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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驾驶舱中，外面的大雾像牛奶一样浓稠。三人的表情均有些僵硬，老船员坐在后面，男人和另一个人摆弄着仪器，但也是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看来两个小时已经让他们有些心灰意冷了。
“呼”，他吐出口气，然后用饱经沧桑的声音对面前的两人说道：“老钟叔，二贵，这次出海主要责任在我，准备不周才遇上这种情况”。看样子他十分自责。
“这鬼天气，从早上就不怎么好，哪能怨你?这人又没长前后眼，要是知道起这么浓的大雾，昨晚上就连夜往回赶啊”。老汉的一生可以说几乎是都在海里漂流，所有经验累计起来估计都能出上一本书了，但就是这样的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人，在这浓浓的大雾面前，也犯了难，指南针乱转，卫星信号丢失，甚至连太阳也瞅不见，这还让他找个锤子。
......
“钟叔说的对，这事儿不能怨你，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同意出海的，况且这次的收益顶得上以往的几倍，安平哥你这样说是瞧不起我二贵咋滴！”。二贵说完后顿了顿，似想继续下去，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男人看着面前的两人，从眼底闪过一丝泪光，共同出海这么多年，话说到这也都明白啥意思了。从衣服的衬层里拿出香烟递给二人后，船舱内便开始烟雾缭绕了起来。
“二贵，你今年二十八了吧”。男人吐出一个烟圈，对着眼前的二贵询问道。
“嗯，二十八了”。提到年龄这名叫二贵的男子突然有些茫然。
“到该结婚的年龄了，不能总拖着，这样你爹娘该着急了”。
“安平哥我知道，可现在的女孩哪能看得起，像我这种整天在海里漂泊的渔民，又没钱又没文化的，况且生活条件这么艰苦，会有哪个姑娘愿意来啊，结婚～还是等过两年吧我想先先攒点钱”。二贵用右手拇指攥着烟嘴，目光有些窘迫的说出了心里想法。
“唉，也是，要不你求求钟叔看有没有什么远方亲戚的姑娘，能嫁到咱这儿来的，也好方便介绍”。男人笑着打了趣儿，说话时眼神还朝一旁的钟叔瞄了瞄。
“你小子啊！”。钟叔听到男人的话，笑了笑：“不过我这里还真有一个”。说着他话锋一转，抛出了一根橄榄枝。
一听这话二贵本先迷茫的眼神，就和滴了眼药水一样，明亮亮跟那刚出生的婴儿似得，带着对姑娘的渴求，带着对媳妇的盼望。
“这小子，你咋不懂事呢，没看出来钟叔等着你呢嘛！”见二贵在一旁干瞪眼，男人把眉毛一挑。
虽然二贵是个闷葫芦，打小就老实巴交，但站在这有关人生大事的十字路口，那厚嘴唇子也和抹了蜜一样香甜。
“钟叔～，咱两家本来就不大远，你家住村头，我家住村尾，逢年过节我还给你提两瓶烧酒，看看咱这关系，明显还能更进一步，难道你不觉得咱还可以将邻里，变成亲戚?，这么好的事你咋不早给我说呢，其实我早就想当你小侄儿了”。
“霍，你小子成啊，平时像个闷头瓜，咋今儿一提这事，嘴跟抹了牙膏一样”。男人一看二贵来劲儿了，虽然嘴里叼着烟，可这脸上，全是笑出来的褶子。
“我～我～”，虽明知道男人实在逗他，可二贵的性格，让他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一旁的钟叔见了，眯着眼睛说：“你们两个都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二贵小子没媳妇，那我这当叔的肯定不能光看啊，况且也不能让你这声叔白叫不是”。
“咳～”说着钟叔故意咳了两声，然后继续道：“我确实有个远方亲戚，是我二舅的小叔子的姐姐的妯娌的女儿，说亲也不能算亲，属于沾故不带亲吧，女娃今年也二十六了没婆家！这把家里老汉可急死了，眼瞅着姑娘一天比一天大，可还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等再过上两年，都要成老姑娘了，但没人娶就把他们给愁死了”。
“钟叔，我娶我娶”。一边的二贵似有些急不可耐。
“唉，你小子别急，叫我给你说清楚！于是他爹呢就托人给介绍介绍，可这人也见过好多个，就是莫有一个喜欢的，这不前两天将给我说，让我给寻寻哪家的老实男娃，把姑娘给嫁了去”。
钟叔这一番话把二贵说的满眼都是小星星，连忙问道：“那姑娘怎么样啊？”。
“你钟叔我早就打听了，人也勤快，能干，早先家里条件就不怎么好，所以肯定能吃苦，这点你小子放心好了，就是～”。
“旁边两人异口同声道：“就是什么?”
“就是这姑娘长得不大招人稀罕”。钟叔用右手攥了攥嘴边的胡须，而后说出了原由。
“这～我当啥事呢，我自己也长得不好看，这我心里有数，现在就想找个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再给我生两个胖娃，只要能生养就行在不求别的”。
“那好，我把照片给你看看”。说着钟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的按键手机，摆弄了一会把屏幕亮给二贵看。
坐在一旁的男人也凑过来看热闹，经过这一闹腾三人似乎全然忘记了驾驶舱外面那浓浓的大雾。
“我说钟叔你给我看一个男人的照片干啥”。二贵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画面，疑惑的问道。
“什么男人，这就是我那远方亲戚的女儿，也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钟叔看着二贵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照片上摆明就是一男人，钟叔咱别开玩笑啊，这事儿可关乎我的未来！”二贵看着手机都有点急了。
“哪能和你看玩笑，这就是那姑娘，你没看后脑勺扎那俩小辫”。
感情那后脑勺上是扎的小辫！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那是脑袋后面插俩大葱。
事已至此，二贵也认命了，就当前面没说过话一样，悄悄的坐在仪器前面，盯着上边儿的显示屏。
“哈哈哈，钟叔你可够坏的”。一旁的男人看见二贵那吃瘪的表情捧腹大笑。
连着笑了几声后见二贵不做声，只好换个话题。
窗外的大雾越来越浓，能见度就只有船舱内这巴掌大的地方，手里的烟已燃尽过半，灰白色的烟灰半吊在烟头上，伸出中指习惯性的弹了弹，掸掉烟灰而后放在口中猛吸一口。
“噗～”烟气缭绕。
男人开口了：“钟叔，你以前见过这么大的雾吗?”他的声音非常低沉。
钟叔将吸完的烟头放在脚底踩灭然后抬起头：“我十三岁开始出海，十五岁跟着你爹，到现在也差不多，整整四十五个年头了，说句不夸张的话，海上的各种风浪也都见过了，能活下来也可能是大海闲老汉我脏，不收我”。。
“在我二十五岁那年也遇到了一次大雾，但那次和现在可不一样，那时的雾只是早上比较浓，到了晌午的时候，太阳一出来就散的什么也没了”。
.......钟叔讲着他以前的经历，一旁好奇的二贵也凑过来听，全然没有看到仪器上的显示屏开始疯狂闪烁！！！