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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的，哪个孙子把老子的锁给撬了！”
张错刚到家门口，就发现铁门打开着，床上的铺盖上明显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我尼玛！”张小岸是个愣头青暴脾气，别看他长得一副人畜无害呆头呆脑的模样，发起狠来猛的一批，他说着就要撸起袖子朝门外走。
“回来！”张错厉声喝住他，“你知道谁干的吗？你怎么查？算了，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张错知道，进屋行窃的多半都是为了钱，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他是批发土豆的，以为他会多多少少有点积蓄，殊不知这买卖本就是薄利多销，赚的钱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锁不是钱吗？”张小岸忿忿不平。
“锁不是你偷来的吗？”张错诧异道。
“偷来的也是钱啊！”张小岸不满道。
张错一愣，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但是不满归不满，张小岸还是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毕竟天快黑了。
门外的锁坏了，但门里面的门栓还好好的，张错将摩托车推进屋子里，从里面将铁门栓住，开始准备晚饭。
兄弟俩住的屋子很简陋，却很坚固，主体全部是由大青石垒成的，没有窗户，屋子里唯一的亮光，是一盏老式煤油灯，煤油灯价格并不贵，贵的是煤油，这大概就是它没被偷走的原因吧。
张错将烤好的土豆，递给张小岸一个，这是他们的日常主食，十顿有八顿吃这个，今天去废土镇，也是去批发土豆去了，100块一斤买到手，带回石头城卖105块，一斤赚5块钱，这也是张错主要的经济来源。
“哥，今天咱们批发了两百斤土豆，能赚1000块，明天是不是能改善一下，吃顿肉？”张小岸还是对肉念念不忘。
“好啊！”张错说完又沉思了一下，“你去偷点回来。”
张小岸：“？？？”
呵呵……凭什么让我去偷？卖肉的王老三手里有枪你心里没数吗？让我肉体挡狙？
张小岸无奈摇头，他人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都能吃到肉，而且他也坚信，这个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的，毕竟现在他已经能做到每天都能闻到肉味，似乎离每天吃上肉相差不远了，嗯……他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张错他们日常生活是很拮据的，所以有时候会冒险偷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当然，偷的都是有钱人家的，这倒不是因为张错他们品德多高尚，而是穷人真的没什么值得偷的。
吃完了烤土豆，两人就要准备上床休息了，平时的话，长夜漫漫，张错会和张小岸聊会天再睡觉，不过今天两人属实都累了。
床是由平整的石头垒起来的大通铺，睡七八个人都没问题，两人一人一边。
“那我睡了，”张小岸打了个哈欠钻进被子里，没多久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前半夜张错是不睡觉的，他要守夜，守的不是外面，而是张小岸。
两人虽然都姓张，却不是亲兄弟，毕竟姓张的多了去了，之所以自己会与张小岸在一起生活，是因为多年前两人在一次交流中无意发现，他们竟然都有同样一个毛病——梦魇，每晚都会发作的梦魇。
张错因为这件事还专门向诊所的医生请教过，医生说这种病需要喝点镇定安神的药，可是石头镇里没有卖的，那种药很紧缺，只有在更大的城镇中才会有，而且价格十分昂贵。
当张错问起发病原理时，医生告诉他，这种病大多是因为疲劳过度或是大脑过度紧张造成的，从而导致睡觉时肌肉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但是脑子却是清醒的，大脑无法控制身体，从而让人有种全身不能动弹似乎被什么压住的幻觉
医生还告诉他一个小诀窍，梦魇时候人的嘴巴和舌头是可以动的，可以试着用嘴巴吹气，如果身旁有人听到后拍你一下，肌肉会瞬间苏醒过来。
梦魇的滋味是很痛苦的，张错试过无数次，每一次醒来，都如同在地狱走了一遭，全身大汗淋漓，困乏异常，身心俱疲至极。
恰好张小岸的梦魇总是发生在前半夜，而自己大部分时候是在后半夜，所以两人约定好错开时间守夜，以嘴巴吹气为暗号，一听到对方嘴巴在吹气，就立即将他拍醒。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越来越深，天上的圆月也被乌云遮住，天地间一片漆黑。
张错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偷来的手表，已经是半夜两点了，奇怪，张小岸怎么还没发病呢？平时都是在十二点左右啊？
虽然小岸没有吹气，但张错没打算叫醒他，再等等吧……
熬了半夜，张错自己虽然也感觉有些困，但是精神气还是充足的，这是长久以来神经紧绷造成的。
百般无聊，思绪飘飞。
离他们石头镇最近的文明世界，就是星耀城了，那里也是张错最向往的地方。
星耀城的人们生活在高墙的保护下，生活有条不紊，物资充盈，粮食富足。
张错听说那里的人们完全不需要担心莽兽的侵袭，甚至还有空闲锻炼身体，参加一些娱乐活动的什么的，尤其到了夜里，娱乐活动更为丰富多彩。
不像自己所在的38区，人们每天都在为生存而苦恼，还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人。
屋子外面，
时不时传来黑血蝠的阵阵怪叫，还有无数扑打翅膀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很恐怖，但张错已经习惯了，反正我大铁门栓着呢，你也进不来。
忽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张错就听到哗啦啦的翅膀拍打声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急速飞去。
张错心中一凛，不会吧？谁这么胆肥大半夜的出来？这不是找死吗？刚才那一声惨叫虽然短暂，但他也大致能够判断出声音应该是从王老三家的肉店附近发出的。
扭身看了一眼张小岸，这小子没有任何反应，睡的还挺沉，今晚自己是不打算睡了，熬到天亮，去王老三那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与保护网出问题有关呢？
出了人命，张错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毕竟死人在如今这个世道，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自己若不是有这台破旧摩托车跑批发，也会饿死的，而且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你。
迷迷糊糊中，张小岸幽幽醒了，随口问了一句：“几点了？”
张错答道：“两点！”
“嗯？”张小岸一下子坐了起来，“两点了？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发病呢？”
“不知道，你既然醒了，那我就要睡会了，看着点我，我一吹气就把我叫醒，”张错知道充足的睡眠非常重要，不然第二天肯定是萎靡不振。
“好嘞！你睡吧，我来守夜，”张小岸也干脆做起来，靠在墙上，大半夜无事可做很容易犯困，但他一直在坚持，虽然没有张错那样强的定力，但他也是个遵守约定的人，就这么强撑着眼皮，胡思乱想起来。
张错很快就睡着了，有张小岸守夜，整个身体可以彻底放松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
不过只是脑子醒了，整个身体还是一如往常的不能动弹，他知道这是梦魇如期而至，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知觉，唯独大脑还在运转，呼吸都变得愈发困难，冷汗不停从身体溢出，只感觉灵魂都要抽离。
他艰难的张开嘴唇，正要吹口气给张小岸发出信号，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了一面微光面板，
呃？这是什么鬼？
随着微光面板的出现，除了身体还不能动以外，梦魇带来的其它不良反应全都消失不见。
好奇之下，张错仔细审查着面板上的内容，
在面板左侧，是一个半透明散发着微光的人形，只见那道人形手臂张开，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点，看上去就像满天星辰一样，其中右手指尖位置那一颗，相较于其它更明亮一点，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脑子里呢？张错很是错愕。
就在这时，一道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洗心革面」系统正式开启。”
……
……
呵呵……神经病吧？洗心革面？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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