天机道人抬了抬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精神初醒,仍处于迷离状态,视线稍稍模糊,天机道人看了一眼坐于床头之人的面貌后,又昏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弟子玉泽,拜见师尊。”
  “何故而来?”
  “师尊抱恙,作为师父唯一的弟子,安能不来。”
  “自出师之日起,我便与你言明,你有你自己的路,不必再来见我。”
  “师尊指命及教导之恩,玉泽未能报答。”
  “你的路不在这里。”
  话音刚落,身旁的季怜之怀中的婴儿咿呀地伸展了下手脚。
  天机道人此时断断续续想起昨晚发生之事,看向东皇玉泽。
  “师傅,这是内子怜之,怜儿,快来拜见师尊。”
  “季怜之拜见天机道人。”
  “袅袅与还,扶之以桑,挺好。”
  “谢师尊。”
  季怜之会意,起身再次行礼。
  “玉泽,怀中婴儿可是你与怜之之子?”
  “正是。”
  “难怪有贪狼之相,山河之主,其子开疆,甚好。”
  “只不过,这颗贪狼如今到了这无主的玄黄,他会带来灾祸。”
  “弟子不解,望师傅指点。”
  “东神行大易,玄黄循天道,大易之下,贪狼是为智星与吉星,开疆扩土,霸业即成;天道之中,贪狼是为灾星,吞食天地,尸横遍野,最终沉沦于永恒的杀戮之中,但在一定情况下,以神灵之姿降世,开天辟地,带来新生。”
  “弟子愚钝,即刻便带天儿回去。师傅,这是我与怜之地一片心意,望您能收下。”
  东皇玉泽不求自己的儿子能够开疆扩土,他的山河足矣,他只求家人平安。
  心念一动,东皇玉泽取出随身而来的精神宝药,赠于天机天人欲要辞行。
  “天柱已倾,大世将乱,即使你都不能从漩涡中抽身而出,你又如何能够保他们母子一世平安?”
  天机道人似看破东皇玉泽心中所想一般。
  东皇玉泽内心翻江倒海。
  “还请师尊为吾儿指命,玉泽愿为师尊当牛做马。”
  “我若需要你这头脾气比驴还倔的牛马,便不会有现在的一念山河日月,东皇玉泽了。”
  彼时,七星丘白日星光乍现,穿透清晨日光的轻纱,射入洞中,天机道人身后七星连珠,熠熠生辉,仿佛星夜司仪,在拨弄星轨。
  天机道人七窍玲珑心缓缓从身体内浮现而出,七彩琉璃,与星光交相辉映。
  “嘭~”
  七彩破裂,琉璃心碎。
  “师尊?!”“师尊?!”
  夫妻二人前后喊道。
  天机道人嘴角溢血,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缓缓抬起那干柴般的手。
  “你且起来。”
  东皇玉泽起身后,天机道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东皇玉泽和季怜之一跳。
  此时的天机道人身形佝偻,已然没有了在徒弟面前一幅达者为先的师尊形象,连日的精神损耗使得他身子消瘦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副空骨头架子。
  颤巍巍地身躯向着东皇玉泽和季怜之匍匐而拜,二人大惊。
  东皇玉泽立马去欲将天机道人扶起,未果。
  “师尊何故如此?弟子惶恐。”
  “这一拜,我替人族,行拜礼。”
  天机道人再拜。
  “这一拜,我替玄黄,行迎礼。”
  天机道人第三拜。
  “这一拜,为吾自身,行愧礼。”
  “弟子愚钝。”
  “适才吾观天命,因迷雾太盛,只看到了一点命运碎片,便被天地伟力强烈阻止。强窥天机,被天地反噬,玲珑心碎,但我心愿亦了矣。”
  “师尊看到了什么?”
  “群魔乱舞,妖怪作乱。不仅玄黄大陆,其它地方亦是如此。”
  “那师尊为何说心愿已了?”
  “我亦见贪狼离轨,其间过程虽不可见,但最终紫薇重现,周天不乱,星斗如常。”
  此时的天机道人神情并备,手脚依旧颤微,仿佛是精神意志在支持他那副不像话的身骨。
  “还请东皇府主,季夫人救我玄黄,救这将至乱世!”
  天机道人神情激昂,身体伏地,老泪纵横,不为自己,只为玄黄能够有一条出路,只为这黑暗乱世能有人在前亮光。
  此时的他早已不居东皇玉泽师尊之态,他只作为人族的一份子,作为这大千生灵的一份子,请求东皇玉泽夫妇。
  东皇玉泽听闻,脸色煞白,没想到师尊竟会如此相求。
  师尊一生未娶,膝下无子无女,昔时,东皇玉泽拜在天机道人门下,虽东皇玉泽没有传承机道人衣钵的天赋,但东皇玉泽山河气阔,怜生爱民的品质使得天机道人对其宠爱有加,更是视若己出。
  当时东皇玉泽山河初成日月,恰逢天机道人心开七窍化玲珑,天机道人立即布下七星观天阵,为东皇玉泽窥天知命。
  七星观天阵每一位布阵者都只能窥一次天命,而且最低起码需要有七窍玲珑心,哪一位修真布阵窥天者不是为了自己一窥天命,让自己能够驱邪避厄,走得更远。
  而第二次施展,便会有违天和,天地之间便会降下伟力,反噬布阵之人,以避天机不露,世间运转如常。
  而天机道人却将这次机会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的弟子东皇玉泽,比起自己,他更愿意让有着一统山河之势的东皇玉泽去完成自己的心愿,他不行,但他相信东皇玉泽能行。
  但是,当星光散去,大阵运转停止,天机道人神情呆滞,如丧考妣,他对东皇玉泽道:
  “玉泽,你走吧,你的山河在另一片大陆等着你,以后不要在他人面前说我是你的师尊。”
  东皇玉泽如遭霹雳,长跪不起。
  “你走吧,不管走到哪,勿忘为师教导的怀着仁爱众生之心。”
  东皇玉泽知晓师傅性格,于是便出了七星丘,适逢七星丘雷鸣不止,风雨呼号,草木含悲。
  东皇玉泽跪地,向着七星丘,深深九叩。
  山河乱转,日月交替。
  如今的他终于知道师尊为何在施展七星观天阵后让他离开,亦知晓师尊当时心之痛。
  天机道人一心想为玄幻大陆谋一条出路,他知晓自己无法让玄黄换世,但他在东皇玉泽身上看到了希望,山河横世,日月当空。
  不惜自身天命,为东皇玉泽起阵窥天之后,他发现了,发现了东皇玉泽的山河不是玄黄大陆的山河,东皇玉泽有属于他自己的山河,但并不是这里。
  天机道人如同一汪潭水,看表面不见任何波澜。但他的内心的堤坝早已崩塌,洪流横世,他依旧被那滔天巨浪冲得左右摇摆。
  他该兴喜,还是该失落?
  兴喜自己的徒弟山河晴朗,日月照世;还是失落东皇玉泽没有成为玄黄大陆的那一根救命稻草,让玄黄如今依旧在洪流中漂泊。
  到最后,他释然了。
  选择本身没有对错,最终决定对错的,是结果相对而言的效果。
  列阵观天后,他的选择是希望一切回到原点,东皇玉泽循其天命,横空当世;而他继续等待他要等的人,纵使一直等到自己魂归天地,九死不悔。
  如今他等到了。
  但是他可能没有办法看见玄黄将起的景象了,他老泪纵横,且形神虚幻。
  “师尊!”
  见到慢慢星光逐渐暗淡的天机道人,东皇玉泽难以抉择,他看向季怜之,季怜之身体颤抖,眼眶湿润,看着怀中刚满月的婴儿,身体下意识地使她一直摇头,身体一直后退。
  扶桑若木,生于天下,泽于众生。
  她天生地养,若天地有难,理当立木救世,泽被众生,这些季怜之都可去做,亦是她心之所愿,但身为人母,她还没为他挡过一阵风雨,而怀中婴儿,还未喊过一声她娘亲,便被灌注了这般艰难的命运。
  世间大义为何却要牺牲一个美满家庭的幸福?
  她的心如何不痛,一边是挽大厦将倾,一边是其骨肉连心。
  她后悔了,她后悔没能把自己的儿子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怜心阁藏好,天塌了,那些拾了天地粮食的高个子于何处?为何需要一个婴儿受命将出?
  “玉泽,我们回去!”
  “好。”
  “玉泽,你能带他走掉,但他的“命”走不掉,贪狼大盛,不管在哪,他都是灾星,唯有入主紫薇,才有一线生机,而紫薇通天之路,自鸿蒙自起,唯有玄黄。”
  季怜之听之心中惊涛骇浪,但却置若罔闻,她生于天地,信天地自然不信命。
  “这枚是陈情令,玉泽你且收好这是我能为这玄黄做的左后一件事了。”
  说完,天机道人星光暗灭,俯身于天地间,其背佝偻,却宛如玄黄天地支点,恭身而死,神高而灭。
  东皇玉泽将天机道人扶起,使天机道人端坐之姿于床,东向而坐,尽览玄黄大陆,东皇玉泽拜之,携七星丘两道童离去。。
  离去前,东皇玉泽山河运转,日月行轨,取七颗树上七星之光,聚成星碑立于丘前,用山河之力,在星碑上刻下“玄黄之星”后离去。
  天机道人,用济世七窍玲珑心以命窥天,为这世界燃尽最后一份七星之光,身死神消,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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